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書撐死半瓶的量……”余無為打量了會兒方書，驚訝道：“小書的酒量什么時候長進的？一瓶酒下肚，居然跟喝了半瓶沒兩樣?！?/br>
    賀擎：“……”

    余無為左看右看，見方書沒表現出太大的異樣，放下心來，重新給王楠點上一瓶酒，也給他自己加了兩瓶。

    “小書第一次喝一整瓶酒，不知道酒醒后會有什么后遺癥?！?/br>
    賀擎問：“第一次？”

    “對啊?！庇酂o為用公筷夾了幾片烤好的烤rou放盤里，邊吃邊聊：“小書除了偶爾被我們拉著喝點，很少喝酒的。學校喜歡他的女生很多，想方設法約他出去聯誼喝酒，他一次沒去?！?/br>
    賀擎眼尾落在安安靜靜喝橙汁的小男生身上：“很多女生喜歡他？”

    “可不嘛?！庇酂o為道：“還記得小書在金鼎之聲KTV救下的女生么？南大法學系的，她喜歡小書，國慶放假時找小書要過聯系方式?！?/br>
    賀擎沉默片刻：“他給了？”

    “那倒沒有?！闭f到這個，余無為還是忍不住想笑：“小書說他不玩微信，拒絕了……明明前一天他才加了你的微信，要拒絕也不找個好點的借口?！?/br>
    服務生將酒送到包廂，余無為止住話，幫著服務生開酒。

    酒瓶倒映出的包廂燈光，賀擎伸過手把方書面前的酒瓶推遠。

    聽到動靜，方書抬起頭，眼神迷離，找不到焦距。

    賀擎看著他泛紅的眼尾，頓在空中的手指指腹摩挲了兩下，緩緩收了回來。

    ……

    慶祝宴鬧到下午兩點多才結束，余無為和王楠醉得迷迷糊糊的，勉強能自己爬上車子后座。

    反倒是喝了一杯橙汁的方書，沒見半點好轉，賀擎將他扶上副駕駛座，他也沒什么反應，半天不系安全帶。

    賀擎俯低身，拉過安全帶扣要給他系上，小男生忽然轉過頭，和他四目相對。

    “系安全帶?！辈恢雷砉砟懿荒苈牰?，賀擎還是耐心向他解釋。

    小男生眨了下眼睛，撇開頭去，半秒，又撇回來：“你之前……想讓我說什么？”

    賀擎愣了下。

    小男生皺著秀氣的眉，似乎很苦惱：“不說算了?！?/br>
    賀擎反應過來，低笑了聲：“我都沒急，你急什么？”

    某個小混蛋嘴上說著自己可能是同性戀，卻在學校里很受女生歡迎，在駕?？吹叫斓栏黄圬撆鷷鲱^，考場給女生送水……

    賀擎扣上安全帶扣，聲音下沉兩度：“你說你是同性戀……不是騙人的？”

    “你才騙人?！毙∧猩鷼夤墓牡鼗刈?。

    賀擎又笑了下，聲音卻下沉了兩度：“那你有喜歡的男生嗎？”

    小男生垂著眼睫毛想了想，搖了搖頭，緊接著又點了點頭。

    賀擎哭笑不得：“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有?！毙∧猩凵穸汩W，耳朵和臉頰越發紅艷，似是很不好意思：“不過，不是男生，是……是我的教練?！?/br>
    后座里的余無為安全帶沒系牢，身子一歪，砸在王楠身上，砸得王楠哀嚎著叫他滾遠點。

    賀擎收回視線，喉結滾了又滾，好一會兒才找回聲音：“不是喝醉酒亂說的胡話？”

    連續兩次被人懷疑，小男生不太高興，皺著小臉兒，大著舌頭焦急地和他爭辯：“你才說胡話……我沒醉?！?/br>
    小男生抓扯著安全帶，要下車去。

    賀擎大手抓住小男生的手臂，把人抓回來：“你要記住你現在的話，酒醒后要是敢不認賬……”

    賀擎guntang的指腹稍用力在小男生濕紅的唇角抹了下。

    ……

    在酒精的作用下，方書一醉醉到大半夜。

    醒來時，寢室內黑漆漆的，南大人行道兩側的路燈燈光從陽臺窗戶投進來，把窗簾照亮一塊。

    方書盯著那一塊亮光，腦子里像是被人倒了幾罐漿糊，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想不起來。

    他是怎么回寢室的？

    方書摸摸身上沒換過的衣服，從床上坐起來，揉著額角緩解醉酒后遺癥。

    他記得，他科目二考過了，一行人去慶祝。

    余無為一個人喝酒不過癮，非要拉著他和王楠一起喝，他拗不過余無為，喝了一杯……還是半瓶？

    方書偏頭瞥向隔壁床睡得跟死豬一樣的余無為和王楠，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三個人都喝醉了，送他們回來的人應該是賀擎。

    賀擎。

    賀……

    方書瞳眸瞪大，瞬間從床上爬起來，動作太快，頭撞到天花板，發出“碰”的一聲悶響。

    余無為隱隱約約聽到點響動，用盡吃奶的力氣勉強把眼睛拉開條縫兒：“大晚上的……小書你不睡覺在干嘛呢？”

    “你睡你的?！狈綍嬷^，臉和耳朵在黑暗中紅得不能再紅。

    他對賀擎說他可能是同性戀。

    他還對賀擎說他喜歡的不是男生是教練。

    他……

    不。

    不對。

    方書腦海中又閃過幾個片段，手不自覺摸上唇角，上面似乎還殘留著賀擎手指的溫度。

    “碰——”又是一聲悶響。

    余無為驚得在床上彈跳了下，差點掉下床去。

    余無為忍無可忍，蹬開被子坐起來，瞪向罪魁禍首的床位方向：“小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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