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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擎這才接著問:“為什么不吃?” 方書捏了捏手里的水瓶:“我能不說么?” 賀擎:“不能?!?/br> 方書:“……” 方書只好如實告知原因。 賀擎氣樂了:“胡鬧。吳教練說什么你都聽?干嘔傷胃,身體是你的還是他的?” 方書自知理虧,抱著水瓶,挺著脊背坐在座椅里,乖乖挨訓。 他這樣自覺,賀擎到嘴邊的話忽然又說不出來了。 賀擎盯著副駕駛座半天,嘆了口氣:“下回別這樣了知道嗎?學車一定程度上能治暈車,你要克服暈車,以后機會多的是,沒必要拿身體開玩笑?!?/br> 方書小心地從眼尾瞄他一眼,小聲說:“我記住了?!?/br> 賀擎特意等藥效發作才重新啟動車子。 吃過藥,惡心的感覺漸漸被壓下去,下車時,方書臉色總算沒那么蒼白了。 賀擎叫住他:“過兩天有空嗎?” “有?!狈綍浀?,他那天沒課。 賀擎:“到時候我來接你去練車?!?/br> 這么快? 賀擎語氣頓了頓:“不可以再不吃暈車藥,知道了嗎?” 方書哪里還敢說不明白:“知道了知道了?!?/br> —— 兩天后,賀擎來學校接方書,方書早早吃下暈車藥,到駕校時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 感覺到賀擎的目光落在他臉上,方書疑惑地仰起頭和賀擎對視:“?” “沒什么?!辟R擎轉開眼,領著方書去訓練場。 這是方書第二次進嘉南的訓練場。 上回他在訓練場里打了徐道富,沒過多久就被校長叫人帶走,還沒好好觀察過訓練場。 訓練場是嘉南所有教練和學員共用的,場地用白線整齊劃分為好些板塊,幾乎每個板塊都有學員在練車。 余無為和王楠也在其中。余無為坐在教練車里,王楠站在旁邊指導。 方書正想著怎么不是身為教練的徐道富在指導,身后忽然傳來陣急促腳步聲。 江寧從遠處跑過來,白凈臉上浮著絲紅暈,驚喜地看著賀擎:“賀教練?!?/br> 賀擎掃他一眼:“有事?”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币娰R擎看過來,江寧情不自禁又往前挪動兩步:“賀教練還記得我嗎?上次在央莊大道餐館里,謝謝你幫我墊付煙錢,可以給我你的聯系方式嗎?我把錢還給你?!?/br> 站在賀擎旁邊的方書猝不及防被江寧擠開,身體晃了下,身旁伸出只手,在他后背扶了下。 “發駕考群紅包,我看到會收?!辟R擎淡淡丟下一句話,扶在方書背后的手稍稍抬起,拍了下方書:“還不走?” “哦?!狈綍腺R擎。 拐過拐角的時候,方書從余光里看到江寧還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他們這個方向,面上帶著明顯的失落。 “看什么呢?”賀擎的聲音響在頭頂。 方書收回視線,賀擎站在一輛白色桑塔納教練車前,打開駕駛座的車門:“過來,讓我驗收下成果,之前教你的,你還沒忘吧?” 方書步子忽然就邁不開了。 他覺得,他要是告訴賀擎,之前教的他都忘得差不多了,可能要被賀擎打。 賀擎看他半天不動,單手搭著車門,微瞇起眼:“這才過多久,別告訴我你都忘光了?!?/br> 方書的男性自尊微妙地被刺了一下,梗著脖子胡說八道:“怎么可能,我都記得?!?/br> “記得就行?!辟R擎把駕駛座讓出來:“來,演示一遍給我看?!?/br> 方書:“……” 方書僵著腿,跟上刑場似的朝賀擎挪過去。 打腫臉充胖子的后果是,兩分鐘后,在賀擎的注視下,方書梅開二度,握著方向盤的兩只手再次扭成麻花。 賀擎:“……” 方書:“……” 教練車里安靜得簡直令人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賀擎語氣聽不出起伏的說:“這就是你口中的全記得?” 他那半個小時算是白教了。 方書雙手放在兩側,挺著腰板不敢吭聲。 賀擎沉默半晌:“下車,換人?!?/br> 于是,有事前來找賀擎的賈迪一看到方書駕駛座座椅還沒坐熱,就又被換回了副駕駛座上。 賈迪一等在一旁,想等賀擎教完方書再找賀擎說事,哪知等來等去,等了快一個小時,賀擎還坐在駕駛座上,半點沒有把駕駛座交出去的意思。 “賀哥?!辟Z迪一忍無可忍去敲車窗:“你教得夠久了,小朋友科目一滿分,怎么可能連基礎的東西都學不會,你也該讓小朋友親自上手摸摸車,這樣學起來才更快?!?/br> 方書:“……” 哪壺不開提哪壺。 賀擎看著方書不太自在的神情,把手從方向盤上放下來,問道:“找我什么事?” 賈迪一:“收新學員的事?!?/br> 新學員? 方書下意識看向賀擎。 賈迪一說道:“你現在手底下只有小朋友一個學員,學員數太少了。我有幾個認識的人想學車,我想向他們推薦你當教練,問問你的意見?!?/br> 賀擎皺了下眉:“我說過,我暫時不收新學員?!?/br> 賈迪一朝副駕駛座努努嘴:“那你旁邊的小朋友算什么?” 賀擎:“他不算,我只要他一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