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夫婦的七零奮斗錄 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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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友們繼續點頭,喲,兩口子都考上了大學啊!牛啊,那是比撿錢更得意。 等等是哪個大學呢?京市大學,他們沒聽錯吧? “是首都的那個京市大學?” 林若錦淡定頷首,“嗯嗯?!?/br> 工友們豎起大拇指,了不得了不得,他們這千人大廠里,也沒考出一個京市大學生,結果人家在鄉下考上了,還一下考出倆。真是厲害!是該好生炫耀顯擺。 林若錦走后,車間里的人還在議論這事,鄭立強開完會出來就聽到了,中午下班回家他把這事說給林若繡聽。 他以為自家媳婦也會高興的,畢竟是好幾年都沒見到面的親meimei嘛。 哪知道林若繡是驚大于喜。 “你說阿云跟他男人都考上大學了,還是京市大學?” “是啊,大姐今天在車間里跟人說的,不過我當時在開會沒聽到,是后來聽別人轉述的?!?/br> 林若繡恍惚坐下,頭輕輕搖著,“這怎么可能呢,她咋可能靠考得那么好……” 明明阿云以前成績平平,去了農村還要下地掙工分,從前學的東西早該忘完了啊。即使有心復習可沒時間又沒資料,怎么還會比她考得好。 其實林若繡考得也很不錯,雖然她這個人吧是有點自私,但是憋足勁干大事的時候,還是很舍得下苦功夫的,所以結果也不會辜負她。 不過她志愿估得太高,第一志愿是京市師范大學,但滑檔了,最終給錄取通知書的是京市第二師范學院。 她很想再考一次,考個更好的學校,可又不敢賭,萬一今年政策變動,結過婚的不能考、或者年紀太大的不能考,那她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她接受了調配的大學。 到底是意難平,心里頭不舒坦,她就把火氣發鄭立強身上去了。 誰叫鄭立強沒考上大學呢。 真是的,白白浪費她那些筆記了。 她考得不如三妹,她找的男人更不如三妹的男人。 鄭立強知道自己媳婦氣不順,乖乖順毛,承諾道:“好啦好啦,你別氣了,我今年繼續考,一定能考到京市來跟你團聚的?!?/br> 林若繡看向鄭立強,眼里全是懷疑,你就那么自信?我盯著你你都考不上,我不盯了,你就能考上?說什么話大話呢。 但看著鄭立強臉上的忐忑討好和期待,她最終沒把奚落的話說出口,勉強露出笑意微微點頭,“嗯,我相信,我會在京市等你?!?/br> 隔壁屋里傳來孩子的哭聲,林若繡跑過去看孩子。 或許是離別的日子將近,她對孩子們倒是生出些慈母心腸,不僅把孩子們接回家來親自照顧,還做了不少新衣裳。 她熟練的抱起孩子,一邊哼唱兒歌一邊輕拍襁褓。 鄭立強在門外看著這一幕,心中越發柔軟,轉身去廚房做飯。 *** 林若云和陳愛學到縣城時還早,先去銀行里取了錢,都說窮家富路免遭困,所以他倆把去年存在銀行的活期取了出來,加上利息一共有一百零六塊多。 拿到錢后,夫妻倆分別進了廁所藏錢,聽說火車上容易遇到扒手,這錢一定得存好。 在家的時候,林若云給兩人的里衣縫了荷包,這一處各人藏三十,腳下的鞋墊里各藏了二十塊,還有水壺的杯套也藏了二十塊,外衣口袋里只有幾塊錢。 藏好錢后兩人又去飯店吃了午飯,再去火車站候車。 火車是如今絕大多數人出遠門的唯一工具,但班次并不多,因此留在候車大廳里的人是萬頭攢動,兩人找了個角落歇下。 陳愛學把麻袋放地上,當作凳子來坐。麻袋里頭裝的是柚子,去年清明給樹授了花粉,結出來的果子就又大又甜,臨行前吳氏特意給他們裝了十幾個,說是給親家嘗嘗。 除了柚子,他們還帶了香腸、臘rou、咸魚、花生、菌子、榛子、干筍等,足足有一百多斤,提著還挺累。當然不全是送娘家人的,他倆自己到了大學還要吃一些呢。 快到十二點時,檢票員吹響了口哨,揮舞著手上的小旗子,讓乘客們排隊準備檢票。 十分鐘后,正式開閘,人群像潮水一樣朝站臺涌去。 兩人是第一次坐,分不清往哪個方向,略作思考一下,就跟著人流走。都是等這一班列車的,總不會都去錯方向。 到了站臺又等了七八分鐘,火車才姍姍來遲。 樂溫站是小站,下車的人不多,兩人很快就找到自己的車廂和座位。 陳愛學學著別人把包裹麻袋放到行李架上,但裝著通知書、政審資料和戶口資料的包則是緊緊抱在自己懷里。 車廂里頭人很多,加上食物的殘渣,空氣就有點渾濁悶熱,不過火車駛動后,窗外的風吹進來,味道就變得清爽許多。 林若云原以為是直接向東沿鄂省方向走,沒想到要先往西走去一趟省會蓉城,再經過陜省一路向東。 火車到蓉城時正是晚飯的時候,列車員推著餐車一路叫賣,林若云瞟了一眼,白米飯排骨燉rou,讓人很心動啊,一打聽價格,瞬間沒了興趣。 火車上的價格是國營大飯店的兩倍?。。?! 所以她不餓了,一點都不餓。 陳愛學把她的小動作收在眼底,然后拿起了桌上的水壺,“媳婦,你看好行李,我出去接點熱水?!?/br> 林若云沒多想,“嗯嗯,你去吧?!?/br> 不一會兒,陳愛學就回來了,除了一壺熱水,還帶回一盒紅燒rou配大饅頭。 “媳婦,快趁熱吃吧?!?/br> 林若云吞了吞口水,仍是痛心疾首的搖頭:“你知不知道這車上的飯菜有多貴?你亂花錢??!” 陳愛學也不生氣,“那怎么辦,買都買了,又退不掉?!?/br> 他苦惱的撓撓頭,“要不送別人吃?” 林若云瞪了他一眼,“你敢?敢情你錢都是白撿的啊?!?/br> 她揭開蓋子,推到陳愛學面前,“一起吃吧?!?/br> 兩人一起吃完了晚飯,陳愛學去洗鋁皮飯盒,再到餐車車廂還掉。 出了蓉城,天色漸暗,車廂內的燈全亮起來了。 列車員又推著小車叫賣,這回賣的是地方特產。不用糧票,只要有錢就能買。 陳愛學看了看,選中了新省的葡萄干、西梅干。 那可是新省哎,放從前那是西域,西域一直都是神秘的存在,一個宋人從生到死都不會遇到一個西域人,更不要說吃上西域的東西了。 但西域的美酒和水果都頗有名氣,叫他惦念許久,如今托這火車的福,遇上了西域的果干,他說什么也要買一些。 先給自己一家買了兩大包,去岳母家也買上兩包,還有老家的爹娘也要嘗嘗。 近兩年的相處,老陳家的人已經成為他心底真正牽掛的家人,像第一次領工資時完全忘記二老的情況再也不會有了。 八點多的時候,列車員來查了一趟票,揪出幾個逃票的,拒補的和沒有證明信的人就被送下車。 之后車廂里的人開始睡覺,睡熟后有人打呼嚕、有人磨牙,還有說夢話的,車廂內反倒變得十分吵鬧。 陳愛學跟林若云對視了一眼,無奈苦笑,實在睡不著,只好從包里取出一本閑書來看。 這書是港城那邊流行的武俠小說,描寫的是古代俠客劫富濟貧、邂逅諸多美女的故事。用現代的眼光來看,爽是挺爽的,對于這兩個真正在古代生活過的人來說,太魔幻了,但當個消遣也無妨。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車廂內的溫度就陡然降下來了,兩個人又從包里取出一條毛毯蓋在身上,互相依偎著取暖。 靠著靠著,林若云就睡著了,陳愛學卻是不敢睡,他要盯著行李,上一站下車時就有人哭訴自己的包被人拿錯了。他們的包里裝著不少好東西,可不能叫人給換了。 早上五點多時,林若云醒了,她讓陳愛學瞇一會兒,換自己來盯。 火車依舊緩緩的前行,廣播響起,提示下一個到站點,洛市。 林若云的心一下柔軟起來,這可是他們真正的家鄉啊。 她想起了小時候吃過的牡丹餅,還有軟糯酥脆的笑口棗,脆甜多汁的孟津梨,而陳愛學則是想起了甘綿純凈、回味悠長的杜康酒。 夫妻倆凝望著彼此,都知道彼此回憶起了往事。 這是個大站,停留的時間有半個小時,林若云推了推陳愛學,對方意會,乖乖下火車去買吃食。 沒過多久他就抱著油紙袋回來,林若云先拆了一個袋子,里頭是馨香四溢綿軟細膩的牡丹餅,旁邊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的燴面。 這個早上,兩人都吃到記憶中的味道,因而心情特別好。 豫省是著名的平原地區,廣植小麥,從車窗外望出去是一望無垠的碧海,風吹過時麥苗翻滾,展現出勃勃生機,火車上困頓了一天的乘客們瞧著著清新的綠色也精神了許多。 白天的時候,車廂里很熱鬧,天南地北的人都聚在車廂里,聽他們用著不同的口音說著趣事,時間過得飛快。 下午四點半,車廂里響起了纏綿舒緩的薩克斯曲,提醒著乘客下站歸家。 火車站外,林家人則是整整齊齊的等在外頭,迫切的望向出口。 第59章 火車站的人流量很大, 再加上如今人們的衣服款式顏色都差不多,一時間很難辨認出自己想等的那個人。為了防止互相錯過, 林家人就在硬紙板上寫下林若云的名字, 再把它綁竹竿上,然后舉著它在火車站出口處搖晃,這樣的話林若云一出站就能看到他們。 對于他們來說, 這是迎接親人回家,但對于林若云和陳愛學來說,這是初來乍到, 走出火車站, 倆人看著人山人海, 一時間還真有些茫然。 就在這時,林若云看到了林家人制作的彩色招牌, 朝他們揮了揮手,然后大步走過去。 最先看到她的是小弟林振興。 林振興舉竿晃了半下午, 手酸得要死, 如今是有氣無力,忽然看到前方一個漂亮姑娘朝自己走來, 瞬間打起精神,自覺挺胸收腹。 再一細看,喲, 這姑娘有幾分眼熟啊,他拿胳膊肘碰了碰林母,“媽,你看那個穿紅衣服朝咱們走來的人, 是不是有點像三姐???” 林母拍了下他, 數落道:“什么叫像啊, 那就是你三姐。才走兩年你都認不得了,要是再多走幾年,你八成是要忘了自己還有個三姐。沒良心的家伙?!薄?/br> 林振興捂著胳膊,委委屈屈的嘟囔:“這又不能怪我,誰叫三姐如今的變化太大了,我才一時不確定嘛?!?/br> 林若錦點點頭,“小弟說得有些道理,三妹跟走的時候是不一樣了,比以前高了、白了,精神氣也更足了?!?/br> 林母卻是搖了搖頭,“那是瘦了才顯得高?!?/br> 去鄉下,一年到頭都在地里下苦力,哪能不瘦呢。 鄭立強從前沒見過林若云,沒他們這么多感慨,他就是覺得前頭這姑娘真漂亮,跟他媳婦長得很像,一眼就瞧得出她倆是親姐妹,不過倆人氣質不一樣,三妹柔和些,他媳婦更銳利一點。 就他們閑聊的這會兒功夫,林若云已經走到他們面前。 循著記憶的指引,她望著林母,喚了一聲“媽”。 林母“哎”了一聲,便忍不住落了淚,伸手將三女兒攬進懷里,“云兒啊,你可算回來了~媽從前是真擔心,是不是只有我快落氣了才等得到你回來?!?/br> 這話一說,原本心中沒太大波動的林若云都一下覺得鼻頭發酸,眼眶里也蓄起了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