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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耘安排得妥當,他們仨很快適應了國外生活。mama的病情真有了很大的起色;人逢喜事精神爽,姥姥和姥爺看著都比以前年輕了。 倆老人閑不住,從左鄰右舍那兒接了些零活兒干,然后將所得報酬換成人民幣,噢喲,不得了,就這點活兒,能賺這么多?!頓時渾身是勁兒,已經開始討論霍坤在國內的婚房要買多大了。 他倆頗為此事自豪,比手畫腳地跟霍坤重現找工場景。 霍坤愣是沒看懂老外怎么看懂他倆意思的……不過,看著他們開心,他就開心了。 結束視頻后,霍坤很快寫完作業,然后換下校服,出門了。 他如今在一家會員制的娛樂場所上夜班。 他頗費了一番功夫,托了層層關系,才得到面試的機會。他偽造了自己已成年的證件,對經理稱父親早亡,母親病重,急需用錢。 這兒本質上不是一個正經地方,給貴人拉皮條是業務之一。經理打量霍坤高大英俊,當場就拍板要了。 霍坤花了不少時間調查薄首陽的行蹤,設想過許多接近對方的計劃。 現在他mama、姥姥和姥爺都已經安置妥當,他可以安心地報仇了。 很多老總愛來這里談生意、聯絡感情,薄首陽不好色,但有時應酬難免。他以前來得不多,而離婚后就相對頻繁了,但仍沒做越軌的事,只是讓“公主”陪著喝酒。外人不知明細,見他這樣,懷疑離婚是鐘明瑜干了對不起他的事兒。 薄首陽雖然也不愿意被人背地議論自己腦袋發綠,但比起被議論是他的錯,他寧愿選擇前者,至少可以博取一些同情、甚至是“同仇敵愾”。 他才不要把輿論高地白白地讓給薄耘…… 他簡直恨自己當年沒在這混賬剛生下來的時候就親手掐死! 薄首陽不好男色——或者說,對男同恨之入骨,而這家店的男侍應生是什么性質底線,大家心知肚明,于是,他連去他包廂送酒的侍應生都要求是女的。 因此,霍坤一直沒機會接近他,好幾次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從離自己不到十米的距離走過去。 ——就是這個男人毀了他mama。 …… 最近學校事多,傅見微每天都在辦公室加班到很晚。薄耘只要有空,就過來接他。 今兒接到人時,已經是八點了,兩人在附近吃了晚飯,沿著熱鬧的馬路旁風光帶散步。散著散著,傅見微提議去看看霍坤。 “……他有什么好看的?”薄耘一秒敏感。 傅見微理所當然地說:“正好就在附近?!?/br> 明明還隔著六七百米呢……薄耘一時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只能答應。 兩人散到家屬院兒,正好遇上一對老夫妻從樓里下來。 這對夫妻在這兒住了二十來年,熱心腸,喜歡來事兒,幾乎可以說滿院子鄰居里沒他們不認識、沒說過話的。 薄耘、傅見微和這兩口子打了個招呼,寒暄了兩句。 老大爺問:“來看那學生???” ——他和老婆并不清楚更深入的真相,但知道霍坤是小傅的學生。 傅見微點點頭。 老大娘說:“這個時間,應該不在家了?!?/br> 她說著,和老伴兒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為難,似乎不知有些話該說不該說……但不是真的很為難,因為不等薄耘和傅見微問,老大爺就急著說了:“那孩子這段時間都晚上不在家?!?/br> 老大娘接話:“是啊,凌晨兩三點才回呢?!?/br> 老大爺嘆氣:“身上全是煙酒味兒……有段時間我家里馬桶壞了,我起夜下樓去公共廁所,撞見好幾回?!?/br> 老大娘:“我們還上去說過他呢。偶爾一次兩次就算了,他天天凌晨洗澡,我們家正在你們房子下面,管道一直響,特別明顯。好不容易睡著,給吵醒了?!?/br> 傅見微和薄耘忙對他們道歉。 老大娘擺擺手:“沒事兒沒事兒,那孩子態度挺好的,跟他說了,他就移到早上洗了。不過小傅啊,你是他老師,你就問問他,大半夜干什么去了?!?/br> 老兩口離開后,薄耘和傅見微對視,都很疑惑憂慮。 傅見微輕聲說:“他最近在學校里沒什么異樣,作業都交了,上課認真聽,我就沒再找他談話,注意力轉到別的學生身上了?!?/br> 薄耘說:“林助理一直和霍姨那邊保持著聯系,我媽還跟霍姨加了好友,經常聊天,都說挺正常的?;衾じ麐屇沁吢撓禃r表現得很乖。而且,他姥姥姥爺在那邊打零工,賺的錢都匯給霍坤了,不多,但絕對夠他生活了?!?/br> “我覺得他本質上并不頑劣,不太可能因為大人不在就松散了,莫名其妙又去混社會。以前那是有難處?!备狄娢⒄f。 薄耘點頭:“我也這么覺得。但,那他是怎么回事兒?” 兩人對視了片刻,傅見微說:“我問問他朋友?!?/br> “???他還有朋友???”薄耘驚訝地問。 “……小弟?!备狄娢⒔忉?。 “哦?!北≡呕腥淮笪?。 傅見微:“……” 他似乎感覺到薄耘對霍坤有一絲絲的若有若無的“敵意”…… 換作別人,也許是會對同父異母的弟弟懷有敵意,尤其那弟弟的態度不咋樣,可霍坤的情況特殊,而且薄耘肯定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