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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嶼收起眼中的笑意,放下便貼拿起手機,漫不經心滑開屏幕看了一眼。 盛夏星辰:朋友送的,但我有點過敏不能用,怎么了?你用著覺得不錯么? 秦嶼看到這句話的時候,不自覺挑了一下眉。 他想起那兩瓶一模一樣的沐浴露了。 再次肯定,應該不是巧合。 所以,林敘一個直男,為什么會做這種事?是單純跟池夏關系好,還是——恐同即深柜? 想到最后一個可能,秦嶼瞇了瞇眼。 然后他就回復—— ?:不是,味道一般,太娘了。 盛夏星辰:你不喜歡的話,拿去洗衣服也行,別浪費吧,好歹也是我朋友的一番心意。 秦嶼看著屏幕上這番話,心想池夏這可真是不把他當外人。 拿去洗衣服也行,好歹也是朋友的一番心意? 忽然,秦嶼在這一秒有點同情那個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實人林敘了。 他能感覺到,池夏是在迂回地釣他,兩人之間,他說不好是不是占上風,但明顯不是下風。 可林敘這種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實人,就必然是處在下風的位置了。 不過同情只是這么一秒,秦嶼也沒有什么別的多的想法,又懶懶回了一個“哦”字,就打算關了手機。 偏偏在這時,池夏又問。 池夏:你有我們專業這一屆新生的課表么?我有個朋友想看看。 秦嶼何等敏銳,一聽就知道這個朋友是林敘。 如果是往常,他猜到這一點,一定會直接說沒有。 但今天—— 看了一眼桌子上那還熱著的麻辣香鍋和那個橙黃色的便利貼,頭一次,秦嶼胸中類似一個‘惻隱之心’的東西動了一下。 然后他就回—— ?:等一會。 說等一會的意思就是沒有,但會幫忙問。 盛夏星辰:謝謝! 秦嶼沒回復,直接切出了聊天界面,給新傳學院的學生會主席發了消息。 秦嶼是校學生會的骨干,再加上都知道他身份特殊,他一開口,那邊的主席立刻就把課表發了過來。 秦嶼一鍵轉發。 池夏再次說了感謝,并且邀請明天秦嶼一起吃飯。 但這次,秦嶼看完直接熄滅了手機屏,沒有任何回復就把手機再次扣回到了桌上。 好人這種東西,偶爾做一次還能讓人感激。 但做多了,就沒什么意思了。 · 林敘在南區小賣部買了泡面,看小賣部這會人不多,就又在老板吃飯用的小桌板上蹭了一會空調。 邊吃泡面烤腸,邊跟老板聊天。 老板很年輕,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端詳了林敘一會就說:“你是本科的吧?” 林敘有點好奇:“老板你怎么知道的?” 老板笑了一下:“研究生都不太吃泡面,也不會這個點來我這聊天。而且你看起來很小啊?!?/br> 林敘微窘,末了又不由得笑了。 確實,他們這個學校的研究生學費都很貴,能考上的除了一部分本校的,還有大部分外校的有錢人。 能出得起那么貴的學費,當然不太會吃泡面了。 老板又道:“我也是本校的?!?/br> 林敘不由得微微睜大眼:“原來是學長啊?!?/br> 老板:“是啊,在這開了十年小賣部的學長了?!?/br> 林敘震驚:“那學長也太年輕了?!?/br> 老板很受用地笑了笑:“臉嫩,芯子早就老啦?!?/br> 林敘默默笑笑,知道這是學長,就順勢又問了一些問題。 老板人很好,都十分熱情地一一跟林敘解答了,末了還跟林敘加了個微信。 林敘雖然覺得老板的熱情透出幾分別的意思在里面,但也不說不出到底哪里不對,還是加了。 加完微信,林敘泡面也吃完了,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十點半,這會其他室友應該也回來了。 于是林敘就跟老板告了別,朝寢室走了回去。 南區這邊寢室靠山靠樹,晚上比較陰涼,林敘一路就沒出汗。 結果回到寢室,林敘剛一推開門,就看到穿著一身藏青色睡衣的秦嶼靠在自己這邊的扶梯上,戴著銀色無框眼鏡,正在看書。頗有一點霸道總裁文學里斯文敗類的味。 林敘:…… 順便看了一眼對面兩個床鋪,仍舊是空的。 林敘抿了一下唇,默默關上門,悶頭走進來。 好煩躁。 第一次林敘進來的時候見到秦嶼把腿搭在他床邊的爬梯上,覺得秦嶼是故意針對他。 但剛才他才發覺,秦嶼跟他的床在同一側,兩人的床挨著,扶梯也挨著。 自己如果要上床,必須會靠近秦嶼那邊,秦嶼上床也一樣。 偏偏現在,秦嶼還靠在那。 正在兩張床的中央,搞得林敘連坐到桌子前看書玩手機都辦不到。 但想著,自己那張便條都發出去了,就類似于已經畫了“三八線”。 沉默片刻,林敘鼓足勇氣道:“你讓讓,我要上床了?!?/br> 一直看書的秦嶼終于抬眼,看了看林敘,面無表情地讓開了。 林敘松了口氣,走到衣柜前先把睡衣拿了出來,然后就迅速爬上床,準備換衣服睡覺。 可就在林敘坐在床邊扶手旁準備把外穿的衣服換下來的時候,他動作一滯,忽然意識到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