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搞得我睡不著?！?/br>
    “……”

    許柏成聽得一頭霧水，倒覺得還挺好玩。不明白這小姑娘怎么什么臟水都能往他身上潑，發起脾氣來，也是隨心所欲。

    他也沒生氣，瞇起眼來：“我就坐這看書，都吵到你了？”

    她點頭：“嗯?！?/br>
    許柏成：“怎么就吵到了呢？”

    蔡莞臉不紅心不跳的，編了個理由：“你翻書的聲音太響了，而且……你還老翻?！?/br>
    “……”

    女孩身上的衣服寬大，垂下來的袖子能把整只手都擋得極為嚴實，估摸著是因為郁悶，她跟個小倉鼠似的鼓了鼓腮幫子，眼底的黑眼圈有些重，眼神倒人畜無害。

    許柏成看她站在那，輕勾起食指：“那你過來?！?/br>
    蔡莞覺得他在蠱惑人：“……干嘛？”

    許柏成：“既然睡不著，咱就聊聊天?！?/br>
    蔡莞沒動：“聊什么？”

    “聊，”他舔了舔唇，似是在思索，“聊點你愛聊的?！?/br>
    “……”

    蔡莞沒說話，卻還是鬼使神差地挪步過去。

    許柏成拍了拍身旁沙發的位置，示意人坐下來。蔡莞照做，還沒反應過來，兩只手就被人塞進了一本書。

    她低頭一看，是方才男人手頭的那本。

    書頁還打開著，無以計數的小字堆疊在一塊，還有好多數學公式和符號。

    也許是距離太近了。

    此時她一抬頭，就能看清面前那雙淺棕色瞳孔里倒映的人，是小小的她。

    蔡莞怔了下，就聽到許柏成指使道：“把書往后翻，翻到倒數第三面?！?/br>
    “……”

    蔡莞低下頭，真就聽話地翻了起來。

    極其簡單的cao作，幾秒后*t  ，落入眼底的是一面的密密麻麻數學公式排列組成的。

    許柏成：“看到上面的數學公式沒有?！?/br>
    “……嗯?！?/br>
    “那給你二十分鐘背一下，我一會choucha?！?/br>
    “……”

    公事公辦的語氣。

    蔡莞的表情瞬間僵住，抬起頭：“我為什么要背？”

    他閑散地笑笑：“你不背的話，我們就聊不了你愛聊的了?！?/br>
    “……”她還是懵，“我愛聊什么了？”

    許柏成：“不記得了？”

    蔡莞：“？”

    許柏成：“咱們微信上，不就一直在聊這個？”

    蔡莞：“可我也不是因為愛聊，才和你聊這個的啊?！?/br>
    許柏成：“那是因為什么？”

    蔡莞：“因為我要考試啊?！?/br>
    許柏成：“所以說，你不喜歡數學??？”

    “……”

    這么明顯的答案，還需要她回答嗎？

    蔡莞撇了撇嘴，還沒開口，又被男人搶先一步：“那行，既然不喜歡，我就得去和陳教授說說了?！?/br>
    蔡莞：“……說什么？”

    許柏成：“說你學習不積極，給你平時分打個折?！?/br>
    ?。?！

    她真的要無語了！

    他這是什么變態想法??！

    蔡莞據理力爭：“可你這書上的數學公式，又不是我這個水平的人可以背的?！?/br>
    許柏成：“你什么水平？”

    蔡莞：“菜菜的水平?！?/br>
    諧音梗？

    他聽笑了，不甚在意地說：“那也不是不能背?！?/br>
    “……”

    “知識不都需要拓展嗎？有心就行?！?/br>
    “……”

    蔡莞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住，把書給合上了：“我不背?！?/br>
    許柏成：“怎么?！?/br>
    她把書扔回去：“我困了，我要睡覺?！?/br>
    說完，她就從沙發上站起來，試圖往臥室的方向走。

    看著她恨不得馬上走的樣子，許柏成唇角微勾，喊住她：“等下?！?/br>
    蔡莞停住了腳步，回頭就看到男人往邊上走過去，很快，修長的手指從書架上取了一本，而后三兩步走到她面前，把書遞了過來。

    蔡莞看著上頭印著“微積分”三個大字，下意識地把手往后頭縮了鎖。

    許柏成：“拿著?！?/br>
    蔡莞抗拒：“我不要?！?/br>
    看她這一臉驚恐的樣子，男人彎起唇瓣：“怕什么，又沒讓你背?！?/br>
    蔡莞狐疑：“那干什么？”

    許柏成微俯下身，把書在她腦袋上輕敲了下，言簡意賅的兩個字：“助眠?！?/br>
    “……哦?！?/br>
    雖然沒太明白這說法，蔡莞還是伸手接了下來。

    把書抱在懷里往臥室走的路上，走到一半，她又回過頭：“許柏成?！?/br>
    許柏成：“嗯？”

    “你今晚真的要睡沙發??？”

    “怎么?！?/br>
    蔡莞在原地杵了半晌：“嗯……會不會不習慣，要不然……我們一人一半？”

    許柏成：“什么一人一半？”

    蔡莞：“床?！?/br>
    “……”

    這話說得頗有歧義。

    許柏成瞇了瞇眼，玩味道：“真要一人一半？”

    蔡莞：“……我、我沒問題?！?/br>
    “……”

    還沒問題。

    男人摸了摸唇角，還是覺得有必要教育一下：“小姑娘，知道自己在說什*t  么話么？”

    蔡莞愣愣地點頭。

    “還點頭?！彼鷮Υ粋€小朋友似的，“不知道女孩子在外頭要好好保護自己嗎？而且還是大半夜，在一個陌生男子家?！?/br>
    蔡莞糾正：“……又不陌生?！?/br>
    許柏成挑了下眉：“那也不行?！?/br>
    “……”

    “好了?！彼逃晷∨笥?，揮揮手打發，“趕緊去睡吧，再晚一點，真就不是你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該醒著的時間了?！?/br>
    “我什么年紀？”

    “小朋友的年紀?！?/br>
    “……”

    蔡莞又變相唱起反調道：“可我的小名叫醒醒?！?/br>
    他聽笑了：“怪不得，黑眼圈這么重?！?/br>
    “……”

    蔡莞沒辦法，磨蹭了一會，最后還是硬著頭皮，慢吞吞地往臥室方向去了。

    看著小只身影漸漸在視野中融為黑點，許柏成也把視線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