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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會很晚才結束,薄耘把相關人員逐一妥帖地安排送走,這才能離開。 他喝了些酒,又上了一白天的課,索性懶得回學?;蚣?,直接在樓上酒店開了間房。 洗過澡,瞌睡沖散了大半,薄耘又有了精神,就在睡前聯系下傅見微。這會兒他臉上多少有些疲色露出來,怕傅見微擔心,就沒視頻,說要睡覺了,聊聊語音就行。 傅見微說:“我也準備睡覺了,睡午覺?!?/br> “那敢情好,一起睡?!北≡判Φ腊雅赃叺恼眍^扯到懷里,說,“我抱著枕頭,就當是抱住你了?!?/br> “我也是?!备狄娢⒄f。 兩人訴了會兒衷腸,薄耘不很困,但他看看時間,覺得傅見微再不睡午覺就到起床的點兒了。他正要結束通話,傅見微的聲音小了許多,問:“耘哥,做嗎?” “……” 薄耘本來沒往這上面想,這下子完全可以生動地想象出傅見微紅透了臉、含羞帶怯地問這話的模樣,一下子就想了。 …… 薄耘聽著手機那頭傅見微逐漸平緩的呼吸聲,小聲叫了他幾句,沒有回應,知道是睡著了,不由得好笑。關于這事兒,傅見微可謂是“又菜又癮大”。 不過嘛,他挺得意的。畢竟嘛,仔細想想嘛,肯定是因為自己很能干,所以傅見微才這么黏人嘛,原本傅見微多靦腆啊,是吧?嘿嘿。 薄耘越尋思越美滋滋兒,直恨懷里的枕頭不是溫香軟玉本香本玉,嗐!傅見微把他癮給勾上來,就自個兒睡覺去了,這……他找誰說理去??! 天殺的齊佳書?。?! 薄耘把欲|火轉為怒火,在心里狂罵了一頓姓齊的,終于可以冷靜地睡覺了。 第55章 ◎《梁?!贰?/br> 雖然暫時分隔兩地, 但想想光輝未來,薄耘能忍。不忍也不行,小不忍則亂大謀。于是,他一覺醒來, 心態修補好, 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好漢, 退了房,去公司繼續搞事業。 好歹他是載德唯一指定太子, 雖然大伙兒覺得薄總對太子似乎是苛刻了億點,但要解釋還是能解釋通:就這一個孩子, 望子成龍嘛,也算是一種雞娃嘛。 無論是員工還是合作方, 哪怕得了薄首陽的示意讓他們別對薄耘客氣,但不可能當真??!咱又不傻,你們兩父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兒, 總歸回家關起門來還是親的,咱可不是…… 何況薄耘認真起來確實有才干魄力,不是廢物或紈绔??偟膩碚f, 他的事業路算是順的。 可和薄耘相比, 傅見微的心境就很凄涼悲觀了。 齊佳書對鮑檜說的那番話,他不信,卻又忍不住懷疑。 他不敢問薄耘。 如果沒發生過,薄耘會不會灰心?會不會憤怒地想:我這么努力,對他這么好,他卻懷疑我?! 如果真的發生過……又能怎么樣呢?將偽裝從此撕破, 連自欺欺人的遮羞布都沒有了, 完完全全地做薄耘的情人(之一)? 這么一想, 不如不問。 有段時間,傅見微甚至為自己不是女人而懊惱痛苦,但他后來意識到,這并不是問題的根本癥結。就像橫在祝英臺和梁山伯之間的其實從來都不是馬文才,而是在人們心中根深蒂固的門第觀念。 “你以為憤怒就能改變跟英臺的命運?” “要怨就怨你們生錯了地方……人人都這么虛偽、迂腐和勢利?!?/br> “要怨就怨你們有太多想法,年少無知到了以為你們不喜歡就可以改變周圍的人,以為靠你們兩個就可以改變這個時代!”* 手機仍舊播放著楊采妮版電影《梁?!?,傅見微沒有再看,他坐在地毯上,抱著膝蓋,低著頭,哭得渾身發抖,卻沒有聲音。 他是前不久的偶然間才知道這部電影,數不清自己反復觀看了多少遍。 忽然,有人敲門。 過了十來秒,傅見微才反應過來,他扶著沙發緩緩起身,胡亂地用手背擦了把臉上的淚。 這棟公寓一樓入口有嚴格的門禁安保,他潛意識里能上來直接敲門的不是危險分子,而且這會兒腦子里正發懵,貓眼都沒看,直接開了門,對上來者的臉,頓時愣住了。 過了很久,或許沒有很久,傅見微竭盡全力地發出嘶啞的聲音:“……薄叔叔?!?/br> 薄首陽抬著下巴,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垂眸看臉色煞白、瑟瑟發抖的傅見微,一點同情都沒有。 這副裝可憐的惡心樣子只有薄耘那蠢貨才會心疼。 就算是真的,也是傅見微自作自受,活該。 傅見微不敢多看薄首陽的眼睛,低著頭,僵站著。 薄首陽等了十來秒,不耐煩地說:“你不嫌丟臉的事,我嫌。但你如果一定要站在門口說給別人聽,倒也可以?!?/br> 傅見微這才反應過來,忙側身讓他進來,下意識地打開鞋柜,拿出一雙拖鞋,可轉身便看到薄首陽的皮鞋已經踩上了潔白的羊毛地毯。 他猶豫了下,默默把拖鞋放回柜子里。 茶幾上的手機播放到電影結尾,吸引了薄首陽的目光。 傅見微忙過去拿起手機,關了電影,聽到薄首陽很輕蔑的一聲冷笑。 “看懂這部電影了嗎?”薄首陽問。 傅見微沉默著,沒說話。 他不打算問薄首陽是否都知道了、怎么知道的,他沒有資格問,也沒有必要問,這并不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