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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就沒去廁所,哪兒來沖馬桶的聲音。 翁施眼皮漸漸耷拉著合上:“不分手,不想和宋老師分手……” “知道,”宋堯勾起唇角,低聲說,“小翁是和誰學壞了,成天把分手掛嘴邊?!?/br> 翁施也不知道聽沒聽見,閉著眼咕噥:“宋老師……宋老師不要不喜歡我……” “誰說我不喜歡你了,”宋堯心頭一陣酸澀,將翁施擁在懷里,“我這么寶貝你?!?/br> 翁施嘟嘟囔囔,聲音越來越弱:“宋老師喜歡的人是……宋老師不喜歡小翁……” “胡說八道什么呢,咕嘰咕嘰的?!?/br> 宋堯捏住他的鼻尖,翁施張著嘴呼吸。 “小翁?!彼螆蛟谒吅八拿?。 翁施“嗯”了一聲。 “爸爸和阿姨——”宋堯斟酌著問,“對你好嗎?” 翁施沒醒,閉著眼接話:“好的……” “那小翁過年怎么沒有回家?”宋堯問。 翁施夢見一只小麻雀,一直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吵得他不得安寧,于是低聲嘟囔:“……再吵就拍死你?!?/br> 宋科長:“……真牛逼?!?/br> 片刻后,懷中傳出了細細的鼾聲,宋堯抱緊他的小呆瓜,閉眼沉入這個寧靜的夜里。 初七正式復工,全員大會上謝局點名表揚了翁施,說翁施的思想覺悟很高,每天堅持看時政新聞,上交的感想是所有人里寫的最好的。 謝局點名讓翁施上去分享兩句,翁施特不好意思,雙手握著話筒,不知道說什么好。 謝局拍拍他的肩膀:“別緊張,說說感想?!?/br> 臺下,宋科長坐在第一排朝他笑,還有好多熟悉的人都給他鼓勁,翁施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談起了自己的見解,最后引用了一句古詩做結尾:“我們生活在和平時代,也應該要做到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br> 謝局率先鼓掌:“很好,小翁年紀不大,但是給我們做了很好的表率,尤其是局里有幾個老油條,每次交上來的感悟一看就是網上復制粘貼的,某兩老油條其中三天抄上來的東西一模一樣,還要不要臉了?” 宋堯抬頭看看天花板,尚楚低頭看看腳尖。 齊奇看熱鬧不嫌事大,起哄說:“謝局,你干脆直接報我們隊長和宋科長身份證號得了!” “cao!”尚楚笑罵道,“老謝,我那都是原創,是阿堯抄我的!” “滾你媽的,”宋堯cao起筆記本砸過去,“老子抄百度文庫的,還花十八塊開了VIP!” 尚隊長眼疾手快,抬手接住筆記本,舉手打報告:“謝局聽見沒,他自首了,他確實抄了!” “你倆老大甭說老二,”謝局雙手背在身后,教訓道,“都是茅坑里的石頭——臭到一塊兒去了,天生一對!” 下邊嘻嘻哈哈笑作一片,只有翁施像被一根小刺戳中了心口,隱隱有些難受。 下了會,宋堯和白sir被副局叫去談事兒,翁施去茶水間接水,經過刑偵隊,習慣性地踮腳去偷瞄尚楚。 尚隊長是他一直以來的尊崇的對象,翁施每次經過這里,都要踮腳往里面看一眼,看看尚隊長今天在不在,在干嘛。 “嘛呢?看我呢?” 背后響起一個聲音,翁施嚇得一腦門撞在玻璃上。 尚楚笑得前仰后合:“小翁,怎么過了個年,你比年前更可樂了?!?/br> 翁施揉揉腦袋,訕訕道:“尚隊長,你就別取笑我了……” 尚楚說:“后邊新開了個火鍋店,晚上一塊兒吃個飯?!?/br> “真的?!” 翁施雙眼像兩個燈泡似的,“噌”一下亮了,第一天上班偶像就請他吃飯,他怎么這么幸福呢! 但轉念一想,他和尚隊長現在的關系,好像不適合坐在一起吃飯? 畢竟,他單方面把尚隊長當成了他的情敵。 幸福轉瞬即逝,翁施心情十分復雜,落寞地抿了抿嘴唇,搖搖頭:“尚隊長,你還是不要破費了,我聽宋科長說,白sir一天只給你一百塊零花錢,你每次請我吃飯,都是找宋科長借的錢?!?/br> “……” 尚楚在心里咬牙切齒,cao你媽的宋堯,連這事兒都和翁施說,讓他怎么維持在小孩兒心里的光輝形象! “不破費,”尚隊長硬著頭皮說,“今年零花錢漲了,我有錢?!?/br> 翁施還是搖搖頭,其實根本就不是錢的事情,是他現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尚隊長才好。 尚楚以為翁施擔憂他的經濟狀況,于是一把攬過翁施肩膀,展現自己的大男子氣概:“小翁,你甭聽阿堯瞎說,你自己想想,白艾澤能管得了我?我和他是平級,他憑什么管我?我的事兒我自己做主,關他屁事!” 翁施愣了,這怎么和宋科長說的不一樣??? “我昨天還聽宋科長說,你躲在廁所里抽煙被白sir抓住了,白sir罰你抄了十遍《將進酒》?!蔽淌嵳\的很,把宋堯告訴他的話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尚楚嘴角一僵,接著一揮手:“怎么可能!我愛怎么抽就怎么抽,白艾澤算個鳥!” 翁施張著嘴,尚隊長真厲害,敢這么蔑視白sir。 他怕翁施不相信,從褲兜里摸出一袋煙:“喏,看看,這下信了吧?” 翁施訥訥地點點頭:“信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