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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貓湊過去,沒有聞,直接吧唧吧唧吃了起來。是熟悉的味道。 付鯨夢低頭收拾設備,等他再一抬頭,貓又不見了,只給他留下一個空空的罐頭盒,在陽光下閃爍著銀色的光點,像是一枚指環。 他當然不會知道年念很生氣。 年念飛快地穿梭在街道上,它不僅生著氣,還要趕在付鯨夢回家之前鉆進家門,穿好衣服,打開電視,裝作又在家混吃等死了一天的樣子。 它隱隱覺得付鯨夢不喜歡自己,正是因為自己的無所事事,他想起那個叫李思銘的男人,他賣出去很多專輯,一定賺了很多錢。他曾經愛過付鯨夢,那付鯨夢呢?他是不是現在還愛著他? 可是它并沒有混吃等死呀,它每一天跟付鯨夢一起出門,一起養家。 小貓咪感到很委屈。 它心不在焉,忽然一聲尖銳的剎車聲響起,一輛黑色的現代如同巨獸一般朝它猛沖過來! 付鯨夢回到家的時候,年念不在。 屋子里擠得滿滿當當,卻又空空如也。 他隱約有些擔心,既害怕他走了,又害怕他出去閑逛出什么意外。那種心情有點像第一天送孩子去幼兒園的老父親。 忐忑不安。 心如刀絞。 他將買回來的東西統統塞進冰箱,今天給年念買了雞蛋、小香腸、一點牛rou,還買了一條魚。 他突然想,要是年念也不要他了,他就得一個人吃掉這些。他有點兒像溺水一樣喘不過氣。沒有爐火的冬日難捱,但總歸能熬下來,可有了爐火又撤掉,那是會死人的。 他努力拋掉那些胡思亂想,又逼自己拖地,不知道為什么,拖出來很多白色的絨毛。 但因為是秋天,他想,也許是蒲公英吧。 做完這些事以后,他還是沒有聽到敲門聲。 他走出門,站在葡萄藤架下,望向道路盡頭。白云像棉花糖一樣,蓬松雪白,從天際這頭悠悠然飄向那頭。 年念還是沒有回來。 直到晚霞隱沒,付鯨夢把小魚煎好,屋子里都是香噴噴的味道。這時,他才聽到敲門聲。 他幾乎是飛奔著過去,打開了門。 門外的年念并不是他想象中玩得興高采烈、神采飛揚的模樣,而是形容伶仃、面色蒼白的。 他好看的臉上有兩道擦傷,洇著血跡,他手肘上的皮全蹭掉了,一直在往外冒血,一滴一滴落在他門外的地墊上。 付鯨夢驚訝地問:“怎么回事?” 年念本來忍著不哭,眼底蓄著淚,可一見到付鯨夢關切的眼神不受控制地如同開閘之水般涌了出來。 他在抽噎中低低地回答:“不小心摔了一跤?!?/br> 付鯨夢用指腹輕輕抹掉那些掉落的珍珠,拿上外套和鑰匙出門,帶年念去醫院。坐在車上的時候,年念在他懷里瑟縮著,眼睛里蘊著細碎的水色,他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哥哥,能不能不去醫院?!?/br> 年念很怕疼,尤其不喜歡醫院里消毒水和藥水的味道。而且聽別的貓貓說,醫院會讓他們做不成男孩子,變成既不是小公貓也不是小母貓的太監貓貓。 太監這個詞他是知道的,電視里有清宮劇,就是那種說話陰陽怪氣的男人。 他不喜歡這樣。 付鯨夢說:“不行,但一會回家可以給你吃魚?!?/br> 年念想了想小魚,他不說話了。 晚上醫院人不多,很順利地進了診室。女醫生看看年念的手臂,很詫異:“喲,怎么感染成這個樣子?!?/br> 年念沒敢說,是他自己舔的。 他被車刮傷以后,躲到花壇里面,他很害怕,想讓血不要再流,就一直舔舐傷口,流一點血就舔一口。傷口很疼,但是血止不住。 他不知道怎么辦,他不想這樣回去見付鯨夢。 付鯨夢那么好,當然會收養它,給它看病,治好它的前爪,但是付鯨夢就沒有年念了。 他還想做年念,想作為一個人類守在付鯨夢的身邊。 于是他忍著疼,趁著付鯨夢在廚房,悄悄從窗戶溜進屋將衣服叼出來。在外面換好衣服以后,再敲門回家。 女醫生在病歷上龍飛鳳舞地寫下診斷,然后說:“去護士站消毒包扎,然后掛一針消炎吧?!?/br> 針刺進血管的時候,付鯨夢用手遮住了年念的眼睛。 年念的手很白皙,血管不太好找,護士扎了兩針才扎進去。 年念長長的睫毛在付鯨夢的掌心扇動,像是握著一只小小的蝴蝶。付鯨夢覺得掌心有一點濕,年念嗚咽了一聲:“哥哥,我疼?!?/br> 付鯨夢更用力地將年念抱入懷里。 -------------------- 集美們我突然有一個冷笑話腦洞。撞年念的人應該叫姜壯。因為—— 姜撞奶。 哈哈哈哈我是不是有大病……但姜壯并不會出現,就讓他活在冷笑話里吧XDD 第7章 傳染 ==================== 掛完水出醫院的時候已經很晚,打不到車,最后一班公交也停了,付鯨夢開了一輛帶后座的共享單車載著年念,在夜色濃重的小路上騎行。 深秋風涼,年念披著付鯨夢寬大的風衣,看付鯨夢在風中凍得臉色鐵青的樣子。 他攬住付鯨夢的腰,將風衣往前裹了裹,想把自己的溫暖分一些給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