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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意算盤打的啪啪響,下一秒就瞅見翁施咬著后槽牙、攥著倆拳頭,表情十分復雜,既有蹲坑三十分鐘卻拉不出屎的憋屈,又有路邊等了半小時卻打不到車的苦悶,還有種被人把腦袋按馬桶里的痛苦。 “一百塊?!蔽淌┤倘柝撝?。 板寸哥嘴角抽搐兩下,冷漠地說:“哦?!?/br> 東北男人的熱情,來的快,去的也快,就像一捧沙,都不用風吹,給個預算就散了。 結賬的時候,板寸哥問:“你是對面公安局的吧?” 翁施驚訝:“你怎么知道?” 板寸哥笑而不語。 一百多塊錢就這么砸出去了,翁施顧不上心痛,往老吳辦公室送了茶葉,拔腿就跑回了物證科工作。 宋堯剛到辦公室沒多會兒,見翁施氣喘吁吁滿頭汗:“門衛說你早到了,剛跑哪兒去了?” 翁施不敢說他給領導買茶葉的事兒,支吾了一下:“去訓練場跑了兩圈?!?/br> 行政的小麗恰好過來敲了敲門:“宋科長,馬上九月要開始第四季度晨練打卡了啊。順便通報批評你們部門,上季度咱局里號召大伙兒打卡晨練,你們物證科打卡排名倒數第一?!?/br> “cao!”宋堯很不服氣,“上季度我們物證科就我一人,我和別人幾十人的部門怎么比?” “我這是計算人均晨練時長,”小麗抱著個平板電腦翻數據,“再說了,論單人時長你也不達標啊。你也就第一天早來了十分鐘,被貓攆著跑了半圈,之后就再沒打過卡,你不倒一誰倒一?” 翁施肩膀不住聳動,憋著笑沒敢說話。 在幾個新人面前遭遇這樣的奇恥大辱,宋堯覺得十分丟面兒,當下憤憤然一拍桌:“麗啊,你可別睜眼說瞎話?!?/br> 小麗說:“難道你不是只打了一次卡?” 宋堯同時開口:“誰說我是被貓攆了?” 翁施抿著嘴樂,宋科長真是幼稚。 原來他壓根兒不是計較在局里排第幾名,輸給人可以,但不能輸給一只貓。 宋堯八卦地問:“白艾澤和尚楚那倆逼玩意兒排第幾?” 聽見偶像的名字,翁施耳朵立即高高豎起。 “宋科長,你和我讀高中時候的Alpha同桌一模一樣?!毙←愡叿瓟祿呎f。 翁施點頭表示贊同,小麗鐵定是在夸宋科長年輕。 宋科長的樣貌比實際年齡顯小不少,他也時常覺得宋科長身上有一種少年人才有的瀟灑和隨性。 小麗接著說:“我那同桌是個學渣,成天就愛打聽學霸考幾分?!?/br> “……別廢話,”宋堯說,“那倆狗東西排第幾?” “白sir第一,尚隊長嘛……第二名?!毙←愓f。 “怎么可能?!”宋堯表示嚴重質疑,“白艾澤我認了,那精英逼六點半起床跑步雷打不動,就尚楚那德性,早上來的比我還晚,他能拿第二?我有理由懷疑你這數據摻假了啊?!?/br> “不可能的!”翁施情不自禁脫口而出。 尚隊長是他最崇敬的人,作為第一個考上警校、走上一線的Omega,尚隊長一定是高度自律的。 尚楚就是一顆高高掛在天邊的指路明星,翁施仰望這顆星星,追著星星的方向一路靠近了新陽市局,尚楚就是完美無瑕的。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的,”宋堯咬了咬后槽牙,“你這小呆子也叛變了是吧?” 翁施癟癟嘴,在領導面前認慫最重要:“我意思是,宋老師不可能是倒數第一?!?/br> “這還差不多?!彼螆驖M意地拍了拍翁施后脖頸。 宋科長的手掌熱熱的,被他拍過的皮膚感覺到溫度是正常的,但耳根怎么也開始有種發熱發燙的感覺呢? 唉,你這該死的宋科長。 王明哲上午給翁施分享了一本新小說,翁施決定一會兒休息看看小說,冷靜冷靜。 忙活了一上午,到了下午一點才顧上吃午飯,宋堯翹著二郎腿,越想越不對勁。 別人不知道,尚楚什么臭德性他還能不知道嗎?規定八點上班,尚隊長可是七點五十八分來都嫌早的人。 他夾起一塊梅子排骨,邊啃rou邊嘀咕:“怎么可能呢?不可能??!怎么可能呢?這怎么可能呢?” 角落里忽然傳來“嘿嘿”兩聲傻笑,宋堯轉臉一看—— 小呆瓜抱著飯盒窩在沙發里,邊吃飯邊翻手機,臉上洋溢著幸福和喜悅。 “笑什么呢?”宋堯問。 翁施沒敢說他在看小說,顯得太不務正業,于是回答:“宋老師,我在看笑話大全,很有意思的?!?/br> “什么笑話那么好笑,”宋堯也來了興趣,“說我聽聽?!?/br> “有家銷售公司公示業績排名,有個Alpha員工看了排名之后,發現一個Omega竟然排在他前面。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Omega怎么可能比Alpha更出色呢,”翁施隨口謅了個曾經看過的笑話,“于是他一整個下午都在說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最后他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好心人把他送去醫院,醫生問他哪里難受,他說怎么可能呢?警察來了,問他是不是受到了威脅,他說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這怎么可能呢?哈哈哈哈哈……” 翁施說著說著真把自己逗樂了,絲毫沒有注意宋科長隱隱跳動的額角和發青的臉色。 “少看那些沒營養的笑話,”宋堯從桌上抄起一本《榜樣的力量》,卷成一個筒,走到翁施跟前,敲了敲他腦袋,“多看這種正能量的書,你不買了兩大箱嗎,看完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