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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施咽了咽口水:“宋、宋老師到了?” “到了啊,”小麗努努嘴,“難得來的比你早?!?/br> 翁施惴惴:“他心情怎么樣???” “還成吧,反正早上沒和貓干架?!毙←惵柫寺柤绨?。 翁施松了一口氣。 “他說昨晚上被貓撓了一宿,今兒就不和小花打架了,”小麗又說,“宋科長家還養貓啦?” 翁施捂著臉:“別問我,我不知道,麗姐你別胡說,我不是貓——呸呸呸,我是說我不撓人,呸呸呸!” “……” 小麗一臉問號,我說什么了我,我什么也沒說??? 進了里廳,左邊是刑偵隊,右邊是物證科。 翁施左手抱著西瓜、右手拎著鹵味,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走廊。 往左走,去自首;往右走,去見宋科長。 人生的岔路口,真他媽是左右為難??! 翁施決定還是先回物證科,好歹把瓜和雞送到宋科長手上,一百多塊錢不能白花。 宋堯坐在位置上看書,兩條腿架在桌子上,見到他吹了聲口哨:“肯來上班了?” 翁施聽見他的聲音就想起做數學題,一想到做數學題就腰疼,腰一疼就腿軟,腿一軟就站不穩。 “宋宋宋、宋老師,”翁施低著頭,不敢看宋科長,“早、早早、早上好?!?/br> 宋科長忍著沒笑:“買什么了?” 翁施恭恭敬敬地說:“一個西瓜,三斤雞腿,兩斤鴨胗,兩斤雞翅,給您補補,您辛苦了?!?/br> “不辛苦,”宋科長笑得很溫和,“四道題而已?!?/br> 四道題?! 我他媽的簡直是畜牲??! 翁施差點兒給宋科長跪下。 第47章 嚴刑拷問 宋科長坐在沙發上,兩條長腿交疊,一手放在膝蓋上,另一手搭著沙發靠背,姿態舒展且優雅。 翁施抱來小馬扎,坐在宋科長面前三米遠的地方,腿上放個大西瓜,癟著嘴垂著頭,憋憋屈屈。 “坐近點兒?!彼慰崎L說。 翁施一手抱瓜一手抱馬扎,往前挪了三厘米。 宋科長指節扣了扣膝頭:“再近點兒?!?/br> “……哦?!蔽淌┚o張,屁股貼著馬扎,又往前蹭了三厘米。 宋科長不耐煩了,眉頭一皺,腳尖在地上重重一點:“坐到這兒來?!?/br> 翁施雙手抱著大西瓜,好像懷里揣個什么玩意兒就有安全感似的。 他飛快瞄了宋科長一眼,又做賊似的飛快低下頭,囁嚅道:“太、太近了吧?宋老師,AB有別,我們授受不親呀……你是領導,我是下屬,我們不是一個種族的呀……” “哦?是嗎?”宋科長淡淡瞥了他一眼,抬手摩挲著下巴,似笑非笑,“昨天晚上你不是這么說的啊……” 砰—— 瓜都嚇掉了。 翁施大驚,宋科長老提昨晚的事兒,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二話不說,抱起馬扎就“噌噌噌”往前躥,坐到了宋科長跟前。 “愿意坐過來了?”宋科長眉梢一挑,慵慵懶懶、舒舒服服地仰靠著沙發背,“不是說AB有別、授受不親嗎?” “親,怎么不親!AB在五十六個英文字母里最親了,字母表上都靠一塊兒呢!”翁施哭喪著臉。 宋科長哼笑:“我是領導,你是下屬,我們不是一個種族的吧?” 翁施十根手指頭揪在一塊兒,都快絞成麻花了:“呸!怎么不是了!我們同屬于二十六個民族二十六枝花呀!” 宋科長在心里暗自發笑,五十六個英文字母,二十六個民族,看來給這呆子嚇得不輕。 昨晚上倒是膽大包天,抱著他又是啃又是撓,一覺醒來就犯慫,小膽兒。 “宋老師,”翁施雙腿緊緊并攏,就和上公開課坐第一排的小學生似的,緩緩舉起一只手,“我書柜還沒擦?!?/br> “書柜不臟,”宋科長投下目光,“沒必要天天擦?!?/br> 那你平時動不動就使喚我擦書柜,有時候一天還擦三回! 翁施苦不堪言:“那我申請拖地?!?/br> “地不臟,”宋科長露出一個關愛下屬的微笑,“沒必要天天拖?!?/br> 那你連地上掉了一?;覊m都嫌棄,發現有小花的貓毛還要罰我寫檢討! “一日之計在于晨,勞動最光榮,”翁施自覺對不起宋科長,只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我想勞動,我申請現在就去勞動,你就讓我去勞動吧?!?/br> “不急,”宋科長語氣溫和,十分和藹,“先聊聊?!?/br> 翁施在他如沐春風的話語中打了個寒噤,再次顫顫巍巍地舉起手:“我沒有安全感,我申請拿個東西自衛?!?/br> 宋科長和善地點點頭:“去吧?!?/br> 沒有安全感?他倒要看看這東窗事發現場,究竟什么玩意兒能給這小呆瓜安全感。 翁施站起身,走向辦公桌,上邊放著新送到的實驗刀具。 宋科長指尖一頓,該不會要拿刀吧,很輕便,確實適合自衛。 翁施徑直走過辦公桌,走到了墻邊,緩緩蹲下身,墻根有塊山石,是尚楚弄來的,說能辟邪。 宋科長眉梢輕挑,難道是要拿這大石頭,攻擊力很高,也適合自衛。 然后,翁施抱起那個滾落到墻邊的大西瓜,神情沉重的仿佛要慷慨就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