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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仁聞言,眼底掠過一道冷芒,聲音卻依舊溫柔:“行,隨你,吃飯吧?!?/br> 蘭因到家時,賀嶼已經下班回來了,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他剛換鞋進去,賀嶼便淡淡問:“去哪兒了?!?/br> 蘭因今天跑了一天,也有些累了,一屁股坐到沙發里,仰頭靠在上面,長呼一口氣道:“去店里待了一下午,然后吃飯?!?/br> 蘭因坐過來的一瞬間,一股淡淡的雨后森林香水味占據了賀嶼的嗅覺。 他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冷聲問:“跟孟仁?” “嗯,他本來想帶我去騎馬,但今天要去店里看看,他就跟著一起了。還別說,他審美挺好,給了很多有用的建議?!?/br> 蘭因說完,電視正在播放動物世界,是在講一個叫安塔娜的母獅是如何在絕境中帶它三個幼崽回歸獅群的。 蘭因忍不住問:“你喜歡看這個?” 賀嶼這才將注意力收回來,隨口道:“還好?!彪S之話鋒一轉:“你喜歡騎馬?” “也沒有,純粹是覺得新鮮,覺得馬術服很帥?!?/br> 蘭因話音剛落,賀嶼忽然干巴巴道:“我會?!?/br> “?”蘭因眨眼:“會什么?” “……騎馬?!?/br> “???” 蘭因愣了片刻,不懂賀嶼為什么要主動提這個——就像是小孩考了滿分但家長沒問只能自己提那樣。 不過很快,蘭因想到一種可能性。 按照上次兩人打壁球的狀態,眼下賀嶼得知孟仁會騎馬,那么作為一個勝負欲極強的男人,是無法忍受對方在某一方面贏過自己,所以…… 賀嶼不會又想跟孟仁比賽吧! 蘭因腦補了下賀嶼和孟仁在青青草原賽馬的場景,當即面色凝重起來。 騎馬不像打壁球,這個危險系數更高一些,萬一他們比紅眼,一不小心摔下馬怎么辦? 為了遏制這種慘況的發生,蘭因當即道:“嗯!你好厲害,所以以后不要再去馬場碾壓其他人了好嗎?” 賀嶼表情有一瞬空白:“我沒說過這種話?!?/br> 蘭因一副我懂的表情:“是是是,你沒說,是我說的,你肯定不會去馬場?!?/br> 原本想帶蘭因去騎馬的賀嶼:“……” 這么一來,他很難再開口邀請。 靜默少頃,賀嶼只得將這事暫時放下,轉而說起正事:“你把這周六下午的時間空出來,有個人想見你?!?/br> “誰?我認識嗎?” “嚴煊的哥哥?!?/br> 蘭因吸了口涼氣,看向賀嶼的目光中染上一層憐愛。 苦命孩紙,那不是嚴煊的哥哥,而是你親哥??! “怎么了?”賀嶼見蘭因不說話,就問:“不愿意去還是沒時間?!?/br> 蘭因回神,當即擺手:“可以去可以去,但他為什么要見我?” 賀嶼也因為這事很傷神,他揉了揉眉心:“嚴總前段時間出國辦事,昨天回國,嚴煊把我們結婚的事給他說了,嚴總……” “他很生氣?”蘭因問。 賀嶼看了蘭因一眼,半晌點頭:“嗯,他不建議我這么早結婚?!?/br> 蘭因了然。 賀嶼對嚴煥來說,就是一顆辛苦多年用心培育的大白菜,如今一不留神,大白菜被拱了,而且拱大白菜的還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紈绔二世祖,生氣很正常。 “嗯,知道了,放心吧,我會去的?!?/br> 賀嶼有些糾結,他內心其實并不想讓嚴煥和蘭因見面。 嚴煥最瞧不上眼的,就是蘭因這種不思上進的年輕富二代,他擔心嚴煥會為難蘭因。 至于為什么擔心這個,他潛意識在逃避這個問題,不想思考。 “要不想去,我可以……” “沒有不想,我去?!?/br> 蘭因打斷賀嶼,他沖賀嶼甜甜笑了下,又靠近蹭了蹭,乖巧道:“如果沒有嚴總,就沒有現在的你,我想親自去感謝他?!?/br> 賀嶼垂眸注視蘭因,蘭因白凈的臉龐正對著燈光,琥珀色眼睛里像是藏著無邊星河,璀璨動人。 莫名的,賀嶼心底陡然竄上一股燥熱,直沖大腦神經,讓他的目光有一瞬恍惚,嗓子也變得干燥,忍不住咽了咽,喉結上下滾動。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認,蘭因也許是這世上除了他父母外,一門心思只撲在他身上的人。 蘭因坐沙發上看了會兒電視,插播廣告時他起身,打算先去洗個澡。 離開前他叮囑賀嶼:“等安塔娜回家了叫我?!?/br> 賀嶼蹙眉:“安塔娜是誰?” 蘭因靜默,良久,扭頭看向賀嶼,瞇起眼打量他:“沒什么,你用心看電視吧?!?/br> 賀嶼連安塔娜是誰都不知道,可想而知剛心思壓根就不在電視上,那在哪里? 蘭因聳肩,不管了,先去洗澡。 十分鐘后,賀嶼看著電視里cao著一口翻譯腔的男聲解說如是道:“經過長達7天的艱苦旅程,安塔娜終于帶著它僅剩的兩個幼崽回到丈夫巴特身邊,回歸了獅群……” 賀嶼單手捂住半邊臉,陷入了沉思。 周六傍晚,蘭因跟賀嶼去見嚴煥,地點是在一家咖啡廳。 他們提前十分鐘到,這時嚴煥還沒來,兩人便在靠窗一個卡座并排坐下等。 蘭因來之前倒不覺得有什么,現在卻有些緊張,莫名有種“丑媳婦見公婆”的窘迫和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