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美人瘋不動了[娛樂圈] 第52節
祁硯旌揉了揉他的頭發,引他到自己身邊那個空位坐下。 室內溫度有點高,許珝進來一會兒就開始出汗,脫掉外套搭在椅背,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色的休閑襯衣,一下從圓滾滾的小狗狗變成了清瘦的高中生。 他坐在祁硯旌身邊,陸陸續續來給祁硯旌敬酒的人也會想捎上他。 祁硯旌把送到許珝眼前的酒杯一一擋開,聲線平和卻不容拒絕:“他不喝酒?!?/br> 來人一愣,隨即和大家一起哄笑起來:“祁老師這么護著許老師??!” “那祁老師得替許老師喝!” “壽星好酒量??!” 許珝坐在原地,看祁硯旌和那些人說笑,脊背挺得直直的,耳根卻發紅。 又送走一波后,祁硯旌專門給許珝點的滑rou蒸蛋好了,他輕輕撫著許珝的背,在滿桌觥籌交錯中低聲道:“勉強吃一點,墊墊肚子?!?/br> 許珝臉頰微紅,點點頭,很乖地捏著勺子開始吃,吃了一小半后就有些不安分地盯著祁硯旌的酒杯。 祁硯旌察覺到他的視線,笑起來:“想喝嗎?” 許珝點頭,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祁硯旌,他有很輕微的酒精過敏,但來之前已經吃了過敏藥,現在只喝一點完全不會有影響。 “好吧,”祁硯旌把酒杯遞到他嘴邊,“抿一小口?!?/br> 杯里是度數很高的白酒,許珝抿了一點點都被辣地嗓子疼,趕緊閉嘴縮到一邊,逗得祁硯旌又笑起來。 今天心情好,祁硯旌也就沒太管著許珝,給他倒了一點點紅酒,墊了個杯底的程度,等他自己抱著杯子慢慢嘬。 酒精和過敏藥雙重作用的后果,就是許珝上頭了。 說醉也不算醉,但就是走路打飄,莫名其妙的快樂無比想傻笑。 他連飯局什么時候正式結束的都不知道,稀里糊涂被祁硯旌抱上車。 祁硯旌喝了很多酒,饒是酒量再好也有點微醺。 許珝靠在他懷里一個勁傻笑,惹得他也彎起嘴角。 “你到底在笑什么?”祁硯旌抬起許珝的下巴。 許珝也不知道,說不清楚為什么,他真的很喜歡被祁硯旌保護,當成小孩子寵的感覺。 雖然偶爾也會擔心祁硯旌對他好的真正原因,但此刻很幸福是真的。 他盯著祁硯旌分明的下頜,抬手摸了摸,只碰了一下就被祁硯旌捉住指尖。 “怎么動手動腳?” 許珝沒應,自顧自地笑笑,忽然問道:“昨天晚上,我們睡一起的嗎?” “你覺得呢?”祁硯旌揚了揚眉梢。 許珝緩慢地眨眨眼:“我不知道啊……” 昨晚他睡的時候祁硯旌不在床上,起來的時候依舊沒了人影,許珝完全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一個人睡的。 祁硯旌抬手按住他的太陽xue,半強制地讓他閉眼,聲音帶著笑意:“自己慢慢猜?!?/br> 于是許珝猜著猜著睡著了。 在車上睡過一會兒,許珝稍微清醒了點,勉強能夠走直線,從停車場到酒店門口沒再讓祁硯旌抱,自己慢悠悠地走了上來。 “滴——” 祁硯旌刷了房卡,推著許珝進去。 房門被祁硯旌帶上,走廊的光被隔絕,只剩下屋里濃重的黑暗。 許珝看不清腳下的路,甫一轉身,和正上前的祁硯旌撞在一起,兩人不約而同頓住了。 黑暗中視線受阻,可如果距離近到一定程度,依然可以看清對方的輪廓。 祁硯旌身形比許珝高大很多,靠得很近的時候,許珝必須微微仰著頭才能和他對視,同時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炙熱的氣息。 祁硯旌夜視比許珝好很多,在許珝只能看清他模糊的輪廓時,他能將許珝含著醉意的眉梢眼角盡收眼底。 黑暗和酒精最能勾起人類原始的本能,當許珝的視線落到祁硯旌嘴唇上時,祁硯旌傾身,將兩人的距離縮減至零。 guntang的熱氣和潮濕的嘴唇疾風驟雨般席卷而來,許珝只來得及悶哼一聲,本能地勾住祁硯旌的脖子。 有些東西是老男人的專利,比如成熟的吻技。 如果許珝不是很清楚祁硯旌從沒碰過別人,他甚至會以為祁硯旌是個打著處男名號招搖撞騙的情場老手。 他被祁硯旌抱著一路從門口吻到玄關,路過客廳最后一起倒在了沙發上。 祁硯旌托著許珝的下巴,讓他的下頜微微抬起,這是個最便于接吻的姿勢,也能讓許珝纖長柔韌的頸線一覽無余。 許珝眼底緋紅眼眸濕潤,祁硯旌教許珝呼吸了兩次,在許珝聽話張開紅腫的嘴唇時,再次落下濕熱的吻。 他的親吻帶著野//性的沖動,粗//暴熱烈,卻不會讓人難受。 許珝在他張弛有度的引領下學會了青澀的回應,他環著祁硯旌的脖子,一時讓這個吻纏綿無比。 酒精和過敏藥使許珝恍若置身云端,既懵懂又興奮,可籠罩在身上灼熱的氣息和唇齒間柔軟黏膩的真切觸感,刺激著神經,意外地讓許珝清醒起來。 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開始充斥大腦。 比如祁硯旌為什么要親他? 比如祁硯旌能分清他在親的到底是誰嗎? 親吻到了食髓知味的地步,任何人都會循著本能往下走,祁硯旌幾乎用光了自制力,才勉強從曖昧的糾纏中抽離。 借著窗外細弱的光看清了許珝滿是淚痕的臉。 像被當頭澆了一盆涼水,祁硯旌腦中旖旎幻想瞬間退卻。 “怎么了?”他小心地抱許珝靠在沙發上,“我嚇到你了嗎?” 許珝仰著頭,膚色雪白,淚珠蜿蜒進耳鬢的黑發,“沒有……” 祁硯旌輕輕捧著許珝的臉:“那為什么哭?” “祁硯旌……”許珝聲音暗啞。 “嗯,我在珝珝?!?/br> “我不是他……” 祁硯旌環住許珝:“我知道,我知道啊?!?/br> 許珝搖頭,捂住臉深呼吸兩下抹掉眼淚,再看向祁硯旌時,只有通紅的眼眶和鼻尖昭示著他曾經哭過:“你對我好,是因為喜歡我嗎?” 又是這個問題。 祁硯旌低頭親了親許珝的眼尾:“還不夠明顯嗎?” 許珝長睫毛顫了顫,看著祁硯旌:“可是為什么呢?” “喜歡這種事是可以說得明白的嗎?” “那如果我告訴你,這是一本書里的世界,你會怎么想?” 祁硯旌一怔。 許珝咬了咬嘴唇,終于下定決心將一切都告訴他。 他指尖在祁硯旌右邊肩頭點了點:“你這里有塊指甲大小的紅痕,對外你從來都說是胎記,但其實是你八歲那年在家里亂跑,摔跤打破了你爺爺最愛的古董花瓶留下的疤痕?!?/br> “爺爺去世后,知道這件事人的全世界只有你自己。我知道是因為書里提過,書里還強調你因為覺得丟人,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br> 祁硯旌握住許珝肩膀的手不受控制加重力道,眸光震動。 許珝說的都是真的,祁硯旌從小就比別的小朋友更穩重,八歲之前是他最調皮的時期。 打碎花瓶是因為他那時候和所有小朋友一樣有超人夢,把內褲穿在外面在家里到處跑,結果就是和爺爺的古董花瓶一起摔倒,并在肩膀留個口子。 這件事算他整個童年里最尷尬的回憶,長大后也不愿意承認,只統一把那道疤說成是胎記。 祁硯旌怎么都想不到,他這個因為丟人而從未和任何人提過的童年囧事,竟然會成為許珝解釋一切的證明。 他松開手直起身,緩緩在沙發的另一頭坐下:“書里有沒有寫花瓶是什么樣的?” 許珝搖頭:“沒有說材質,只提過是暗紅色,有梅枝樣的暗紋?!?/br> 是了,絲毫不差。 那個老古董花瓶,只有他們家的人見過,這么多年過去,估計都沒人會記得,而許珝更不可能有任何知道的途徑。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說的都是真的,他生活了三十年的世界,只存在于一本書里。 祁硯旌一時沒法說話,只覺得荒唐得可笑。 整個的世界觀在這一刻被顛覆,腦中一片混沌。 良久,他搓了把臉,問許珝:“然后呢?” 許珝回視他的目光:“你是書里的絕對的主角,整個世界都圍繞你在運轉,我只是幾句話就被帶過的小角色,所以我知道你的一切,卻一點都不了解我自己?!?/br> “我不知道這個身體是因為容易過敏才戴手套,不知道他后頸有沒有痣,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渾身都是傷每天疼得死去活來……” 許珝說著又有些哽咽:“我只是看完這本書睡了一覺,醒來就到了你車里,我不知道原身怎么樣了,也不明白我穿書的意義是什么,一切都很模糊……” 祁硯旌手肘搭在大腿上,弓著身體久久的沉默著,五官被隱沒在黑暗里,完全看不清神色。 半晌他緩緩抬頭再次看向許珝,顫抖的聲線出賣了他罕見的不鎮定:“就算、就算是書里的世界,和我喜歡你又有什么關系?” “因為你是個不該有感情的人啊?!?/br> 許珝眼眶通紅:“你從一開始的設定,就是不會對任何人動心。這么多年,你有那么高的名利財富,身邊來來去去有過那么多優秀的人,卻從來沒有一丁點心動過,現在想起來不覺得奇怪嗎?——可是你說喜歡我?!?/br> “那些一直罵我的人也一樣,突然就說喜歡我,可是為什么呢……” 許珝逐漸開始抽噎:“所以,所以我想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我到了這個世界……讓它的運行發生了改變,你也可能不是真的喜歡我,只是被世界賦予了另一種設定……” “我也……我也不好,從來沒人像你那么對我好,我、我真的很喜歡這種感覺,也想過可以一直這樣就好了,但不行啊……” 許珝把自己縮成一團,眼淚止不住的掉,“總要解釋的……” 這次祁硯旌沒有再來抱他,也沒有哄他不要哭。 那個從來都很意氣風發的男人此刻弓著脊背,全身都緊繃著,仿佛完全沉入了另一個彷徨的世界,散發出極端的壓抑。 許珝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自己心里什么感覺,卻很清楚地明白他想得到祁硯旌的回應,想祁硯旌現在就過來抱抱他,再哄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