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替身卷款跑路了嗎 第5節
至于寧晚晚,占據的又是另一個記錄:內門弟子中,修煉了十年還沒筑基的,獨她一份。 至今無人能破。 寧晚晚捂著心口偏左側的位置。 那里,是修者的靈根之所在。只有她自己知道,夜半無人時,她曾無數次的將靈識放上去,查看它的狀態,但毋庸置疑,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恨鐵不成鋼。 想要修煉。 一個好的靈根是必不可少的。 寧晚晚用十年學會了這個道理。 沒有靈根,哪怕是有再多靈丹妙藥,再多天材地寶。 修為上都無法增進。 同理可得: 她想要變強,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就必須得重塑靈根。 可重塑靈根。 談何容易? 若真有那么簡單,以過去師尊對她的憐惜,恐怕早就重塑了,也不會讓她頂著這條破靈根一直到今天。 但不容易,不代表沒有可能性。 寧晚晚到底是看了書,知道一些劇情。 她沒記錯的話,小說里還果真寫過一個和重塑靈根有關的劇情。 * 次日清晨。 一大早,寧晚晚在銅鏡前梳妝打扮,描眉畫眼。 足足打扮了有一個時辰,她緩步出門。 出了門,一路向西。 這里是內門弟子所在的山脈,靈氣濃郁,浮云繚繞,越往西走就更是如此,等寧晚晚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周遭已經恍若仙境,耳畔有仙鶴唳鳴。 眼前是一個看似簡樸的小竹屋,竹屋前種著大片大片的草藥。 如果不是寧晚晚對這里相當熟悉,定會覺得這是什么室外桃源,但今天的她沒有半點心情欣賞眼前的美景。 寧晚晚走向前,掀開竹簾:“大師兄?” 大師兄沒有回聲,一個正埋頭搗藥的小童子抬起頭來,神色高興:“小師姐,你來啦?!?/br> 寧晚晚笑瞇瞇:“賀童,你家公子呢?” 賀童放下手中的活計,用手帕擦了擦手:“我家公子在煉藥,恐怕還得個一時半會兒的,小師姐你不若先坐下等等?!?/br> 寧晚晚來這一趟是為了重塑靈根的大事,不能白來,于是她熟稔地走進屋里,找座椅坐下。 賀童給她上了茶和點心,一盤花生糕,一盤山楂果,都是寧晚晚喜歡的,足以見得,寧晚晚當真是沒少來這里蹭吃蹭喝。 賀童問:“小師姐,這次又是來找我家公子下圍棋的嗎?” 寧晚晚搖搖頭:“這次是有正事?!?/br> 賀童眼里流露出古怪。 也確實罕見,這位小師姐每每來藥廬,不是下棋就是聊天,偶爾過來帶幾株稀奇古怪的草藥來找公子辨別,什么雜事都有,唯獨沒有正事。 誰都知道,青鶴劍尊最小的這位關門弟子是個靈根破碎的廢物,無法修煉。 她能有什么正事? 賀童在心里叨咕,嘴上卻半個字都不多說。 他招待好了寧晚晚,自己則繼續搗藥。 寧晚晚也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不需要和賀童客套,賀童搗藥,她便自顧自的飲茶吃點心。 這里是她大師兄賀停云的藥廬。 賀停云醫劍雙修,但因為入門太早,沒人見過他使劍。 從寧晚晚拜入師門以后,每一次見到賀停云,賀停云都是在這間藥廬里。 尋常人都只當賀停云是出于興趣修行醫術。 只有寧晚晚知道,以后,賀停云會成為這修真界獨一份的神醫。 沒有人能解的毒,他會解;沒有人敢做的手術,他能做。 寧晚晚為什么知道呢? 因為葉離回來以后,身上那據說根本無藥可解的毒,正是賀停云找出了法子,用寧晚晚的血來解。 后來,葉離廢了腎,也是賀停云醫術精湛,把寧晚晚的腎換了過去。 賀停云何等厲害。 他的醫術讓所有人忌憚,連劍尊青鶴也不敢妄動他。 而他又是多么的膽大包天: 重塑靈根這種可以動搖修真界世家根基的“邪法”。 他都敢研究。 非但敢研究,還給研究成功了。 寧晚晚還記得那一段劇情。 那是她這個替身女配黑化以后,怨氣沖天投靠魔域,搶了別人的靈根換在自己身上,找上仙府報仇的時候。 靠著換靈根,走歪門邪路,寧晚晚終于有了與主角團的一戰之力。 打到賀停云面前的時候,賀停云一聲輕嘆: “可惜,你這換來的靈根終究不屬于自己,壽命不過二十年,若是用我的重塑靈根之法,不至于此?!?/br> 小說里,寧晚晚氣得當場吐血。 現實中寧晚晚也氣得差點吐血。 原來賀停云知道該如何救她,原來她這破碎的靈根并非毫無辦法。但從前在太一仙府,兩人還兄妹情深的時候,賀停云可是半個字都沒主動提。 寧晚晚憋著一肚子的火。 如果是幾天前,她一定要狠狠發一通脾氣,砸了他這小藥廬都不為過。 但如今,她得知自己只是一個替身。 卑微的替身哪里有權利恃寵而驕呢? 所以,一直等到第二天火氣消停了下去,她才來找賀停云。 她打定了主意。 既然賀停云知道重塑靈根的法子,那她想法設法,就是豁出這張臉不要了,也必須得到。 可是,賀停云要怎樣才肯告訴她呢? 像從前一樣撒嬌,死纏爛打行不行? 寧晚晚一邊想,一邊出神看著眼前熟悉的花生糕與山楂果。在她不經意的時候,一縷淡淡的蘭花香氣自不遠處香爐中逐漸擴散。 那香氣幽幽,怡神緩思。 興許是寧晚晚受過傷,體力不怠,聞著這股淡淡的香氣,她眼皮愈來愈沉。 不多時,她眼睛一閉。 竟是當場睡了過去。 第4章 第四天 寧晚晚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一只猙獰的妖獸,兩人多高,披著堅硬粗糲的鎧甲。 夢里,妖獸鋒利的巨爪正卡在她的咽喉處,只一步就能割斷她可憐脆弱的脖頸。死亡的氣息從未如此近的籠罩她,她原地僵住,心跳如擂鼓,眼睜睜地看著那妖獸睜著血色的瞳孔越來越近。 “快跑!” “他會殺了你!” 四周嘈雜,有人在她的耳畔大喊。 可她一動不動,只死死盯著巨獸,顫抖著張開嘴,說了三個字: “大師兄?!?/br> …… 寧晚晚在半刻鐘之后驚醒。 她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叫醒另一個自己,但另一個自己根本無動于衷,這種眼睜睜看著自己踏入深淵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好受了,寧晚晚感覺自己的腦子快被撕開了一樣疼。 就在她意識瀕臨崩潰之際,鼻尖嗅到熟悉的藥香,她打了個寒顫,醒了。 睜開眼就看見大師兄賀停云正坐在她對面。 和夢里那只猙獰的妖獸截然相反,眼前的賀停云面容清雋,膚色蒼白,烏黑的發頂隨意插著一支通體碧綠的玉簪,看上去就是一個病懨懨的貴公子,根本讓人生不起任何厭惡感。 然而,想到賀停云未來的那些手段,寧晚晚身上的寒意非但沒散,反而更濃重了些。 “大師兄——” 寧晚晚眉眼一彎,露出個乖巧又討好的笑容。 賀停云見她這幅表情,也不由得笑了。 從小到大,寧晚晚想要什么東西,或者做錯什么事情找他幫忙掩飾的時候,都會露出這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