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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上就收到了另一件他讓手下去查的事情的結果。 是有關他之前看到的宋林居腳踝上的疤痕。 他不愿再提起傷心事,他就自己查。 他腳踝上的疤痕是小時候被綁架留下的,這句話后面還附帶了一些相關資料,不過有關那場綁架的描述極為有限,像是什么人故意掩蓋了某些東西。 綁架? 看見這個詞李兆焯眼皮一跳,還沒來得及氣憤,腦子中一些零散的記憶就突然被根線串起來似的。 他小時候也被綁架過,關鍵是,那時候他是和老頭子的私生子一起被綁架的,被救回之后老頭子就讓人教他打架,而宋林居和自己招式同出一派,還有今天晚上,在宋林居住的那棟樓看見了老頭子的身影。 這巧到幾乎指名道姓的種種,讓李兆焯很難相信這一切都只是巧合。 坐在沙發上的李兆焯手肘撐膝,臉深深埋在掌心,有什么東西壓彎了他精悍的背。 一時間他腦海中閃過很多想法,卻又好似什么都沒想。 他發現讓他難以接受的倒不是他一直介意的老頭子去看他的小情兒和私生子了,而是他男朋友可能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 這怎么可能呢? 應該不會的吧,畢竟他和宋林居一點也不像,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他們怎么可能是兄弟? 李兆焯不停地安慰著自己。 狠狠地擼了把臉,李兆焯拿起腿側的手機想發個消息讓手下去查李佲康的私生子,可他不知怎么的手抖得厲害,短短的一句話,刪刪減減不知道多少次,這才發了出去。 看著自己控制不住顫抖,連手機都要握不住的手,李兆焯微紅的眼中滿是自厭,狠狠將手機扔出去,砸碎了陽臺和客廳之間玻璃門。 “嘩”地一聲,像是他的夢碎了,地上的碎片將李兆焯的身影四分五裂。 隔天,宋林居很快就察覺到李兆焯的異常,他一整天都非常沉默,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用他看不懂的復雜目光看著他。 一遍又一遍打量,像是在他眉眼之間尋找些什么。 晚上一起回家,李兆焯一反常態地低頭走路,什么話都沒說。 宋林居在沉凝的沉默中出聲,“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沒什么,當然沒什么?!?/br> 李兆焯先是下意識否認,而后開玩笑般說道:“宋老師,你說我們長得這么像,有沒有可能是什么兄弟之類的?” 宋林居愣了愣,而后有些哭笑不得,他這一天老是打量自己,原來是在想這個問題? 宋林居看了眼對面人在昏暗路燈下仍舊棱角分明的臉,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自信讓他覺得他們倆長得像。 他們倆完全兩種風格,毫不夸張地說沒一點相像。 如果非要說長得像,那都是一雙眼睛,一張嘴巴是真挺像。 雖然不知道他哪來的這么個荒謬的想法,可宋林居還是認真回答道:“我媽只生了我一個?!?/br> 李兆焯的目光又粘在了宋林居臉上,細細描摹,雖然他都看一天了,也沒找到相像之處。 他還是問道:“有沒有可能是同父異母之類的?” 他這話就更離譜了。 宋林居奇怪地看他一眼,“不可能,我出生之前父親就去世了?!?/br> 當時得知噩耗,正在待產期的母親心緒浮動過大,以致早產,差點就母子雙亡。母親自那以后身子就一直沒太恢復。 得到回答的李兆焯并沒有顯得多開心,只是勉強勾了勾嘴角,“是么?” 可萬一是你mama覺得情婦和私生子難聽,為了對你隱瞞,謊稱你父親早逝呢? 看著他有些難看的臉色,宋林居隱約覺得他問這個問題并不是在開玩笑,他清淺眉頭微擰,“你怎么突然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 見宋林居像是察覺到什么,李兆焯收了收外泄的情緒,語調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荒謬嗎?可能是覺得我們過于投緣,胡思亂想的吧?!?/br> 宋林居沒說話,只是看著他,純黑的瞳孔寧靜透徹,像是能看穿他的所有偽裝,直視他內心的恐懼焦灼。 “叭……” 公交車的喇叭聲將李兆焯解救出來,他忙不迭地攬住宋林居的肩膀,帶著他朝公交車走去。 “你放心我真亂想的,總不可能我們真情侶變兄弟吧,走走走,車來了?!?/br> 他怕再和宋林居多對視一秒,他就會將他全部不安全盤托出。 方寸大亂 上車之后,李兆焯盡量壓抑自己的異樣,可他腦子亂的很,實在不想說話,怕宋林居和他說話時,他一個控制不住就是怨懟之語,他拿出了耳機和宋林居一起聽歌。 和平時的輕松愜意不同,他今天戴上耳機是為了躲避宋林居。 下車后,李兆焯照常送宋林居回家。 這片算是老城區,路燈壞了好幾個,卻遲遲沒人來修。 在一個拐角,一群人從他們對面走過來。 清一色肌rou虬結的男人,齊齊看向他們倆。 兩人敏銳地在這些人的眼中察覺出了危險,他們對視一眼,慢慢朝對方靠近。 果不其然,還沒等兩人走出拐角,他們就被那群肌rou大漢圍了起來。 李兆焯插兜的手暗中摁了手機快捷鍵,那是保鏢的聯系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