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怎么還是黑化了 第87節
話音剛落,一只大手就突地掐上了鶴知知的臉頰,制住她的下頜,讓她無法再開口。 鶴知知眼瞳受驚地放大,再次看清眼前的人的確是睢晝而不是旁人,才慢慢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但胸口還是急劇起伏跳動不止,下頜被粗暴捏住,鶴知知實在是嚇了一跳。 睢晝掐著她的臉,又問了一遍:“跟我去將龍塔?!?/br> 鶴知知目光澀然。 她明白了,睢晝現在對她的耐心已經消耗殆盡。 只要她說出讓他不樂意聽的話,他就會干脆剝奪她說話的權力。 鶴知知神情晦澀,半晌,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睢晝這才松開手,用眼神看了看前方,示意要她先走。 還真是每一步都必須得看著…… 鶴知知心中復雜難言,在睢晝緊緊地盯視中邁步朝前走去。 她又換回了公主的裝束,為了彰顯此次的勝利,鶴知知還特意選了格外繁盛的一套。 行走之間環佩作響,所路過之地眾人皆朝拜,迎她回到自己的宮城。 如此恢弘之景,所見之人心中都自持著一分敬畏和莊重。 卻沒人知道,步伐看似穩穩當當的公主,其實每一步都走在身后已被撤名的國師的眈眈監視之中。 鶴知知狠狠咽了咽口水。 安排宮人做好初步的整理修繕,鶴知知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敢說。 因為身后盯得緊緊的目光稍有察覺到不對勁就會變得異常灼熱,好似時時刻刻都在防備她半路逃跑一般。 鶴知知只得按照自己所言,朝將龍塔走去。 宮城雖被摧毀大半,但將龍塔卻基本沒有受到損傷。 一是因為國師的身份并不涉及皇權,二是因為反賊大約還想著等坐穩皇位后再恢復睢晝國師的身份加以利用,沒有必要現在就把關系搞僵。 鶴知知走上將龍塔,原本是被迫的,但在看到熟悉的景色時,心中漸漸也多了幾分平靜。 在這種時候,這樣的平靜很讓人依戀。 更何況,身邊就有這里的主人。 鶴知知甚至生出幾分“來將龍塔來對了”的感慨。 她忍不住停住腳步,回頭看著睢晝。 想要跟他說幾句話,既是分享,也是排遣一下內心有些澎湃的情緒。 鶴知知看著睢晝,自以為自己的眼神也說得上是柔情萬種,心里想好了一肚子的話準備要說,其中還摻雜了不少文人墨客寫的有名纏綿詩詞。 結果還沒開口,就被睢晝迎面襲來的冷凍目光給嚇退。 睢晝瞪著她,目光大概比大理寺卿審訊犯人時還要嚴謹和冷酷。 不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還隨時準備用刑。 “別想逃跑?!?/br> 睢晝陰森森地從齒縫間逼出幾個字。 心里一腔話突然就不想說了。 她重新轉過身,自動自覺地朝著曾經住過的院子走去。 那里在西苑,離睢晝住的東苑很遠。 還沒走兩步,手腕忽然被人捉住。 睢晝拉著她,一聲不吭的、幾近蠻橫地將人帶往東苑。 鶴知知記得,當時睢晝曾經給她在隔壁準備了一間屋子,她當時想躲著睢晝,拒不肯住。 現在她當然不會再躲著睢晝了,既然睢晝執意要她住那里,她也不會反駁。 因此也就沒有掙扎,任由人帶著她走。 到了東苑,鶴知知卻是一愣,嘴巴都不由得微張。 曾經熟悉的屋宇消失不見,東苑的兩間寢殿被打通連到了一起,變成一間寬廣得連鶴知知都覺得豪華的寢殿。 或許是因為面積太大,殿宇周圍并不全是古板的磚墻,而是有幾面做了鏤空,用銅柱串起一整面的金葉,當做外墻。 微風吹過,金葉翻動,耀映著金光如同波動的水面一般,粼粼在地面上、墻上、廊柱上、人臉上活潑地躍動。 金葉刷啦啦作響,點綴的數串金鈴也跟著搖動起來,叮叮輕靈亂響。 那金鈴搖動的聲音極像原先月鳴教中禮樂響起的鐘聲,而一整面金葉墻的奢靡又像極了金露殿。 它打通了睢晝的屋子和原本留給鶴知知住的屋子,連在一起。 也保有著月鳴殿和金露殿的特質,并將這截然不同的兩者完美融合到了一起。 鶴知知心中訇然作響,巨大的浪潮翻涌而過。 第57章 她不知道睢晝是什么時候弄的這間寢殿,但是鶴知知也偶爾也在睡前想象過,只屬于她和睢晝的屋子會是什么模樣。 想來想去,總覺得挑剔,覺得不夠好,就干脆擱置在一旁。 但現在看到這間殿宇,鶴知知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就好像曾經做過無數次的幻夢,以更加完美的形式和樣貌,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鶴知知慢慢走進去,好奇地轉著腦袋四處看著,眼中的贊嘆很明顯。 睢晝看在眼里,冰雪漸漸消融些許,但黑眸深處翻涌的獨占欲卻愈演愈烈。 這是他打造的宮殿,現在殿中有他最想要擁有的人。 只要關上房門,就可以永遠保留這一切。 再也不用擔心在哪個清晨醒來會發現自己已經被扔下,也不用擔心尊貴的公主殿下會不會在哪一日變心。 因為他會把她牢牢地綁縛在這兒,讓她哪兒也去不了,誰也見不到。 睢晝跟在鶴知知的身后,雙眼緊緊盯視著她的背影,暗中不斷做著深呼吸,試圖調節自己的情緒。 這種稱得上骯臟的念頭在以前的十八年來從來不曾出現在睢晝的腦海中,但是現在卻如同春日野草一般肆意蔓延,仿佛他心中早早就有這樣的草籽,只是一直不曾發現而已。 他的心腔也會飛快地被這些野草纏滿,不留一絲空隙,到那個時候,他恐怕也控制不了自己。 但睢晝放縱著自己的沉溺。 他甚至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因為以金葉替代了墻面,金鈴殿的采光和通風都很好。 走到哪一處都是明亮干爽的,山風輕輕拂過,讓人忍不住想要躺下來,隨便找個地方,閑適地睡上一覺。 鶴知知很喜歡這間宮殿。 但是睢晝在身后虎視眈眈地盯著她,鶴知知抿著唇,不太想告訴他。 否則,好像顯得是她在服軟一般。 她已經示好過好幾次了。 睢晝回來以后,她主動跟睢晝搭話,睢晝想要做什么,她也都由著他。 但是,睢晝還是對她冷冰冰的。 鶴知知有些糾結。 她的確想把人哄好,可是又不想低頭認錯,該怎么辦。 一邊思索著,鶴知知一邊輕聲咳了咳。 故意說道:“這金鈴殿,是屬于將龍塔的,將龍塔以前算是月鳴教的私產,自然也屬于國師??涩F在月鳴教不復存在,你也不再是國師了,這間宮殿該怎么算呢?” 她說的也是事實,現在還在戰亂時期,自然沒人追究,等到以后平定了叛賊,月鳴教的所有財產自然會要被清算的。 睢晝嗅到危險的氣息,眼眸微瞇,防備地盯著她。 “你想說什么?!?/br> 鶴知知挑了挑眉:“我看,不如先到先得?!?/br> “我應當是第一個見到它的人,那它就是我的了?!?/br> 鶴知知用一種迂回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喜歡。 睢晝造這間宮殿很顯然就是要送給她、讓她來住的?,F在睢晝當然不可能再對她說什么甜甜蜜蜜的話,但是鶴知知十分善解人意,給他一個臺階下,主動將這座宮殿要了過來,也算是完成他想送禮物的心愿。 睢晝應該,能明白她的心意吧? 鶴知知想著,忍不住抬起雙眼,朝睢晝看去。 睢晝的確瞬間便聽了明白,她喜歡這間宮殿,但同時睢晝也“聽”出來了更多。 知知想要這間宮殿,但是不想要他。 她要把金鈴殿拿走,還要把他趕出去。 甚至在轉瞬之間,睢晝就腦補到了許多自己以后孤苦無依、悲慘生活的畫面。 睢晝的確不想再繼續當國師,可他那時候沒想到的是,沒有了國師這個身份,他在她面前什么都不是。 看來,有情果然還是不能飲水飽。 想要抓牢一個女子,若是手里沒有一點自己的資本,絕對是艱險重重的。 睢晝黑著臉道:“不行?!?/br> 鶴知知錯愕:“什么?” “金鈴殿不能給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