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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章

    太久遠的記憶, 如今回憶起來已經沒辦法叫黛玉感到惆悵了。

    雙手被柳尨握在手心里，溫暖的感覺, 暖到了黛玉心里。微微靠著柳尨站在甲板上，因地球自傳而想到那些久遠的記憶，雖說不惆悵，但多多少少帶著些小情緒。

    黛玉有時候也會在想，曾經的人類生涯是真是幻, 現在的妖精生活是幻是真。

    紅樓的世界...她是生活在了一本書里，還是一段由后人記載的歷史里？

    她是那個只活了十九年的粉絲韓娏還是蛟龍山上自行開了智的一株含羞草？

    ‘身不由已, 無可奈何?！?/br>
    過去了那么久, 黛玉不知怎么又想到了那位老教授的祝福。

    扎根土里，哪里也不能去的時候，黛玉就想到了這八個字。

    能動卻不動, 是一種頹廢和無所謂。想動卻不能動，便是一種無可奈何吧？

    她不是不知道這場還淚的交易不單純, 可想要化形的愿望實在太迫切了。

    黛玉想, 哪怕最后落個身死道消, 她也不想再過那種圈禁的日子了。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身不由已, 無可奈何？

    做妖的時間漫長到她已經記不住一個準確的日期。和這個相比，那段人類的生活短暫的猶如一場煙火。

    感慨, 也思念。

    那個自由開放的年代，幸福恣意的生活不是錦衣玉食可以替代的。

    也不知道......

    “在想什么？”

    “想你呀?！甭勓?，黛玉瞬間回神，笑瞇瞇的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 “想我夫君怎么會這么好呢？哎呀，想想都要幸福死了?！?/br>
    柳尨眼底飛快閃過一抹笑意，雙唇抿了一下，臉上都是不以為然，“哼~”

    得意又矜傲。

    黛玉：......

    活久見，這么喜歡聽尬吹甜話的妖真是太稀奇了。

    (→_→)

    天邊那輪紅日徹底沉到海底后，船上的燈籠代替了陽光亮了起來。

    海風在日落后又冷硬了許多，見此柳尨直接牽著黛玉的手回了船艙。

    繁哥兒年紀小，再加上此時在船上，探春又是要出藩，也不講究什么規矩，她在榮國府大門前教書育人后，便極喜歡教書育人。

    這會兒在船上沒什么事，探春便將繁哥兒叫到身邊督促他讀書。

    探春自有才情，白天她教著，晚上再由考過狀元的柳尨檢查一回課業也就罷了。

    除此之外，繁哥兒平日里也和使臣團里的其他大人學習，按柳尨的話，那就是取百家之長。

    繁哥兒記憶好，又遺傳了林家的讀書天賦，和探春一起學海國語時，到是學得不比探春慢。

    表姐弟倆個，沒事還能用海國語對個話。

    賈璉懂海國語，所以探春，繁哥兒和鳳姐兒的海國語賈璉也會教。

    船行海面上，時間真的挺充裕的。不自己找事情打發時間，還真會憋悶人。

    帶出來的丫頭小廝除了一些活計，也跟著一道學海國語。有的時候，他們這條船上也會將海國使臣請到過來敘話。

    一邊了解那邊的風土人情，一邊不動聲色的套著話。

    賈璉從海國回天.朝的時候，給鳳姐兒帶了兩條海國的長裙。鳳姐兒抽著嘴角換上其中一件，然后一臉的嫌棄。

    上半身露的太多了不說，腰都差點被勒斷。裙子...鳳姐兒單手支額，想不明白好好的裙子為啥要在里面套個喇叭形狀的撐子將裙子撐成個倒著綻放的喇叭花。

    鳳姐兒站在鏡子前，臉都黑了。

    在自己房里換好衣服，又按賈璉提供的辦法用燒紅的鐵鉗子將頭發燙成雞毛撣子，鳳姐兒看著她那玲瑯滿目的首飾和亂七.入糟的頭發，一臉心塞的去給探春看她的新造型了。

    不倫不類的，能說果然是番邦異族嗎？

    難得有件新奇的事，黛玉也被叫到了探春的艙房。然后憑借通州碼頭見多識廣的理由，幫著鳳姐兒調整了一回發型和妝扮。

    隨后，一屋子女人針對兩套長裙上跟本沒辦法和天.朝相比的刺繡做了批判和點評。

    至于長裙的樣式，說真的，自從看過使臣的著裝后，她們就沒誰有期待就是了。

    閱了一回鳳姐兒那兩條長裙后，探春和黛玉房里的丫頭就開始給這二人制作新衣裙了。

    必須要最好的料子，最精美的刺繡。

    這是她們天.朝女人的堅持。

    握拳！

    比照鳳姐兒的長裙做裙子，再比照使臣和賈璉的衣袍給柳尨和繁哥兒做兩身入鄉隨俗的。

    然后這一船的人，像是終于找到個新游戲一般，倒是熱鬧了些許日子。

    天.朝女人骨架都小，身形也較纖瘦。束腰什么的跟本不用勒就是完美的小蠻腰。

    只是穿衣習慣上，在家里倒罷了，出門在外必是不會穿顯腰顯身形的衣裙，那會讓她們覺得輕浮不莊重。

    出門前便想到了衣裝之事，所以帶出來的衣料子不少。因此主子們做了，就連丫頭仆役也各做了兩身。

    海國的衣著偏向華麗風，賈璉給鳳姐兒帶來的長裙上還是那種墜了珍珠寶石的。

    賈璉到底是天.朝人，雖然在海國生活了一段時間，但他骨子里還帶著天.朝人固有的含蓄。

    因此說起這兩件衣服的時候，賈璉自謙了。

    然后不了解內情的女眷們，當真了。

    所以做長裙的時候，用一種唯恐旁人瞧不起的心思，可勁的往長裙上鑲嵌珠寶。

    總之就是一件長裙穿在身上，負重的感覺叫人迷茫......

    ╮(╯▽╰)╭

    黛玉與探春鳳姐兒折騰衣裙，海國語以及舞會種種時，朱珠白天跟著繁哥兒行動，晚上則時不時的跑到海里去找海妖。

    不過自打出了天.朝的海域，就再不曾遇見過熟悉的海中精怪了。

    朱珠找不到，便不再找了。柳尨卻覺得占山為王是占，占海為王也是占。這么大一塊海域，怎么可能沒有海大王？

    于是神識不斷的向前方和深海里探去，最后除了探到一些沉船和他沒見過的海物外，再無其他。

    黛玉上船后，便由鮫綃帳想到了鮫人。

    相傳鮫人人首魚尾，織水為綃，墜淚成珠。

    相傳和鮫人齊名的是美人魚，貌美善歌，其歌聲哀怨動人，迷人心智，聽者無不溺水而亡。

    他們此行能遇到嗎？

    黛玉抬頭眼巴巴的望向柳尨，眼里帶著清晰可見的期待。

    若是朱珠看到黛玉這副模樣，哪怕她也沒見過什么鮫人，美人魚，也定會在心里吐槽黛玉鄉巴佬。

    不過看到黛玉這副樣子的是傲嬌卻又寵媳婦的柳尨，那就不一樣了。

    既是黛玉所期待的，柳尨就算是造假也會給黛玉造上幾個美人魚出來。

    反正以黛玉的修行和眼力，也未必看得出來。

    ......

    帶小孩子出門，安全是重點，性情和健康也不能忽略。所以自打上了船，黛玉將繁哥兒交給朱珠。

    小孩自打上了船，學了海國語，便不樂意呆在他們這條船上，見天的要去海國使臣那條船上玩。

    用著蹩腳的海國語跟人家說話不說，還去那邊借了幾本海國那邊的書籍翻看著。

    船行了三個多月，終于走了一處可以泊停補給的碼頭。

    一見到碼頭，所有人都是一副喜出望外的神情。

    船要在這里進行補給，明日午時才會離開。

    因為海國人不會看天辨認時辰，天.朝人又極少有人接觸到鐘表。因此天.朝使團與海國使臣定了明日十二點三十分準時出發。

    而與天.朝這邊的人則定了午時一刻前歸船。

    所以他們若是樂意，可以在島上逛到明天再回船。

    對于下船去逛逛這個事，正經女眷就黛玉和鳳姐兒，丫頭們還有些顧忌，黛玉和鳳姐兒卻沒那個顧慮。

    沒穿新做的海國長裙，黛玉讓人改了柳尨的一件袍子。銀白色的袍子，利落的箭袖，腳下踩一雙小羊皮靴......

    拆了發鬢，將頭發高高束起，再戴上一頂精致小巧的玉冠......轉眼間黛玉就成了個清秀俊美的少年郎。

    問了一回所有的下人，有愿意跟著黛玉下船的，有不愿意跟著她們出去逛的。

    統計好了人，黛玉便帶著繁哥兒跟著柳尨下船了。

    要下船的人極多，不過大家都是分開走的。

    柳尨帶著黛玉繁哥兒等人一起走，賈璉帶著鳳姐兒和探春主仆以及一些兵丁一道逛。

    其他的天.朝使臣也三三倆倆的帶上兵仆陸續下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