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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明瑜:“……” 說實在的,她都想搞個這么親的閨蜜! 不過,她老公和婆婆對此很不以為然。當著孩子面倒沒表露,但私下議論過。母子倆一致認為薄耘是真傻,那小傅卻不是個省油的燈,緊緊巴結薄耘罷了。 鐘明瑜不贊同,但一家人感情好,犯不著為小傅吵架,她就和稀泥,說不管是不是,只要小傅不搞別的事情,有點小盤算沒什么。這么帶過去了。 薄首陽沒多說,只讓她平時把貴重財物放好;她婆婆對她抱怨過幾回,話里話外怪鐘明珪惹出這事兒,也怪她不阻止還幫忙。 但話都沒到臺面上,她習慣了,聽了笑笑當沒事兒發生。 話說回來。小傅終究改了名,和原名諧音:傅見微。 薄耘費了一番功夫想出來的。小傅反正都說好,難得薄首陽附和了一聲:“見微知著,挺好?!?/br> 鐘明瑜覺得這弦外之音不怎么對勁,但薄耘沒聽出來,興高采烈地說:“我也這么覺得,我就是這個意思,低調有內涵?!?/br> 父子倆壓根不是一個思路,各說各的。鐘明瑜裝傻充愣,也說好。 改完名,薄耘開了一場同齡人派對,邀請發小和關系不錯的同學,借此把傅見微隆重介紹出去。 鐘明瑜沒有阻止的理由,隨他折騰。他們這圈子隔三差五是要開聚會鞏固社交,從小孩抓起。 這會兒已經是暑假尾聲,大伙兒從世界各地浪回來,本來也要聚。 其實,社交圈里早有傳言了。 薄耘得了個傅見微后,成天形影不離,領著從小區山頭到市中心四處轉悠,難免被人瞧見。有人找薄耘玩,薄耘都說沒空,要陪小傅熟悉情況。 以至于大伙兒滿腦袋霧水轉廢料,懷疑薄耘這是家里給買了個童養媳。 群里這么打趣的時候,薄耘忙中抽空上線罵了他們一通狗血淋頭。 薄耘費了一番功夫整頓好口無遮攔的傻叉發小們,才開這派對。 派對很順利,一群半大不小、關系不錯的孩子聚在一起吃喝玩鬧,最多就是認識了個傅見微。傅見微不愛說話,但禮貌、好看,又是薄耘這么鄭重其事介紹出來的,但凡腦子沒病,都不會尋事。 只是,傅見微敏銳地察覺到了友好下的疏離和隔閡。 這很正常。人和人來往,要么有利益,要么是投緣,至少也有共同話題,他和這些人都沒有。 出于客氣,沒人多問傅見微的身世,那就沒什么好說了,各自很自然地談起自己暑假的經歷和收獲。這些人或家世厲害,或能力厲害,或兩者兼具,十五六歲的年紀,談著傅見微只在書上見過、或都不曾在書上見過的東西。 而薄耘都能接上。 薄耘這段時間都跟傅見微膩在一起,此刻跟許久不見的朋友們聊天很開心。眾人簇擁著他,你一言我一語,就沒顧上傅見微。 大家不是故意的,但事實就是傅見微被擠到了人群外。 他安靜地站在角落,注視著被眾星捧月、正談笑風生的薄耘,心頭忽然涌上說不出的酸澀和委屈。 ……但這是不應該的。他如此告誡自己。 沒多久,蟬鳴減弱,暑假終于要結束了。 住宿的學生提前兩天返校,薄耘興致勃勃地幫傅見微收拾行李,睡衣、內衣褲襪子至少各塞五套,叮囑傅見微一天換一套,別用宿舍洗衣機,周六帶回來洗。 其他事傅見微都聽薄耘的,但這事他暗暗決定陽奉陰違。 薄耘繼續給傅見微塞水杯、毛巾、拖鞋、小風扇…… 鐘明瑜在旁邊嘖嘖稱奇,甚至莫名地酸起來:“我都沒待遇?!蓖A讼?,突然噗的一聲,向試圖幫忙但插不進手的蘭姨指指點點,“我是沒想到,這以后會是個好爸爸,哈哈哈哈?!?/br> 兒子打小不愛玩過家家和洋娃娃,遇上小傅竟這么熱心熱情,神奇。 蘭姨跟著笑了起來,連連稱是。 傅見微不好意思地低著頭把薄耘遞來的東西擺進行李箱,心里很甜。 …… 學校主張學生自理,不讓司機進,薄耘只好和傅見微一人拉倆行李箱。 上了樓,薄耘用剛領來的卡刷開宿舍門,一看,他們是最先到的。 這是個四人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床下面是書桌和衣柜。 薄耘掃視一圈,指三號床:“你睡這里?!彼o傅見微解釋,“進門倆床位挨著走廊,進進出出,不方便。二號靠著洗漱臺,只隔塊玻璃,也不行?!?/br> 傅見微深以為然地認真傾聽與點頭。 薄耘特享受傅見微對自己的信賴和崇拜,暗爽著把行李拿過去,招呼傅見微一起打掃,擦擦灰,把被褥鋪了,帳子掛了。他把蘭姨搞衛生的工具薅了兩套來。 薄耘把洗漱用品拿去洗手間,順便放了下水。 傅見微正跪在床上套枕頭,有人開門進來,很不客氣地沖他嚷:“喂,這個床位我要,你選別的?!?/br> 他看過去,門口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穿得花花綠綠,姿態吊兒郎當,黑中泛紫的頭發過耳,錫紙燙,左耳掛著小十字架,手上拖著大紅色的行李箱。 一看就很廉價。 不像薄耘。薄耘衣物繁多,但他偏好基礎款和色系,頭發不長不短,沒燙不染,烏黑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