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
關上車門許昀才想起來問:“阿遠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下午剛到?!?/br> “怎么不休息休息再出門?” 李堯遠狠狠瞪了他一眼,沒有說原因。 現在總算知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了,出差的這兩周精神總是不集中,動不動就想給許昀打電話。不過因為要做的事實在很多,所以他還算是克制的。 路上許昀一直在擤鼻涕,李堯遠嫌棄地說:“怎么這么沒用,都多少天了感冒還是沒好?!?/br> “我也不太知道,可能是天氣太冷了?!彼悬c難堪地笑笑,“已經吃過藥了,大概快好了吧?!?/br> “鼻子都擦破了,像什么樣子?!?/br> 他只好低頭說對不起。 氣氛忽然就變得僵硬起來,加上車里的暖氣還在吹,許昀覺得有點頭昏腦漲,于是靠著后面睡了一會兒。 抵達目的地以后,李堯遠把他搖起來。 睜開眼睛,黃昏的城市像一幅油畫,窗外一些穿著運動服、拿著球拍的年輕人路過。 “這是……這是原來的那個公園嗎?” 印象中已經關門了,怎么會變得這么熱鬧。見許昀錯愕地看著四周,李堯遠嗤了一聲,下車把羽絨服扔給他,“穿著?!?/br> 完全沒想到Alpha今天會帶自己到這里來。 “白癡,快出來!” 李堯遠已經走到前面去了,許昀愣了一下,匆匆跟上去。 “阿遠你會不會冷?衣服還是你穿吧,我穿自己的就好?!?/br> “讓你穿你就穿,少給我啰嗦?!?/br> 許昀只好閉嘴。 說實話兩人的關系一直就是這樣的,一個比較強勢一個習慣順從。 交往過程中他們就吵過無數次,重逢后又是時不時冷戰。從一開始的緊張,慢慢過渡到如今的無可奈何,更多的時候許昀是在思考怎樣開口求和比較好。 前兩年公園經歷過一次整修,而他在搬家后再也沒有來過。進園以后看著四處的綠樹成蔭,就連隆冬的寒意也消散了多。 “阿遠你怎么會知道這里重新開門了的?” 李堯遠干巴巴地說:“偶爾會路過?!?/br> “這樣啊?!?/br> “你呢,應該一次也沒回來過吧?!?/br> Alpha語氣不善,其實也只是用來掩飾內心的沮喪。分手后他時不時就會來這里走走、坐坐,最開始也會繼續練滑板,后來有小孩在板池里摔倒受傷,園方就把場地改成了羽毛球場,所以沒有再練過。 前年翻修時那些滴水觀音全部被鏟掉,換成了更有觀賞性的矮灌木,為此他更是失落良久。 可是自己身邊的人似乎毫不在意。 旁邊有羽毛球突然飛過來,李堯遠替許昀擋掉,許昀搓著手說了聲謝謝。他鼻尖凍得通紅,嘴巴里也一直在呼出白氣。 “還不把拉鏈拉起來?!崩顖蜻h板起臉,“像個傻子一樣?!?/br> 許昀吸了吸鼻子,唯唯諾諾地照辦,垂下的手卻被他牽起來揣進羽絨服口袋,“冷死了,什么鬼天氣?!?/br> Alpha的手凍得像冰棍,被他這樣握著,許昀的心口卻陣陣發熱。 “阿遠……” 莫名有點哽咽,不知道怎么去面對自己這份感情,只好稀里糊涂地低著頭。 李堯遠看了他一眼:“你最近怎么回事,老是喊我一聲又不說話,耍我嗎?” 許昀頓了頓,小聲說:“只是想確定你還在?!?/br> 李堯遠嗤了聲:“我不在難道還死了嗎?!?/br> “這種不吉利的話不能亂說的,呸呸,你一定會長命百歲?!?/br> “嘁?!?/br> 許昀的表情很鄭重其事甚至是有點著急,李堯遠卻懶得應付這種迷信的想法,徑直走到長椅旁邊,把自己的圍巾鋪在上面。 “喂,過來坐?!?/br> 天色越來越暗了,不遠處有些打球的身影在晃動,樟樹的枝葉影影綽綽。 這種比較開闊的地方比車里要冷得多,李堯遠身上就穿了件毛衣,很快就凍得扛不住了,又不想損失自我形象,于是摸出煙盒跟打火機想抽一根御寒。 許昀見狀把圍巾取下來給他圍上,可是他堅決不接受,兩個人推來推去的,最后只好想了個折衷的辦法,把羽絨服敞開一起披著。 “這樣好歹可以擋擋風,你就不要再犟了。再怎么樣Alpha身體也不是鐵打的啊,到時候病了我也會過意不去,就聽話一點吧?!?/br> 無視他的碎碎念,李堯遠把煙點著咬在嘴里,每吸一口都朝另一邊吐出去,免得某人又咳嗽。 安靜又昏暗的公園里,路燈遠遠地照過來,兩人的影子溶成一團。 好像真的沒那么冷了。 “要抽嗎?”李堯遠忽然惡劣地問,就像念書時引誘同學去網吧的那種壞學生。 許昀愣愣地張著嘴,還沒反應過來那半截煙就進了齒間。他條件反射地咬住,眼睛瞬間睜大了。李堯遠壞笑地看著他,說:“怕什么,有我在。試著呼氣吸氣,覺得嗆就吐出來?!?/br> “咳咳,咳咳咳——” 煙嘴有點濕潤,煙草的冷冽氣息直貫入肺,神經閃著火花。許昀努力又狼狽地對付著這半支煙,李堯遠卻拿出新的一支,咬在嘴里,扳過他的肩,準確地偏頭對上去,用他煙頭的火星去點燃。 視線前煙霧繚繞,Alpha吸了幾口才退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