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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鯨夢無奈地看著他,神色溫柔,也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比以往所有的溫柔都還要溫柔。 年念臉紅紅的,半瞇著濕潤晶亮的眼睛,微微吐出一口酒氣,有些口齒不清地說道:“鍋鍋……” 他用力往手心上湊了湊,貼得離付鯨夢更近了。 “我……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br> 付鯨夢不知道是自己喝多了還是怎么回事,心跳得很快,里面像是有人蹦迪,撲通撲通撲通。 他深吸一口氣。 “我喜歡你?!?/br> 年念說道。 付鯨夢的心臟忽然漏了半拍。 “很喜歡很喜歡?!蹦昴钛鲋^,白皙的脖頸修長又漂亮。 此刻付鯨夢不得不承認,他再也無法忽視,他對年念很在意,非常非常在意。 在意到,他的呼吸隨之改變,他的心臟隨之跳動。 呼吸與心跳,是他活著的標志。年念早已不知不覺中,占據他整個身體和全部的生活。 與其說,當初他拯救了流浪的年念,不如說,是年念給予他新的生命。他像一道光,照進自己狹窄逼仄如同廢墟一般的人生。 但這多少有點自私。 他一直認為,年念雖然依賴他,但是是親人間的,他還有一個竹馬男朋友,所以他更不應該因為自己需要一根浮木而占有年念的人生。 并且他認定,年念根本不明白什么是喜歡。 但是今夜,現在,此刻,他看著年念深黑又清澈的瞳仁中,倒映著他的臉,他眼底有一種如蜜糖般膠著濃郁的情感,那種癡迷和沉湎,仿佛他一輩子都不會挪開自己的眼眸。 他忽然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 他喉頭滾了滾,就在他努力組織語言的時候。 年念的聲音如驚雷一般響在他的耳畔。 “我一年前,就開始喜歡你了?!?/br> 付鯨夢的臉倏然變得蒼白。 他屏住呼吸,好像靈魂抽離開他的身體,一時間,什么聲音都聽不到了。 在一片寂靜無聲之中。 付鯨夢感到自己的心臟遲鈍而緩慢地重重跳動了一下,隨后趨于平穩。 一年前,年念根本還不認識他。 原來他濃烈的喜歡,喝得神志不清也要迫不及待說出來的喜歡,那雙包容宇宙銀河流轉的眼眸都裝不下的喜歡,從來不是給予自己。 而是給那個叫齊橙的男人的。 他發現自己很可笑。 人對光明總是心生向往,但卻不能強求光明俯身遷就深淵。 在這一天的最后時刻,他將他的光明小心翼翼安置在床上。 年念沾著一點酒氣,陽光下麥子的香味,帶著奶糖般的甜,迷迷糊糊地說著他的喜歡,最后沉沉睡去。 而付鯨夢自己,則留在黑暗中輾轉難眠。 第二天是年念先醒來的。 他瞪大眼睛,發現自己睡在一張床上,付鯨夢睡在另一張床上。 付鯨夢背對著他,這使得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并不僅僅只有床到床之間的距離這么簡單。 他沒來由的有點心慌,他想起自己昨天喝醉了,后來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完全不清楚。 但他有點冷,他想貼貼。 于是他抱著枕頭輕手輕腳地下了地。 冬日的太陽升起得很晚,外面還灰蒙蒙的。 他在付鯨夢的身側蜷縮下來,在床上沉下一個十九歲少年的身軀才會留下的凹陷。 付鯨夢閉著眼,但他好像忽然醒了,又或者根本沒有睡著。 黑暗中,他感覺到年念將溫熱的臉貼到了他微涼的脖頸后面,有非常細碎的氣息潮濕地噴灑在發尾,有一點癢。 這一刻,付鯨夢忽然發現,他根本沒辦法對年念生氣。 早上退房的時候,付鯨夢眼下有兩個顯而易見的黑眼圈,但好在他的皮膚是小麥色的,所以看上去沒有那么駭然。 年念在他身后不遠的地方,背著雙肩包,將臉貼在酒店大堂新加的魚缸玻璃上,看里面五彩斑斕的小魚悠然自得地甩尾巴,里面有加水泵,咕嘟咕嘟地冒著碩大的氣泡。 付鯨夢剛把房卡遞出去,一回頭,看到費南拎著行李下樓,背后跟著嘴里叼著魷魚絲的齊橙。 費南很陰沉,神色非常不悅,走近之后,付鯨夢發現,他的嘴唇上破了一小塊皮,剛剛結出深褐色的痂,像是被人咬的。 “怎么回事?”付鯨夢不解,笑著打趣他,“你喝多了酒半夜出去耍流氓了?” 這話猜的的一半對一半不對。 費南臉上神情莫測,好不容易牽出一個訕笑。 “昨晚喝多磕了一下?!?/br> 付鯨夢側頭看向齊橙,眼神像是在判斷真假性,又像是在詢問怎么沒有照顧到。 齊橙不動聲色地活動了一下酸疼的手臂:“你問問費總,我昨晚把他照顧得好不好?!?/br> 費南咬咬牙,牽扯到破處齜牙咧嘴地嘶了一口涼氣。 “好,非常好?!?/br> 付鯨夢看得莫名其妙,正要再問,身后的前臺服務生嫻熟地將賬單擺在面前的托盤中,帶著標準笑容,聲音清亮地說道:“您好,先生,您使用了兩盒避*孕套,請您單獨結算一下?!?/br> -------------------- #這一章信息量太大# 熱心紅娘付鯨夢:牽線失敗。[沮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