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生香 第64節
可,可這么厲害的他,怎么會蠢到單槍匹馬闖入危險的燕國腹地? 還記得,他蒙住眼,給受傷的她穿衣裳; 他喝醉了,與她共騎一匹馬,在大雪漫漫里,情不自禁吻住她的唇…… 到底,哪個才是真的魏叔? “你走吧?!?/br> 庭煙痛苦地用手使勁兒抓頭皮:“我或許很快會死、會瘋,不值得?!?/br> “值得!” 魏春山暴喝一聲,提劍沖了上去。 誰料還未到王座,劍就被班燁兩指夾住,只聽嘣地一聲響,劍竟被生生折斷。 “《含藏心經》果然厲害!” 魏春山哈哈大笑,拿著殘劍與班燁過招。 這些年,他從未真正與三哥交過手,如今動手,果真大開眼界。 班燁出手狠辣迅敏,通身被寒氣包裹,每一掌都霸道十足,讓人吃不消。 “小子,這是你自己找死?!?/br> 班燁右手成劍狀,迅速點了魏春山幾處大xue,于此同時,掐住魏春山的脖子。 他也感覺到自己的功夫厲害的嚇人,魏春山膂力過人是出了名的,即便是沙場老將都難敵。 而他,不過十來招就制住了魏春山。 “你怎么,怎么這么像你舅舅???” 班燁死盯著魏春山的臉,真是越看越像,眉眼、鼻子,活脫脫就是梁帝。 “老匹夫,你害得我好苦!” 班燁手上用力,狠勁兒掐魏春山。 即便他知道,眼前這個大個子根本不是梁帝,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恨,殺人時身子酥酥麻麻的,有種難以言說的輕飄飄快感。 “三哥,你冷靜些!” 魏春山大驚,他無法動彈,而眼前的班燁,哪里還是他多年來敬仰的三哥,分明就是地獄里的修羅。三哥他雙眼泛紅,仿佛能滴出血,唇角勾著抹陰森森的笑,口里不知在重復說什么話。 “死,你去死?!?/br> 班燁咬牙發狠,手不住發力,看著魏春山的臉已經窘紅了,眼睛有些外凸,他笑了,十分開心地笑:“都要算計我,都瞧不起我,都想誅我心,都想搶走她,想都別想!” 忽然,班燁感覺背一陣疼,逼得他松了手。 他回頭,看見庭煙站在他身后,手里拿著支銀簪,簪子上沾著血,是他的血。 心一陣疼,班燁凄然,抬手輕撫著女孩的側臉,苦笑:“好姑娘,你把大伴刺疼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好姑娘,你把大伴刺疼了。 今天掉了個作收,我也疼了。。有沒有人給我補上,讓我高興高興 第64章 、王陵 ... 庭煙緊緊攥住銀簪, 瞪著班燁。 頭實在太暈,稍微動一動就惡心泛嘔。 她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 若不是這會兒身子太差, 定能扎透了他的心, 那便再沒有痛苦了。 “好大的膽子?!?/br> 班燁俊臉有些扭曲,呼吸忽然粗重起來。 拳頭握起,想要動手傷人,可很快又松開, 如此反復了數次,瞧著十分痛苦。 他苦笑,一步步逼近庭煙, 問他的小姑娘: “就這么喜歡他?” 庭煙默然, 看向魏春山。 而此時,魏春山也正在看她。 魏叔被班燁用心經的手法點了周身大xue, 不能動,脖子上赫然起了手指的掐痕。眉頭皺成了個疙瘩,眼里滿是擔憂和緊張。 “三哥!” 魏春山急得大聲喝道:“有什么沖我來,別為難姑娘?!?/br> 班燁沒理會。 他一臉的迷惑, 柔聲問:“說話啊, 真這么喜歡他?” 話音剛落,班燁忽然疾走一步上前,一把捂住庭煙的嘴, 連連搖頭:“別說話,別……你身子不好?!?/br> 庭煙冷笑,揮開班燁的手。 誰知動作太大, 扯動了底下的傷口,腳一軟,跌在了班燁懷里。 她沒有厭惡地推開,就靠在他身上,手慢慢地在他背后游走,找到刺傷他的地方,手指用力按了下去。 原來,他的血也是熱的。 “就這么恨我?” 班燁沒有躲,也沒有生氣,就這么承受著,垂眸看著懷里氣息微弱的女孩,笑道: “那,要不要喝我血,看看,是否有毒?!?/br> 瘋了。 他真的快瘋了。 庭煙閉眼,不愿看他,亦不愿與他多說話。 如今要么被他救,要么死路一條。 依照他的性子,希望渺茫,可她想試試。 就在此時,庭煙感覺身子一輕,頭隨之越發眩暈。 班燁竟將她橫抱起,大步往殿外走。 她已經沒力氣去與他斗,意識越來越模糊,這條小命,已經懸在了袖邊,也不知道,下一次能不能醒來。 仿佛做了很久的夢,夢里亂糟糟的,似乎耳邊有男男女女在談天說地,可是想要仔細聽,卻又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 最后,有個男人在耳邊重重地嘆了口氣,徹底驚醒了昏迷的庭煙。 這是哪兒? 庭煙無力地睜開眼,她發現,自己竟躺在一具巨大華美的金絲楠木棺材里。 棺材很大,內壁描畫了吉祥的得道升仙圖,嶙峋長松隱約在云霧繚繞里,若仔細看,松樹是用翠玉做成的,云霧則用海珠的粉末描成。里面并未放陪葬品,鋪了很厚的褥子,而在她身上,則蓋了輕暖的錦被。 一陣惡寒從心底升起。 庭煙掙扎著坐起來,一看,心涼透了。 她此時處在地宮里的墓室,墓室仿照燕王生前寢殿的布置,大書架、紅木的桌椅、鶴形青銅燈,甚至馬桶……一應具有。 書架上擺了歷代名家字畫,書桌上有筆墨紙硯,還有新制好的奏疏等。 在寢殿內,有男女泥俑,面目雕刻得栩栩如生,眉眼唇皆涂了色,還穿上宮人、侍衛的衣裳,仿佛活人守著一般。 庭煙此時驚駭不已,班燁把她帶到墓室里,難不成是想活埋了她? 忽然,長明燈一閃,只見從泥傭后面緩緩走出個高大清瘦的男子,他赤著上身,身上纏裹紗布,烏云般的頭發披散著,臉色甚是蒼白,偏生唇又紅,在這陰冷黑暗的墓室里,顯得驚悚駭人。 “你做什么!” 庭煙喝罵了聲,她想從棺材里爬出來,可頭實在太暈,根本動不了,只能趴在沿兒上,大口喘粗氣,緊盯著班燁,防止這瘋子下殺手。 “醒了啊,我等你好久了?!?/br> “這是哪兒!” 庭煙手附上發燙的額頭,這兒太陰冷了。 “王陵?!?/br> 班燁仰頭,雙臂展開,原地轉了個圈。 他瞧著很開心,可笑聲中,分明又是不甘與恨。 “你二叔剛登位時就開始修王陵,就差一點點修好了,” 班燁豎起小拇指,比劃給庭煙看。 他嗤笑了聲,看著墓室壁上的畫和字,一步步走向棺材: “他命不好,住不起這好地方了,正好給咱們?!?/br> “你什么意思?!?/br> 庭煙緊張不已。 班燁沒說話,慢慢地走過來,躍進棺材里。 他抱住女孩,躺下,然后將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真好?!?/br> 班燁抱住懷里的小人,喃喃自語:“真想就這么睡下去?!?/br> 庭煙冷笑,暗罵:做夢。 可她什么話都沒說,什么也沒做,只是靜靜地躺在班燁懷里。 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