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美人瘋不動了[娛樂圈] 第22節
他和大部分人一樣,對許珝有著很糟糕的初始印象。即便后來許珝表現出異乎尋常的演技,對很多彭松這種小演員來說,比起直接將不好的印象扭轉成欣賞佩服,更多的還會有點不甘心。 許珝一部正兒八經的戲都沒拍過,只用幾個現場的小片段就被吹上天,而他們摸爬滾打這么多年,拍的一直是片場里最危險沒人敢上的戲份,還是籍籍無名。 同組幾天,他也明白許珝演戲確實有點東西,但都是只用站著說話的文戲。而他的打戲雖然動作看起來漂亮,但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是花架子,力道不足,手腳也軟綿綿的。 所以終于等到自己跟許珝對戲時,他有暗暗地加重每一次的力道。 其實也不是真想傷了許珝,就是有點不甘心,覺得如果大家都在吹許珝的時候,忽然發現他其實更優秀,那會不會也有人能看到他。 但拍過幾條后他就發現了,許珝每一次出招的動作其實也很專業,只是力氣不夠,活動時關節有很輕微的滯澀感,一定是身上有傷。 這個發現像一根針,把彭松剛剛因為壓了許珝而膨脹的心,噗嗤戳了個洞。 “你們看,小彭出劍這招實在漂亮,穩準狠,干脆利落就往小珝左肩刺?!睂а葜钢O控畫面和大家分析:“小珝接得也不錯,游刃有余,很貼人設?!?/br> 導演偏頭看許珝,“你沒訓練過能拍出這種效果,簡直是意外之喜??!” 許珝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都是彭哥帶得好,遇強則強嘛?!?/br> 導演哈哈大笑:“謙虛了謙虛了?!?/br> 彭松在一旁聽著心里更堵得慌。 后面發現許珝有傷的時候,他已經準備要收力,但許珝一聲不吭,硬是順著最開始的強度搭完了全程。 所以現在渾身冷汗臉白得像紙,但還轉過頭對他笑:“就是辛苦彭哥了,陪我ng這么多次?!?/br> 彭松喉頭一哽更加覺得自己勝之不武,甚至他也根本沒贏到什么。 他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是辛苦許老師了?!?/br> 導演也在一邊附和:“沒錯,有的ng是浪費時間,但有的是精益求精的態度,二者不能混為一談?!?/br> · 收工后,張暢扶著許珝回住處。 他們在深山老林里拍戲,鎮上最近的旅館都有兩三個小時的車程,為了節省時間,劇組全在當地民居里落腳。 張暢邊攙著許珝慢慢走,邊絮絮叨叨:“我們跟你們藝人不住一家,房間有限你應該會跟別人合住,床鋪我都給你收拾好了,將就一下吧?!?/br> 許珝沒搭話,咬著下唇努力走路,山路不比平路到處都是小石子,一整天的打戲下來,許珝的腿早就是強弩之末。 他大半的重量都靠在張暢身上,還是痛得發抖。 張暢一看就愁:“疼成這樣可咋辦吶……你說你當時咋就非要跟那彭松硬剛呢,你柔一點兒,為了整體效果他肯定只能跟著柔,不就不用遭這么大罪了嗎?” “……本來就該這么拍,”許珝吐出一口氣,斷斷續續道:“當年沈云山老師和祁硯旌對這場戲的時候,才是真的迅如疾風……快如閃電,停、停一下……” 許珝忽然彎下腰,寂靜的山林里全是他顫抖的倒吸聲。 張暢趕緊給他攙住,也跟著抖:“咋、咋樣啦?沒事吧?!” 許珝保持彎腰的姿勢緩了好半天,才慢慢抬頭看張暢,冷白的月光下,他額角全是冷汗: “那個止痛藥……還有嗎?” · 許珝正式戒止痛藥的第二天,宣告失敗。 他就地干吞了一片后,才有力氣走回自己的住處。 張暢他們不住一起,許珝一個人回到房間時已經挺晚了,門虛掩著,里面透出很昏暗的光。 許珝輕輕推門,第一眼就看到里面站著的高大身影。 祁硯旌看起來已經洗漱過了,穿著純棉的淺色家居服,站在房間中央換燈泡。 這個場景很魔幻。 無論是祁硯旌穿家居服,祁硯旌換燈泡,還是祁硯旌和他共處一室,都不像能同屏出現出現的事。 祁硯旌卻很自然,把換下來的燈泡放到桌上,拍拍手上的灰朝許珝走過來:“溫禾是女生得一個人住,林頌風他們三個關系好也湊一起了,你這幾天只能跟我住,介意嗎?” 許珝的衣服沒有兜,下意識把止痛藥往身后藏:“可以啊,我都行?!?/br> 祁硯旌點點頭,手越過許珝頸側把門合上,忽然說:“你后腰給我看看?!?/br> 許珝:“?!” “為什么?!” 祁硯旌語氣平靜得像在問他吃飯了沒:“不是破皮了嗎?” “是破了可是……”許珝茫然地眨眨眼:“憑什么給你看???” 祁硯旌挑眉:“你不是說我磨破的嗎?” 許珝大腦宕機,張著嘴卻說不出話。 兩人就這么莫名其妙對視了幾秒,祁硯旌收回手,低低笑了笑。 他看著許珝有些發白的臉色,輕聲道:“行了,逗你的,先去洗澡吧,不早了?!?/br> 許珝不明所以,連忙收拾衣服往洗手間去。 等他洗好出來,祁硯旌已經現在靠墻的那張床上睡下了,還戴著眼罩,許珝看了,輕手輕腳地慢慢收拾。 “沒睡著,不用這么小聲?!逼畛庫悍藗€身。 許珝松口氣,這才正常行動,把熱水袋插上電。 安靜的房間漸漸想起咕嚕咕嚕的充電聲。 “什么聲音?”祁硯旌問。 許珝背對著他在放雜物的小桌子旁找藥,隨口道:“我在沖熱水袋?!?/br> 穿著短褲背心只蓋一條薄被的祁硯旌:“……” 不過許珝在酒店時就開空調睡覺,現在山里的溫度更低還沒有空調,用熱水袋也算正常。 許珝看著手里的止痛藥,猶豫要不要再吃一片。 他稍微活動了下肩膀和腿,感受到密密麻麻的刺痛后,還是倒出一片和著水咽了下去。 水杯還沒放下,頭頂燈泡忽然閃了兩下,房間頓時一片漆黑。 許珝握水杯的手一緊,下意識喊了聲:“祁硯旌!” 祁硯旌聞聲坐起摘下眼罩,他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不像許珝只能摸黑打轉。 許珝摸索著把水杯放回桌上,轉身就要往祁硯旌那里走,步履間略顯急切。他前方擺著個攤開的行李箱,但他顯然完全看不見,直愣愣地往前邁步。 祁硯旌額角一跳,急道:“許珝停下!” 但已經晚了,許珝被絆了一跤,直直跌在了地上,祁硯旌只來得及聽見他急促的驚呼。 第21章 許珝驚魂未定地坐在地上。 四周的黑暗和猝不及防的摔倒都讓他心跳飛快,哐哐撞擊著胸腔。 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他甚至不太感受得到腿上的痛。 “許珝,許珝?”祁硯旌蹲在他身前,輕輕拍他的臉。 可無論怎么喊,許珝都像丟了魂似的一動不動。 祁硯旌怕他摔到哪兒了不敢輕易挪動,只能放緩語氣柔聲道:“到底有沒有摔到?許珝,說句話?” 許珝知道祁硯旌在和他說話,但他心跳得太快了,好像一開口就能蹦出來,所有回答都被卡在嗓子眼里。 祁硯旌耐心等了會兒,什么都回應都沒等到。 面前的大眼睛娃娃微張著嘴喘氣,看起來很慌張又很呆。 祁硯旌抹了把他的額頭,摸到了一點冷汗,額前柔軟的碎發被揉亂,顯得更像個小可憐。 “摔懵了都……”祁硯旌暗暗下了結論。 他抬起許珝的兩條胳膊搭到自己肩上,發現他瘦得手臂都沒什么rou。 兩人距離拉近,祁硯旌環住許珝的腰,聲線平穩:“我現在要抱你起來,碰到哪里痛要吭聲,知道嗎?” 一秒。 兩秒。 還是沒有回應。 祁硯旌嘆了口氣,不再試圖和發懵的人交流。他穩穩當當抱起許珝,三兩步走到床邊,很輕地把他放回床上。 許珝脊背有點發抖,祁硯旌捏了捏他的后頸:“沒事?!?/br> 因為停電,整個房間黑得過分,祁硯旌拿過手機點開電筒,卷起許珝的褲管看他的腿。 和只穿背心短褲的自己不同,許珝身上裹著厚厚的珊瑚絨睡衣,米白的,rou眼看和他腿的顏色差不多。 祁硯旌輕輕在他右膝上按了按,許珝就渾身一抖,“嘶”了一聲。 祁硯旌對上他總算有了焦點的雙眼,沒忍住彎了嘴角:“舍得回神了?” 許珝只停頓了一秒,立刻低頭去看自己的左腿。 疤還是原來那條疤,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傷痕。似乎也不是很痛,悶悶的,一陣一陣夾子骨頭縫里,像被什么壓住似的傳不出來。 許珝也不確定是不是止痛藥的作用。 “行了別看那邊了,你摔的是右腿,”祁硯旌墊在他右膝窩的手稍微施了些力:“破皮了,估計一會兒膝蓋也要腫?!?/br> 許珝卻毫不在意,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左腿上,隨口道:“破點皮沒事,那條腿還算硬朗,抗摔?!?/br> 祁硯旌眉梢一挑,被他對自己兩條腿的差別待遇逗笑。 許珝皺著眉頭再三確認左腿確實平安無事,一直緊繃的脊背才稍稍放松。 他長舒一口氣,聲音帶著點心有余悸的顫抖:“嚇死我了……” “怎么了?”祁硯旌蹲下和他平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