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替身卷款跑路了嗎 第178節
短短九年時間,怎么可能……太一子擰著眉頭,正欲思索這九年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很快,他瞥見寧晚晚身上的衣服, 心中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br> 寧晚晚并非和他一樣, 是修為到了大乘期, 然后度過雷劫飛升的。她是不知依靠了什么邪門歪道, 鉆空子來了這上界。 但正是因為如此,太一子更難以理解了。 他連連搖頭,唉聲嘆氣:“不該,你不該的……唉?!?/br> 寧晚晚察覺到他語氣中的不對勁,問:“發生了什么嗎?府主?!?/br> “到了這里,就不必叫我府主了?!?/br> 太一子又長長嘆了口氣,說:“但你既然已經來了,便先跟我走吧?!?/br> 說罷他轉身,只留給寧晚晚一個瘦削,佝僂的背影。 看著他佝僂的背影,寧晚晚心情復雜。 在她的印象中,太一子絕沒有這么頹喪的一面。 哪怕是太一仙府走向覆滅,可身為大乘期修士的太一子,仍舊是修真界呼風喚雨,說一不二的存在。 他的飛升甚至讓她有所擔心,會不會在上界遭遇他后被阻礙。 可如今的他身上,卻半點沒有曾經那個太一府主的模樣。 究竟發生了什么? 寧晚晚心中憋了一肚子的問題,但也很清楚,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于是便乖乖地跳下飛轎,跟在了太一子的身后。 這一路走得不算漫長,但也并不短。 寧晚晚一邊走,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 也正是此刻,她確定,自己已經來到了上界,一個與修真界全然不同的兩個地方。 和想象中不同,所謂的上界并非是處處云霧繚繞,像是仙境一般的圣地;第一眼看上去,它與修真界那些凡間王朝并無太大區別。 寬闊平坦的大道,路上行人很少。 飛檐雕棟的屋頂,奢侈不失典雅的風格讓這里充斥著一股窒息般的壓迫感。 但奇怪的是,寧晚晚并不感到害怕。 與之相反,在她的內心中,竟對這里隱隱感覺到一絲熟悉。就好像曾經上輩子,她曾在這條街道曬著太陽,慢悠悠的走過一般,這里的一草一木,都仿佛昨日重現。 可為什么? 明明她上輩子是個地球人呀。 她的過去,她曾經在娛樂圈的那些日子,也同樣無比真實。 一剎那間,無數個問題縈繞在寧晚晚的周圍。 但對于寧晚晚來說,她最關心的問題依然是: 這里會是一切的終結嗎? 她會不會很快就見到林欲雪? 答案隱藏在一片迷霧中。 正在這時,太一子忽然頓住腳步,道:“到了。 寧晚晚于是也跟著停下。 出現在兩人眼前的是一個約莫有一人高的紅漆小門,與主街道奢侈典雅的風格截然相反,這里顯得寒酸又破落。 寧晚晚不自覺擰了擰眉。 但她還是什么也沒說,只是跟了進去。 推開門,映入寧晚晚眼簾的,又是另一景象。 一個算得上寬敞的大院子里,里頭足足擠了有十來個人,以至于原本不算太小的院子看上去都有些狹隘起來。這些人有男有女,有壯有瘦,共同的點是,對寧晚晚的到來都抱有一種堪稱漠視的態度。 寧晚晚發現,他們都在干手里的活。 有的是在織布,有的則是在染布,而若是正經來說,自己的身份是繡娘。 寧晚晚心里有了數。 “這是新來的繡娘?!?/br> 太一子對眾人介紹道。 但并沒有人抬頭,也沒有人注意到寧晚晚,眾人只是埋頭專注于自己的工作。 而太一子對這一幕顯然也是見怪不怪。 很快,他便將寧晚晚帶進了一個小房間,關上門,短暫創造出一個只有兩個人的空間。 兩人近乎于同時開口:“你為何在這里?” 寧晚晚打量了眼這間簡陋的小屋,說:“府主,請您先說吧?!?/br> 太一子苦笑一聲,擺擺手,整個人充滿了一種頹然的無奈道:“不必在叫我府主了,現在的我不過是一個沒用的老頭子罷了?!?/br> 寧晚晚靜默不語,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 其實不用太一子說,寧晚晚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不止太一子,還有門外那些人。 “看來,所謂的飛升,和我們想象中的并不一樣?!?/br> 寧晚晚冷靜地道。 太一子又是一聲苦笑:“此種境遇,有誰能料想的到?” 寧晚晚問:“所有人都是這樣嗎?無法反抗?” 太一子的表情很是詭異:“反抗?” 寧晚晚眨了眨眼。 卻見,太一子指著自己后脖頸所在的地方,用手指輕輕點了點:“不是不想,只是不能?!?/br> 寧晚晚的眼力極好,自然一眼就看到了,在太一子手指所在的方向,一條rou眼可見的紅線,貫穿了太一子的整個后脖頸。 她驚訝地挑眉:“這是……” 說完她下意識地也去摸自己的脖子,可那紅線只是看得到,并不能用手感觸。 太一子則干脆地回答:“不用看了,你也是一樣?!?/br> 寧晚晚心里咯噔一聲響。 太一子嘴角詭異地抽了抽,但看上去沒有太多的高興。 雖然他和寧晚晚一向不對付,在修真界的時候說得上互相看不慣也不為過。 但畢竟,現在的他和寧晚晚算得上一條繩上的螞蚱,在強大的敵人面前,兩只螞蚱都顯得如此可憐。 故而,從前的恨意在這種時候,也算不得什么了。 “一切都是早有預謀?!?/br> 他坐在凳子上,捻著花白的胡須,嘆氣道。 寧晚晚自然要追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太一子慢吞吞張開口,只說了兩個字:“妖獸?!?/br> 寧晚晚:“什么?” 這和妖獸又有什么干系? “一直以來,仙門正道人士,都以擊殺妖獸為己任。太一仙府如此,御神劍宗也是如此??烧l能想得到,這一切都是謊言,一切都在上界的掌控之中。越是殺妖獸,就越是會被這條命線捆綁,一生除妖衛道,哪料想飛升上界后,連別人家的奴才都不如!” 太一子不無憤恨地道。 寧晚晚眉頭擰了擰:“您是說,那條紅線是因為斬殺妖獸而出現的?!?/br> 太一子補充:“在這里,他們叫它命線?!?/br> 寧晚晚似懂非懂。 但一些片段的線索,在模模糊糊中,似乎連成了一條線。 而這條線讓她幾乎可以確定—— “飛升”,就是整個修真界最大的陰謀。 其實真相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 林欲雪飛升那日,那碩大的,不懷好意的金色眼球,那從天而降地鎖鏈。還有林欲雪最終離別之際地抉擇,都已經暗示了這一點。 但寧晚晚沒想到的是,事實的真相遠比她想象中還要殘忍。 位于下界的修士,苦苦修煉愈千百年,經歷萬千磨難,好不容易度過雷劫,他們以為等待著自己的是成仙成神,呼風喚雨,以及想象不到的悠長生命。 卻絕沒有想到,待飛升上界,與下界徹底隔絕。 等待著他們的不過是被一道紅線所困的被奴役的命運罷了。 強如太一子,此刻也毫無反抗的手段。 太一子涼涼道:“雖然我不知你為何要來此地,但既然來了此地,就沒有回頭路了?!?/br> 寧晚晚并不理會他的冷言冷語,而是接著問:“我來了,自然便不是為了走回頭路的?!?/br> 太一子稍做思索:“林欲雪?” 能讓寧晚晚費了這么大功夫來到上界,太一子也就只能想到林欲雪這么一個原因。 寧晚晚并不反駁,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認:“不錯,府主,我這番前來,的確是為了我的師父?!?/br> 太一子說:“他與我們不一樣?!?/br> 寧晚晚有所預料。 太一子等人地飛升,是與上界的交易,也是修為到了大乘期以后的自然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