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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或許需要一點儀式感,不然未來相伴的道路那么長,值得回憶的東西太少了。 我提出建議,趙星欣然應允,他不是十幾歲、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了,眉眼間帶上一點喜悅,已經是很高興的證明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電子日歷,一邊給人發消息,一邊說:“下周末?” “會不會有點趕?” “還好,”趙星露出了一個有點驕傲的笑容,“我現在可以雇傭更多的工作人員,去準備我們的婚禮了?!?/br> 還真是萬惡的資本家。 我哂笑一聲,卻并不反感趙星的行為。 用合法的金錢來獲得更高質量的服務,這才是賺錢的初衷。 趙星發了一會兒消息,合攏了筆記本,說:“現在,我們可以一起回家了?!?/br> “只是回家?” 我以為,趙星特地帶工作過來找我,是晚上有什么特殊的安排,眾所周知,這座城市晚高峰的時候非常堵,如果要同時抵達某一個地點,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同一地點同時出發。 “原本是有其他安排的,”趙星開始收拾背包,“但現在已經不需要了?!?/br> 我思考了幾秒鐘,用肯定的語氣說:“你原本的布置,是想哄騙我和你舉行婚禮?!?/br> 趙星輕點了下頭,說:“目的已經達成了,時間要用來做更重要的事?!?/br> “有什么比說服我結婚更重要的?” “抱著你一起睡個好覺?!?/br> 我看著他眼底過于明顯的黑眼圈,認同了他的說法:“的確如此?!?/br> -- 我們并肩向外走,我的腳步邁得大了一些,趙星的腳步就跟著邁著大了些,當我放緩了腳步的時候,趙星也放緩了腳步,我們默契而和諧,手指偶爾會碰到對方的手指,但我不握他的手,他也不握我的手,保持了一點距離,維系著溫情與曖昧。 我們各自上車,趙星的車燈照亮了我的前路,卻沒有再向前一步,我踩下了油門,駛過他照亮的那段路,同他的車擦肩而過,但很快地,他的車跟在了我的身后——我從后車鏡里看到他的車。 他的車像他的人一樣,看似溫順,實則強勢,如影隨形,無孔不入。 我啟用了車內的語音服務,點了一首老舊的情歌,哼了幾句,發覺是趙星很喜歡的那一首。 我們相伴太久,連喜好都漸漸相同。 我并沒有切換這首歌,而是任由它播到了尾聲,又選擇了循環播放。 正如我沒有換掉趙星這個人,還是決定和他繼續走下去。 人的本性是喜新厭舊,趙星是我的舊人,我一度以為我已經厭煩了他,后來才發現,我對他仍有舊情。 而這段舊情,足以讓我們撐過漫長的時光歲月,走向白頭偕老的結局。 畢竟,我再也不會那么真切地愛上一個男人。 趙星總愛提許諾,但我很了解我自己。 如果許諾不是快死了,我不會放縱對他的感情——我這個人,多疑、冷漠、自負,很難相信一個人,也吝嗇給予真心。 我對許諾,憐憫多于喜歡,對趙星,才是真正的、毫無保留的愛情。 我或許會喜歡新人靚麗的外表、柔軟的身體、溫柔的陪伴,但我愛的人,自始至終,只有趙星。 趙星的車不知何時開到了我的左手邊,他下滑了車窗,我也默契地下滑了車窗。 春日悄然來臨,晚風不再冰冷,我們一起等待著紅燈變綠。 我們的車靠得太近,他聽到了我車內播放的歌曲,小幅度地側過臉,沖我喊:“你也喜歡這首歌?” 我瞥了他一眼,回他:“一般般?!?/br> 趙星不再說話,倒是隨著我車里的音樂,哼起了歌——他這個行為,一點也不像個資本家,很稚嫩,也很可愛。 眼前的紅燈終于轉綠,我率先踩下了油門,在甩下他的車前,對他說:“我愛喜歡這首歌的你?!?/br> 過了幾十秒鐘,趙星的車才追上了我,他的車窗依舊開著,似乎想對我說什么,但我不想因為他情緒激動,而發生什么交通事故,我冷酷而無情,早就把車窗上滑關好了,過了幾秒鐘,我的手機叮咚作響——趙星發了好幾條語音,最后干脆撥來了語音申請。 我沒有接,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們默契地加快了車速,順暢地回到了我們的家中,而趙星,甚至比我早一點抵達車庫。 我熄了火,低頭解安全帶,車窗卻被人敲擊了幾下,我仰起頭,看到了趙星那張過于英俊的臉。 車庫的燈光有些陰暗,像是給趙星渡上了一層濾鏡,過往的歲月在這一瞬按下了快進鍵,我的眼前略過了趙星的童年、少年與青年,我有些不想承認,我打小就喜歡他。 我終于解開了安全帶,卻沒有打開車門,而是又滑下了車窗——我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 趙星伸進了頭,很有禮貌地問我:“我可以親你么?” 他這副模樣,就像是他很小的時候,問我:“我可以坐在你身邊么?” 我像幾十年前那樣,點了點頭,放柔了聲音,對他說:“可以啊?!?/br> 年少的趙星笑了起來,坐在我的身邊。 年長的趙星同樣笑了起來,吻上了我的嘴唇。 我們在陰暗的車庫里隔著車門接吻,姿勢不怎么舒服,但氛圍感很到位——或者說,過于到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