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夫郎 第145節
陸谷笑著說:“實在對不住,他出門去了?!?/br> “算了算了,不要了?!逼抛有闹胁豢?,直接走了。 他也不惱,既然不要就算了,又把母雞關進籠里。 鋪子里地界兒小,靈哥兒在老家和新宅子里待慣了,喜歡敞亮地方,跟他在鋪子里待久,就鬧著想出門,可他獨自看鋪,哪能隨便就走了,靈哥兒就鬧脾氣哭起來。 他走出門看看街口,沈玄青沒回來,想著靈哥兒鬧脾氣,估計是晌午沒睡覺,便回鋪子里面橫抱著孩子輕拍哄睡。 今天早上過來帶了小被子,靈哥兒睡著后他把孩子放床上,一半鋪一半蓋足夠了。 他出來在前面坐著歇息,時不時在門縫里看一眼,怕孩子亂滾掉下床。 好在沒過多久,沈玄青回來了。 陸谷連忙給倒茶水,沈玄青坐下后說:“豬栓在后院了,明天一早牽過來殺,進鎮子后我沿路吆喝,說明天殺豬?!?/br> 想做生意就得放下端著的面子,他沿街喊了一路,就算沒人理會答應,殺豬的消息傳出去,想買的人自然會過來看看。 “雞賣了一只,有個大娘過來讓殺雞,靈哥兒不乖,一放下就哭,我只能跟她說殺不了,她就沒要?!标懝韧瑯幼?,笑著同他說起今日的事。 “不要就算了?!鄙蛐喾畔虏柰耄骸昂⒆幽??” “睡了,在屋里放著?!标懝扔謫査骸梆I不餓?晌午吃了沒?” “吃了,你倆呢?”沈玄青笑著答應。 “吃了碗面,多了要一個荷包蛋,給靈哥兒吃了小半個,又喂了乳果?!标懝刃Σ[瞇的,如今在吉興鎮待慣了,就算只有他一個人,也不會太慌張。 “那就好?!鄙蛐喾判牧?,他頓了頓又說:“以后不往青樓送兔子了,我已和標子說過?!?/br> “嗯?!标懝赛c點頭,不送就不送了,還有鋪子能掙錢呢。 沈玄青原本有些猶豫,但陸谷不是外人,就把牛家莊獵戶還有紅藥的事低聲同他講了。 陸谷和羅標其實不太熟,沒多講過幾句話,但沈玄青說羅標是好人,他就信。 紅藥他也沒見過,但聽完后他知道,一定是個好姑娘。 “谷子,雞蛋還有沒?給我稱幾個,今兒吃炒蛋的人還真多?!备舯诿骛^的趙婆子系著圍裙,人還沒走到就喊起來。 “好?!标懝冗B忙答應,起身問她要幾個。 世上生死無常,哭幾聲嘆幾聲,回過頭總要繼續過日子。 * 騾子踢踏踢踏拐進后巷子,到第六家后門口停下。 而珍珠巷子口,紀秋月抱著昭兒拐進來,前院門大開著,她人還沒進院子,乖仔嗚汪一聲從地上爬起,一看是她便搖尾巴來蹭。 “阿嫂?!标懝日跂|廂房里鋪床,聽見外面狗叫還有昭兒的聲音,連忙走出來。 “大青從后巷子進來?!奔o秋月笑道。 “我去開門?!标懝缺愦掖彝笤鹤?。 紀秋月放下昭兒讓在地上跑,乖仔立馬就來和昭兒玩。 沈玄青想上山打獵,多掙一筆錢,不好留陸谷和孩子獨自在鎮上,rou鋪里也要有人照看,他一去好幾天,只能沈堯青過來。 沈堯青是個漢子,為避嫌,怎么都得拉上她和昭兒,也是過來和陸谷住幾天,解解悶。 上回就是這樣,她熟門熟路,自己進東廂房看一眼,進去自己鋪好床。 第209章 天越發炎熱,這會子太陽正大,陸谷打開后門取下門檻,因沈堯青是先到珍珠巷子口放下紀秋月和昭兒,才轉過南吉街街口從后巷子進來,就比媳婦慢一步。 他牽著騾子進門時,陸谷正搖著轆轤從井里吊上井桶,桶里浸了兩竹筒青梅釀。 大前天沈玄青從家里拉了兔子過來,說這幾天大哥他們要來,陸谷買了青梅釀等著,在井里冰一冰,要更好喝些,昨天買的他和沈玄青喝了,今日終于等來人,幸好早起他又買了兩筒。 紀秋月引著昭兒從前面過來,一看見竹筒,笑著問道:“這是酒還是?” “青梅釀,冰了一冰,解渴又解暑呢,曬了這一路熱的?!标懝劝丫疤岱诺降厣?,從中取了一筒遞給她。 昭兒瞧見后伸手同她要,這冰涼的東西不敢給孩子喝。 “我要?!闭褍喝缃衤斆髁?,哄他說這不是能吃的,他都不信。 “行了行了,給你倒一點?!奔o秋月被兒子纏得沒辦法,昭兒坐這一路車也熱得不行,就帶兒子到廚房去,拿個碗假裝給里面倒,實際只有兩滴,別說喝了,抿一口只能在嘴唇上沾個味兒。 青梅釀酸酸甜甜,是婦人夫郎喝的飲子,但終歸有一點很淡的酒味,怕給孩子喝酒不好,她隨后摻了一大碗水,不怕孩子喝出毛病。 孩子說好哄也好哄,她騙著昭兒喝水,還蹲在旁邊問:“甜不甜?” 昭兒自己捧著碗喝了好幾口,他確實也渴了,聽見大人問他話都來不及說,嘴巴含著碗沿先喝水,rou嘟嘟的臉蛋紅紅的,待喝夠才沖紀秋月笑一下,奶聲奶氣道:“甜?!?/br> 紀秋月端過碗嘗一口,多數都是水,壓根兒沒滋味,于是偷著笑了下,說:“甜就好,去,找你爹去?!?/br> 昭兒記得剛才的路,乖仔跟著他一起往后院走。 沈堯青在喝青梅釀,他著實渴了,一筒冰涼的青梅釀喝起來很是痛快,仰頭咕咚咕咚幾下就灌完了。 陸谷從板車上拿起包袱和一大籃子菜,提著往前院走。 見昭兒過來,他笑瞇瞇的,說:“還記不記得小嬤?走,跟我去前頭,有咸酥皮糕吃?!?/br> 上個月才見過,昭兒對他并不陌生,但到底隔了些時日,還是有些生分的,不過一聽糕點,原本往親爹身邊去的小腳就轉到陸谷這邊。 他領了侄子往前院走,過了通道紀秋月也在喝青梅釀,她方才怕昭兒同她要,就打發去找沈堯青。 陸谷把包袱放進東廂房,見床鋪好了,就不再cao心,提著沉甸甸的菜籃子往廚房走。 “長豆和吊瓜是娘給你摘的,甜包兒是雁雁上山找的,讓給你帶來?!奔o秋月解了渴,擦擦嘴笑道。 竹籃里還有水芹和筍子,脆爽的野青瓜怕壓壞了,都放在上面,一共五根,甜包兒也在最上面,青辣子好些,還有一把能燒湯的野蒿尖兒。 每回從家里過來,都會帶好些菜吃,家里種的有時吃著更脆爽,比買外人的要好吃多了。 “我嘗嘗?!标懝冗M廚房把大籃子放在案板上,取了甜包兒還沒吃呢,昭兒一路跟著他,還伸手攥住他褲管拽拽,奶音小小的:“糕糕?!?/br> 他沒忍住笑了,說:“等下,小嬤吃了這個給你取?!?/br> 紀秋月見兒子不喊人,便開口:“怎么,不認得啦,這是你小嬤,路上娘不是跟你說過?咱們來看小嬤和弟弟,又忘啦?” “靈哥兒呢?”沈堯青從后院進來問道,他解了騾車,把騾子拴在牲口棚另一邊,離得遠,省得和沈玄青買的那頭騾子打架。 陸谷咽下嘴里甜滋滋的果子,說:“睡了,正在房里,估計快醒了,二青在鋪子那邊?!?/br> 桂花糕就在廚房,他打開油紙包把酥皮糕放在碟子里,外面有太陽,他端著碟子往堂屋走:“阿嫂,坐屋檐底下,外頭日頭毒辣?!?/br> 昭兒不用說,看見糕點就跟著他走,小饞鬼一個。 幾人坐下后,陸谷又提茶壺添茶添水,讓紀秋月和沈堯青好生歇歇。雖是坐騾車,可天太熱,一路曬著過來,人肯定不好受。 坐下后他看著昭兒乖乖啃桂花糕,仔細一看說道:“怎么曬黑了?” 紀秋月有點抱怨:“能不黑嗎,成天亂跑,不是我去攆就是娘看著,野小子一個,再熱都不消停?!?/br> 還未到三伏大暑天,但孩子亂跑,大人跟著去攆,不就出一身汗,小孩子精神頭又旺,有時跑起來衛蘭香都攆不上,稍不留神就出門了。 村里人不多,來回就是那幾個人影,倒是不怎么擔心有拐子,可看不見孩子到底cao心,村后又是山,時時都得留神,在眼前才放心呢。 “還是原來好,不會跑,我想抱他去哪里都行,哪像現在,人家長了腿?!奔o秋月口中抱怨了幾句,見昭兒吃的嘴角都是,掏出手帕給擦了擦。 “長大了?!标懝刃χf,正要逗逗昭兒,聽見房里小靈均哭聲傳來,連忙起身進去。 紀秋月一個月沒見過小侄兒,跟著進了房,小靈哥兒被阿姆抱起來后就不哭了,瞧見紀秋月后睜著一雙大眼睛去看。 “認不認得大伯娘?”紀秋月同他說話。 如今靈哥兒會嗚嗚啊啊回應大人的話,此時剛睡醒,紀秋月對他來說不怎么熟悉,就沒什么表情。 陸谷抱著靈哥兒出來,讓他去看坐在椅子上的昭兒,說:“看誰來了,是哥哥,還有大伯和大伯娘?!?/br> 沈堯青見到小侄兒高興,吹兩聲口哨意圖讓靈哥兒看他,伸出手說:“來,大伯抱抱?!?/br> 靈哥兒小手揉著眼睛,立馬往陸谷懷里縮,臉都埋在陸谷肩膀上,一副躲避的模樣。 “還沒醒呢,等下就讓抱了?!标懝刃Φ?,先抱孩子到外面撒尿。 待說笑歇了一陣,快到晌午飯時,他起身說:“我喊二青回來,你們歇著,等我回來做飯?!?/br> 紀秋月吃了兩塊桂花糕,擦完嘴開口:“何必,咱倆去做飯,讓你大哥去喊就行?!?/br> “也好?!标懝赛c點頭,他原本是想順便買只燒雞回來,不過這正是沈玄青同他說過的,他沒出去,沈玄青回來肯定會買。 他們家兔子rou雞鴨rou如今稱得上是常吃了,燉雞燉鴨子吃多,就想換換口味,西街那家燒雞還挺香,買回來蒸個干米飯,再炒兩三個菜就行。 沈堯青出門,昭兒要跟著,紀秋月喊他抱上兒子,剛好她和陸谷要做飯,留野小子在家搗亂不省心。 如今不像以前,住在一處天天都見,自然有好些話要說,紀秋月所言不過是村里一些人和事,她一邊洗菜一邊說笑,陸谷打雞蛋給昭兒蒸蛋羹,聽得認真。 小靈哥兒坐在木搖籃里,啃著手里小半個饅頭吃倒也乖巧。 “頭先王媒婆給相看了一個,說是王李村的,家中殷實,你大哥一打聽,那家兄弟多是多,但幾個妯娌卻不和,哪怕分了家,隔著好幾戶鄰家的墻都罵仗,有時還打架,雖說那姓王的小子是幺兒,爹娘手里有錢,平時還多偏心小兒子,可上頭那幾個媳婦夫郎是那樣,哪里放心讓雁雁過去?!?/br> 紀秋月同他說起沈雁的親事,家底殷實的漢子在鄉下可以說是香餑餑,可他們家又不缺那點彩禮錢,沈雁又沒心眼,去了豈不是被幾個嫂子磨搓受氣,干脆就拒了。 沈堯青說那門親事不好,衛蘭香自然聽大兒子的,沈雁沒爹做主打聽婆家,可不就這個大哥忙前忙后,找個好人家才放心。 陸谷聽完說道:“先前我倆去師娘家,二青還和師娘說了這事,我看他意思,想讓師娘幫著在鎮上打聽打聽,有沒有合適的?!?/br> 成親是人生大事,沈玄青自然也會給meimeicao心,不過鄉下姑娘嫁到鎮上的還是少,他也是撞撞運氣,萬一碰到呢,這東西,不就講究一個緣分。 “咱們攀不起高門大戶,小門小戶就行了,可不敢弄個什么富貴人家,這成親前成親后有時不一樣呢,萬一咱們運氣不好,雁雁嫁過去后,說不定要看人臉色過活?!奔o秋月連忙囑咐。 陸谷笑著說:“這是自然,二青同師娘說的時候就提過了,找個門當戶對的就行?!?/br> 紀秋月放了心,又一想沈玄青穩重,肯定不會亂來,于是笑道:“也就是咱倆說說,傳出去叫人笑話,世上哪有那么多富貴人家漏到咱們這些泥腿子手里?!?/br> 兩人說笑著,沈玄青就回來了,一家人雖不全,但院子里熱鬧了許多。 沈堯青和紀秋月一來,沈玄青就放心了,吃過飯半下午就趕著騾車,拉上乖仔一起回老家,明天一早好上山打獵。 乖仔學會坐板車了,有時騾子跑起來,它站在板車上看向外面,毛發被吹起,瞧著還挺威風。 他倆一走,沈堯青在鋪子里守著,紀秋月和陸谷在珍珠巷帶孩子說笑玩耍,沒有狗看見,不過人多了,夜里還更安心。 老家只剩衛蘭香和沈雁,地里有李來慶去拔草,禽畜吃的草有陳冬冬去割,等同于有兩個長工,陳冬冬和公婆一年里割草也就八個多月,每月工錢在一錢多,一年下來大概是一兩銀子左右,再加上李來慶二兩銀子并一百文的工錢,不過是三兩出頭,并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