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玩了什么？”

    看著陳益被奶嗆住，Galileo拿了紙遞給她。

    “沒，沒什么?！?/br>
    抬頭笑了下，陳益趕緊低頭吃飯把自己填成小倉鼠。

    “我決定不露營?！盙alileo看她避而不談，眼神一暗，又恢復正常，“在車上，好嗎？”

    “好，聽你的?！标愐娴椭^的臉都皺成苦瓜了。完蛋，該怎么哄這個啊

    這個也從來沒鬧過脾氣，都沒有先例可以借鑒。陳益心里嘆了口氣，抬頭沖著Galileo討好一笑。

    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今晚不能露營了?！鳖櫵赡弥貓D過來，給陳益看，“晚上我們會到這個鎮，可以補給?！?/br>
    “都好?！标愐婵粗櫵傻钠裂劬飵Я私z失落，想了想，“你更想跟我露營？”

    “嗯，沒做過?！鳖櫵烧\實回答了，“想跟你做一些沒做過的事?！?/br>
    “我可以跟你換?！盙alileo端起咖啡杯，似笑非笑看了眼地圖，“明天可以露營，我是明天，我并不打算露營?！?/br>
    看了眼陳益，顧松還是聽她的：“可以嗎寶貝？”

    “我都行，聽你們的?！标愐姹籊alileo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雖然還有事跟顧松商量呢，但看Galileo這個架勢，也不敢說不可以，估計說出來，明晚更不好過了。

    提心吊膽玩了一天，每次看到Galileo的專注綠眸都忍不住露出討好笑容，他卻一直假笑得溫和。

    吃完晚飯，Galileo就攬上了她的腰：“走走？”

    小鎮不繁華，街上的人零星兩個，陳益摸上Galileo在腰的大手，扣下來握在手里：“怎么了Leo？

    “在反思?！盙alileo語氣很淡，也沒有笑容，但握緊的手展現了他的占有欲，“我并不討人喜歡，我很清楚?！?/br>
    “我很喜歡你?！标愐婵刹桓掖鎰e人。

    “多謝你沒有說假話?！盙alileo低頭看著她笑了下，抬起頭來又恢復了冷漠。

    叁四月份不冷了，陳益卻感覺他要把自己凍死了：“所以在反思什么？你要讓誰喜歡？我很喜歡你?！?/br>
    “可我不這么認為?！?/br>
    “是我做錯什么了嗎？”陳益心里直跺腳，這人鬧別扭怎么是這種風格？

    “你沒有做錯什么?！盙alileo就是郁結在這里。她如果做錯了，自己還可以“懲罰”她，可是她什么都沒做。

    昨夜的哭吟，前天的床單，都是平均的時間分配，沒有偏心，沒有偏愛，她也給了自己。

    但是，她好像跟他們在一起更快樂。

    回想起顧松的“我為她而來”，李甫舟不經意間提起的初次，周鴻修與她分割不開的血緣，還有她無名指上的紋身，Galileo的臉更黑了。

    自己是強求來的。

    如果李子荊能聽到他的心聲，肯定會教育他：強求來的又怎樣？反正她現在愛你??！這不，孩子我們都有了。

    陳益看他越走越快，表情越來越冷，手也越來越緊，頭都快炸了，停住腳步站穩，無奈抬頭看他，繼續打直球：“哈尼，你不開心，可以說出來，讓我們解決問題好嗎？”

    她總是這樣理智。Galileo這時候卻不喜歡理智。

    “今晚跟我一起，明晚也要跟我一起?！?/br>
    他就是要搶。

    “哈尼”陳益有些為難看著他，但還是同意了，“好吧，跟你一起?！?/br>
    她為什么不生氣？

    “后天晚上也要?！?/br>
    “那你可以告訴我為什么嗎？”看他又一句話不說了，陳益沒辦法了，還是縱容了他，“好，但不可以再多了，我們商量好的，我不可以一直反悔?！?/br>
    “你為什么不生氣？”Galileo心里郁結更甚，都有些難受了。

    “因為你不開心?！标愐媛犨@話其實很想罵他，但還是忍了下去認真解釋，“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應該是我的原因。對他們違約了，也只能再找別的時間彌補，現在，我要對你負責?！?/br>
    “我不需要?！盙alileo又拒絕了，像只渾身帶刺的刺猬，“我不需要施舍?！?/br>
    陳益后退一步，表情也有些冷了：“這怎么是施舍？你在侮辱我們的感情?！?/br>
    Galileo說出來就后悔了，但被架在那里，說不出道歉的話，表情也越來越生硬。

    看他像個鋸不開嘴的葫蘆，陳益扭頭就走。Galileo有些慌亂地抬眼看她，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低頭看著地上，筆直站在那里，像個沒人要的雕塑一樣。

    她生氣了。目的達到了。

    為什么一點都不開心？

    不知過了多久，Galileo看著地上的紋路，皺了皺眉，終于想要回去，抬頭就看到陳益就站在五步開外的地方，背手看著他。

    他又不動彈了，綠色眼睛情緒不明，就這么看著陳益。氣得陳益轉身就走，這次是真的要走了。結果沒兩步就被追上來的Galileo攔腰抱進了懷里。

    “放開我?！?/br>
    “不?！?/br>
    “那你放我下來?！?/br>
    “不?！?/br>
    “你到底想干什么！”

    “”

    “GalileoCorleone??！”

    停住腳步，Galileo深吸了幾口氣，還是放開了她。陳益整理了一下衣服：“能不能好好說？！”

    “”

    陳益都被這個“啞巴”氣到跺腳了，但一看到他的臉，就啞火了。

    他的眼睛好像哭了。

    碧色霧蒙蒙，似遠山幽澗中。

    還能怎么生氣呢？

    “因為松，對嗎？”她又不傻，這兩天還沒被折騰夠？

    他還是不說話，也垂眸不看她。陳益握住他冰涼的手，十指相扣，拉著他往回走：“是因為跟他玩了花樣嗎？還是因為紋身？合照？還是他又跟你說什么了？”

    芝麻餡！光給她惹事！下回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他天生為你而來，是為你準備的禮物?！?/br>
    終于說話了，不過這是什么意思？

    “松給你說的？”

    “嗯?！盙alileo都不知道自己的語氣有多么酸，“他是你的理想型?！?/br>
    “也是他說的？”

    芝麻餡，之前還不信，現在又顯擺上了？

    “那我是什么？”Galileo又停住腳步，問出一年之前問過她的問題，“只是你的獵物？”

    “你現在是愛人?！甭竦睦走€是炸了。

    “一開始是什么？你為什么而喜歡我？”Galileo不依不饒，靠近了陳益，態度咄咄逼人，如果不是陳益看到他霧氣就要凝結成雨云的綠眸，真以為他是在找架吵。

    “一開始是陌生人啊，我在你眼里不也是一樣？”陳益說不出假話，只能將聲音放軟，“但現在我們是愛人。之前？Leo，你不是一直想忘掉？”

    這一瞬間，Galileo終于明白了自己的郁結是什么。

    是那并不美好的開始，是她并不堅定的選擇。

    “益，如果我沒有邀請你晚餐，是不是我們就不會開始？”

    “我不知道?！辈幌腧_他，但也不想傷害他。

    “我知道了?！盙alileo苦笑了一聲，看向兩人的手，想要松開，卻發現自己早已習慣將她緊握。

    “你知道什么？”陳益重新握緊了他，將他扯向自己，“你要問如果？好。如果我不跟荊在一起，就不會認識舟，跟松也不會開始，更不會來到醫院，遇到你。我只會跟修在一起，一輩子。沒有他們，沒有你。所以，你還要再問那些如果嗎？”

    看到他微愣的眼神，陳益再接再厲：“我們的相遇是所有巧合的必然結果，是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是兩個人堅定的選擇。你要感謝那頓晚餐，感謝那條珍珠項鏈，感謝我那件露著脖子的黑裙子，而不是在這里好像是要跟我分手一樣的問如果?！?/br>
    街上的人還在繼續自己的生活，只有頭頂的路燈在閃爍，陳益看著冰層松動的Galileo，舉起了兩人相扣的手。

    “所以，你是要跟我分手嗎？”

    話音剛落，就被Galileo攬入了他冰冷的懷抱，摟得那樣緊。

    “不，永遠不會?！?/br>
    從他的懷抱里抬起頭來，陳益終于松了口氣：“你就在別扭這個？”

    “你更喜歡他們?！钡皖^看著自己的億萬分之一，Galileo終于說出來了，“我只不過是個替代品?！?/br>
    “那都是什么時候的話？難道我要把你的Whore也記一輩子嗎？”陳益無語了，他比周鴻修還能翻舊賬。

    “你跟松很快樂?！?/br>
    得，還是這事！

    “你也想快樂？”陳益拉著他往回走，反正住旅店，不怕沒得床單換。

    “當然?！?/br>
    “你知道我們玩的什么？”

    “我見過很多性工作者?！?/br>
    回頭看到他執拗的眼睛，陳益抿了抿嘴，轉過頭來：“Leo，沒有必要的?！?/br>
    “有必要的?！盙alileo停住腳步，語氣鄭重，“益，我是個ED，曾經是。最瘋狂的時候，我也想體驗不需要勃起的性快感。我試過很多，但，你也知道。益，我見過，所以我也會好奇，那些到底會不會給我快樂?！?/br>
    將陳益攬入懷中，Galileo貼上她的額頭，綠湖春潮涌動。

    “所以，益，給我快樂，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