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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堆沒意思,就不想玩了?!?/br> 宋季青很認真地看著他,“要是你想堆雪人了,找我吧,我可以陪你?!?/br> 說話間,車子駛進車庫,周遭昏暗下來,程暮停好車,看著暗處宋季青明亮的眼睛,“那說好了?!?/br> “一言為定?!彼渭厩嘈χ鴮λ斐鲂∧粗?,彎了彎,道:“拉鉤,騙人是小狗?!?/br> 程暮輕笑了一下,將手指和宋季青的疊在一起,“嗯,你說的,騙人是小狗?!?/br> 被暖氣吹了一二十分鐘,宋季青渾身暖洋洋的,連手指都溫溫熱熱,碰上去很柔軟,輕勾了下,程暮收回手指,卻仍然覺得觸感未消,像小毛球撓過,泛著淺淺的癢。 今天宋季青的心情顯然很好,捧著碗樂滋滋地吃,一不留神忘了空,吃完一碗,再添一碗,最后竟又多加了小半碗。 果不其然,他剛一站起身便被撐著了,好一陣都蹙著眉難受,程暮上樓拿了盒健胃消食片下來,“飯后來一片,消消食?!?/br> 宋季青捂著嘴打了個飽嗝,“哦好?!?/br> 吃完消食片,宋季青戴了個鴨舌帽,準備開門出去賞賞雪,一腳剛踏出去,后領口就被人輕扯了一下給拽住了,程暮手里拿著把格子傘,遞給他,“打把傘,雪下大了?!?/br> 宋季青腦子一抽,不過腦地問:“你去嗎?” 問出口了才感到后悔,這種傻模傻樣的行為程暮怎么可能會想去,宋季青恨不得撤回前一句話,然后自己默默無聞地拿著雨傘出去快活,就不會面臨這種尷尬的場面了。 聞言,程暮收回遞雨傘的手,換在自己左手上拿著,“去?!?/br> 宋季青怔了怔,“喔,那我們走吧?!?/br> 平時照顧人習慣了,宋季青下意識地想要拿過雨傘,于是說:“傘給我吧,我來撐?!?/br> 程暮看了他一眼,宋季青頓時止了聲,明白了。 從身高上看,要是他撐傘的話,會變成用傘面撞程暮的頭。 程暮收回視線,道:“我來吧,不礙事?!?/br> 宋季青飛速點了點頭,“好的?!?/br> 吃過晚飯后的時間,又下著雪,一路上都沒碰到什么人,只有路燈的微光照著,空中的雪花因此鍍上漂亮的光,更加顯眼。 兩人的影子貼得很近,被身后的路燈慢慢拉長。 宋季青一直想要問一個問題,但奈何時機不對,讓他總是沒能跟程暮好好聊過,這次或許不失為一個好的時候。 宋季青問:“程暮,你…失眠多久了?” 程暮的表情看不出變化,淡淡道:“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了?!?/br> 宋季青懂得如何把握界限,于是主動給人遞了臺階,“如果不方便的話也沒關系,我就是有些好奇,我們聊聊別的吧?!?/br> 程暮道:“可以說?!?/br> 他想了想,道:“大概有十多年了吧,可能都成習慣了,難改?!?/br> “沒有去看過醫生嗎?” “看了?!背棠悍磻艿?,“實在睡不著了,就吃粒安眠藥?!?/br> 宋季青心里一咯噔,“現在還在吃嗎?” 程暮道:“沒有,現在能睡著了,不是嗎?!彼⑽阮^,看著宋季青的臉,細小的雪從他身旁落下,程暮的樣子忽然就溫柔起來。 可宋季青總是忍不住想得很長遠,憂慮道:“要是你以后有喜歡的人了,我們的婚姻肯定是要結束的,到時候你一定要早一點能找好替代我的味道?!?/br> 程暮抿著嘴角,重新看向前方,聲音又不那么溫柔了,像雪花,冷冷的,“我沒有喜歡的人,暫時也沒有想要離婚的念頭?!?/br> “我也沒有這個念頭?!彼渭厩嗝忉?,“況且我這樣,以后也可能不會有喜歡的人了,你放心?!?/br> 程暮軟下口吻,側臉在宋季青的視線里變得清晰。 “我們的協議上沒有約定期限,所以如果某一天,你確實想要離開了,我也可以同意,并且不會追究那九十萬?!?/br> 因為這個突然談起的嚴肅話題,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也并沒有因為程暮柔和下來的語氣發生緩和。 宋季青摳了摳手指,小聲地喊了句:“程暮…” 程暮接話:“怎么了?” “你手指關節都凍紅了,是不是很冷啊,”宋季青主動把自己的手從棉服口袋里拿出來,“來,我口袋里暖和,你先放一放吧?!?/br> 程暮把拒絕的話咽回喉嚨,“嗯,是有點冷?!彼麚Q了一只手拿傘,將手放進宋季青的口袋,同時順手也把宋季青的手撈了進去。 兩個人的距離在這瞬間內變得更近,凝滯的氣氛立馬被打破。 宋季青微微彎著腰,幾乎被程暮籠罩在懷里,口袋里的手一冷一熱,將不大的口袋撐得滿當。 鴨舌帽有點礙事,宋季青扭扭捏捏地用另一只手把鴨舌帽摘了下去,然后認命地保持好原姿勢一動不動了。 宋季青這個視角其實非常不錯,不用抬頭,他就能很輕易地看到程暮線條分明的下頷線,和近在咫尺的程暮的喉結。 男人極其容易讓人覺得硬朗帥氣的兩個部位,現在就這么擺在了宋季青的面前,作為一個擁有正常審美的人,宋季青很難不為此感到心動。 他一時被美色賄賂,走了片刻神,就看見眼前的喉結上下動了動。 程暮道:“宋季青,看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