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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傍晚他照例步行半小時到那邊,天邊還有一抹淡淡的霞光?;宄乩镆呀浻袔讉€小孩跟年輕人在練習,他坐著欣賞了一會兒,起身往涼亭那邊走。 大概也就是那個時候,遠遠看到有個身影坐在那邊,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兩只手正要去揉緊緊閉著的眼睛。 許昀從小喜愛植物,這個公園又熟悉得很,一草一木都了然于心。一看這個情形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加緊腳步跑過去抓住對方的手腕:“別用手摸眼睛!這種植物的汁是有毒的,輕則結膜炎重則失明!” 路邊種的就是滴水觀音,這種植物開的花似觀音,在溫暖潮濕的條件下葉子邊緣又會向下滴水,因此得名。 可是它好看歸好看,汁液卻是有微毒的,入口會不舒服,入眼更是危險。 曾經他不止一次向公園管理處建議過,這里小孩子多其實不適宜種這種植物,可對方不知是沒來得及移走還是沒當回事。 當時那個男生疼得半晌都睜不開眼,許昀也顧不上那么多,拿出自己隨身帶的一瓶水替對方沖洗眼睛,又用自己的紙巾給他擦。 事后才知道他是李堯遠。 從那天起許昀就經常在公園碰見他練滑板。他總是一個人,也不愛穿護具,有的時候戴發帶有時候又不戴,看起來很酷很陽光。 偶爾他們會說一兩句話,但更多的時候是他練,許昀在不遠處坐著看。直到有一次許昀病了,整整一個星期沒去那里。 再次在公園相見,李堯遠罕見的收起板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黑著臉:“這幾天怎么沒來?” 許昀嗓音沙啞地解釋說自己感冒了幾天,今天剛剛好一點。李堯遠一言不發地走開,到公園外面買了兩瓶水回來:“感冒還不多喝水,是想嗓子徹底啞掉嗎?” 很少被人這樣關心的許昀受寵若驚,怎么都只肯收一瓶:“你也喝點吧,我看你滿頭都是汗?!?/br> 盛夏酷暑,燥熱難耐。 坐下后李堯遠直冒熱氣,一整瓶水仰脖咕嘟咕嘟就喝完了。許昀嘆為觀止,心想,這個人喝水如牛飲,肺活量肯定很驚人。 “你是什么系的?” “我、我嗎?我是經濟系的?!?/br> 李堯遠挑眉:“我也是,怎么沒見過你?!?/br> 許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比較默默無聞,一般除了上課就是去圖書館,應該碰不到你?!?/br> “你是在諷刺我不愛學習?” “哪敢!” 他匆忙擺手,被李堯遠彈了下腦門:“白癡?!?/br> 明明沒有說過多少次話,可是就好像已經很熟悉了,相處起來也不覺得尷尬。晚上練完滑板兩人一起往學校走,路上李堯遠買了兩個冰棍,給了許昀一個。 “這怎么好意思……” “要不要這么夸張,一根冰棍而已?!盇lpha 不屑地說,“又不是送你一輛車?!?/br> 這才接過來。是綠豆的,沙沙的口感,甜度正好。 后來每次回學校李堯遠都要買個冰淇凌吃。許昀也跟著有口福,各種口味的雪糕嘗了個遍。 兩人吃雪糕的方式很不同,李堯遠一口下去就是一大塊,許昀則會先咬開一小點,然后慢慢地品嘗,最后把木棒上面沾的也要舔干凈。 通常 Alpha 吃完了,他手里的還剩一大半。 有次走到一個沒什么人的地方,天黑黑的,他還在慢慢吃。李堯遠受不了了,搶走全部吃掉。 “喂你怎么搶我的……” 許昀平常目光呆滯,只有盯著食物看的時候眼睛最有神,甚至算得上含情脈脈。他咬著空木棒,表情有點可憐兮兮的。 李堯遠鬼迷心竅,扯掉木棒,偏頭將他吻住。 嘴唇表面涼涼滑滑,絲絲縷縷的甜味沾在上面,傻傻地忘了閉上。Alpha 吻緊,把溫度渡過去,把力道也壓上去,奪走了許昀的呼吸。 這是他的初吻。 直到走回學校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接連幾天也沒在公園碰面。李堯遠去滑板池那邊等過幾次,等到關門也沒見人,后面就生起氣來,再也不肯去。半個月后跟一幫朋友走在校園里,雙肩包被人輕輕拽了拽。 許昀仿佛曬黑了一點,神情卻依然沒變,還是那么膽小溫和。 “你方便嗎,想跟你說幾句話?!?/br> 他示意李堯遠跟自己去旁邊,李堯遠卻還沒消氣,插著兜:“有什么話就在這說?!?/br> 他默然不語。 周圍那幫朋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李堯遠很嚴肅地讓他們不要笑了,沒什么可笑的。 許昀終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可是晚上兩人又在滑板公園見面了,沒有誰約誰,完全是默契。 “對不起阿遠…… 最近這半個月我回老家了,小姨家里缺個人干活,所以要我回去幫忙?!?/br> “跟我說什么對不起?你愛去哪去哪,關我什么事?!?/br> 李堯遠拿起滑板就走,許昀追上去,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我沒有手機。本來想告訴你一聲的,走得太急了?!?/br> 李堯遠愣了好久,然后才氣得發狂:“你是豬?沒有手機不會來宿舍找我?” “我怕影響不好……” “影響你個頭??!知不知道我來等過你好幾次!差點被蚊子抬走了!” “對不起嘛,是我的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