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君歡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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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福卻悲鳴一聲,從懷中掏出了一只木盒,“這就是你作惡的證據,你還如何辯駁?” 看到這個盒子的第一眼,秦珙就想起了秦茹闖入他的密室偷取的族譜。穩住心神,秦珙嗤笑,“本相怎么可能有這種東西?” “被你害死之人的名字都在這里寫著,你還不認?”秦安也徑直站了起來,怒目哧問,“朱潤晨死的時候,才弱冠之齡?!?/br> 張口就打算反駁,秦珙卻猛的反應過來,這個丫頭如今還會給他下套了。黃毛小兒,還真以為如此就能算計到她爹?秦珙輕蔑的看著她,順著她的意思開口:“朱潤晨是病死的,與火災何干?” 果真得意揚眉,秦安看向魏知壑道:“朱潤晨乃是我表舅,他是從何而知?” “我自然能知道?!鼻冂顓s愈發嘲諷的篤定說道。 “為何?” “就因為我本就是梧州的地方官,他病死之時,我就在任上,你以為是從你那個族譜中看到的嗎!”秦安步步緊逼,秦珙也連聲說道,就在他以為將要看到秦安面色蒼白的時候,她卻沖著自己笑了。 秦安緩緩打開了木盒,將里面盛放的半截令牌丟在了秦珙腳下,“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提過什么族譜。那是你一生中最得意的一次杰作,所以你留著朱氏族譜,卻從未想過你也有別的證據?!?/br> 不自覺的踉蹌了一下,秦珙低頭看著腳邊的令牌,下意識的想要反駁。 “你自以為青云直上,手可遮天。卻不想真理昭昭,日月高懸!”秦安從懷中取出了真正的族譜,舉過頭頂控訴,“可憐我全家性命被你所害,我那娘親更是被你蒙蔽,將劊子手當作了恩人!” 滿懷積怨的跪下來,秦安的聲音中都不自覺帶上了哭腔,她高聲道:“陛下!證據確鑿,秦珙有殺人之嫌,求陛下徹查此案!” 她的聲音響徹大殿,魏知壑靜靜的凝著她,心中卻道不夠。他輕輕將手指伸向空中,點了一下。 “陛下,丞相秦珙有貪污賑災銀之嫌疑,求陛下徹查!”一個官員站了出來。 “陛下,丞相秦珙曾參與舞弊,在朝中扶持自己的親信黨羽!”又一個官員跪地高喊。 看到了魏知壑的眼神,拂笠也跪在了殿中,“稟陛下,數日前的那波刺客正是秦丞相指派,請陛下徹查!” 一聲聲,把秦珙推向了刀刃。不明所以的官員們相互看著,也下意識跟著拂笠跪了一地。 “既然如此,秦珙,你還有何話可說?”魏知壑猛的一聲摔下杯子,砸出鏗然之音,“來人,將秦珙給朕壓下去,聽候細審發落!” 伴隨著一聲令下,禁軍沖了進來,直接將秦珙壓倒在地。 一切發生的太快,縱然秦安早有所猜想,此刻也不由得發懵。 那廂的魏知壑卻已經站了起來,用滿含著失望的眼神看向她,“至于皇后秦氏,不顧大局,不念天顏,著令其禁足思過?!?/br> 心口一陣絞痛,秦安下意識上前半步,卻是欲辯無言。 “朕累了,還不退下!” 一聲怒喝,徹底斷了秦安想要上前的勇氣。她似乎被人拽住,接著便暈頭的行禮離開。拽住她的人力氣極大,秦安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是朱福在帶著她往宮門口走?!澳阋鍪裁??” “皇宮里不會有娘娘你的立身之地了!”朱福壓低聲音喊了一聲,在秦安錯愕的目光中,他又無奈的搖了搖頭,“小姐,這是唯一離開皇宮的機會?!?/br> 秦安茫然的看著他,頭腦里就只剩下了“離開”兩個字。 她再不反抗,朱福自然行進的更快,也不知他在宮門口與禁軍說了什么,竟然真的將秦安給帶了出來。 安靜的官道上,是一輛馬車。 這是秦安第二次逃出皇宮,可她的心境卻全然變了。坐在不斷前行的馬車上,秦安恍然想起,剛才一路逃離,連巡邏守衛的禁軍都沒有看到幾個。 不安的念頭越重,秦安猛的掀開車簾,用金簪抵在了朱福的脖心?!巴O??!?/br> 眼下也是安全的地方,朱福緩緩停下馬車,不敢回頭,問:“小姐,怎么了?” “是魏知壑讓你帶我走的?!鼻匕部隙ǖ拈_口,她早就猜到了朱福的身份。一個老邁的管家,就算真的僥幸活著,又怎么可能憑借自己躲過秦珙的追查,順利的逃到京城? 秦安不戳破,一則是不知要如何面對魏知壑的暗中幫助,二則是也只有如此才更可信??涩F在,她被稀里糊涂帶了出來,這就說不通了。 就算是她要離開,也得是心安理得的離開。 朱福喟然長嘆,從懷中拿出一份圣旨,“這是陛下為小姐準備的?!?/br> 第61章 、終章(一) 冷箭破窗而入, 群臣慌亂的躲在了柱子后面,面白如紙。原本該是豪奢的宮宴,此刻杯盤狼藉, 進貢的葡萄酒散落一地, 如同殷紅的鮮血。 秦安剛從殿中離開沒多久,殿外就闖進來了一大隊士兵,從禁軍手下救出了秦珙。 魏知壑帶著親信,已然逃至了內殿, 剩下的禁軍在外圍苦苦支撐。只有一個小門,叛軍一時半刻闖不進來,魏知壑也無法帶人沖出去。雖然暫時僵持著, 但被困在這里, 自然更是死到臨頭。 身前圍著層層重臣與近侍保護,拂笠也提著一柄劍, 緊張的看著門口的方向。魏知壑捏著錐刀, 心中計算著時間。 提前派出去搬救兵的楊戶, 應該已經到了離京城最近的陽城守軍駐地。只要能等到陽城軍來,此處的危機便可迎刃而解。 “陛下,不要再負隅頑抗了?!鼻冂畎崔嗖蛔⊙壑械牡靡庵? 隔著禁軍, 對里面喊道, “您當初謀逆叛亂, 包括后來執掌京城, 靠的都是金熠和她手下的兵。如今你只有這么幾個禁軍, 能抵擋得了我嗎?” 聽到了他的話, 魏知壑深深蹙著眉, 如今對他而言最重要的, 就是時間。而秦珙這個人,為人卑劣,卻又最愛惜自己的聲明,總要偽裝成一副圣賢模樣。思及此,魏知壑堅定神色,撥開人群朝前走去。 “陛下!”拂笠低叫一聲,擔憂的提劍跟上去。 于禁軍身后站定,魏知壑抬眸,與秦珙扭曲的半張臉對視?!扒冂?,你的罪行已昭于天下,如今還要造反謀逆?” “笑話,我有何等罪名?”秦珙冷哧一聲,陰測測的笑著盯住他,“今日一切,都是皇后與你對本相的栽贓陷害。而本相今日,就是要撥亂反正,恢復朝綱!” 對他這理由起了興趣,魏知壑側首想了想,啟唇道:“哦,這是又選了一個皇帝?” “雍州的平王殿下,乃是先帝的幼弟,真正的皇室血脈!而你,不過是珍妃由宮外帶來的野種罷了。本相今日,就是要助平王登基,助皇室血脈重歸正統!”秦珙說得慷慨激憤,儼然是一位崇高的衛道者。 魏知壑卻譏諷的笑著,道:“從魏知易,到現在所謂的平王,你倒真是有趣。對這個位子這么感興趣,何不干脆自己坐?” “住嘴!本相之心,天地可鑒!”并指瞪著他,秦珙冷嘲,“說來,還要多虧了我的好女兒,才會讓天下人都知道珍妃的往事,與你的真正身世啊?!?/br> 眼中厲色乍起,魏知壑揮袖就將錐刀扔了出去,越過人群,寒光飛速閃過。 “??!”慘叫一聲,秦珙捂著眼睛后退,一只眼睛被錐刀刺透。血流滿面,將他的臉分割成了兩半,如同地獄中爬上來的惡鬼。他凄厲的喊叫著,“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對峙打破,兩隊人馬迅速廝殺在了一起。 魏知壑下一瞬就被拂笠拉了回去,躲避著亂劍。他站在拂笠的身后,看著不遠處不斷倒下的眾人,斷肢滾落,殘破的身體都堆積了起來。再一低頭,魏知壑看到了自己腰間新掛的一只香囊。 上面繡著展翅高飛的鶴。 干凈的手指撫摸過鶴的翅膀,魏知壑無聲的輕笑,而后萬般珍惜的將香囊貼身放好。神色驟變,魏知壑撿起地上散亂的刀,重開人群上前。 —— 城門不遠處的隱蔽巷子里,停著一輛馬車。 秦安借著旁邊店家微弱的燈光,看著明黃卷軸上的每一個字。 “梧州朱氏冤屈,朕已查明,乃丞相秦珙為獻媚于先帝之大惡之舉?,F恢復朱氏清名,封朱氏后人秦安為長樂郡主,賜食邑百戶,準其自行該換姓氏,賜居梧州行宮。以昭天地清明?!?/br> 小心打量著她的表情,朱福低聲說道:“陛下對魏知易動手之后,他的所有勢力便聚攏在了秦珙手中。今日,秦珙一定會對陛下發難。所以他命令我,一定要將小姐帶出去。拿著這份詔書,盡快讓梧州地方官奉旨?!?/br> 靠坐在馬車壁上,秦安慢慢滑下身子,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他曾戲言,會給自己一道圣旨,當時只道是戲言。 “小姐,時間來不了,快隨我走吧?!敝旄Rа绹@道。 秦安猛的掀開車簾,朝著皇宮的方向遠遠看去,卻已不敢想象那里如今是什么情景。深吸一口氣,她轉頭看向朱福,“他可還有什么話?” 猶豫的沉默許久,朱福才抬頭道:“陛下交代完一切后,小聲呢喃過一句話,老奴聽到了。陛下說,他是個什么都恨不得抓在手心的人,今日才學會因為在乎,而放別人離開?!?/br> 捏緊了自己的手心,秦安漸漸堅決了眼神,她把圣旨塞進朱福的手中,惡聲惡氣的說道:“他休想讓我再欠他什么,只有他負我的道理。今日,我不走?!?/br> 明明心里也不愿意看他們如此分開,可朱福聽她這個決定,又忍不住說道:“可是小姐,皇宮里此刻危險至極,你又能做什么呢?” “他曾與我說過,秦茹要嫁的,是那位靜安將軍。但愿我們運氣夠好,也但愿這位將軍在乎這門親事?!鼻匕草p聲說著,看著遠方的天色。再過不久,天就要亮了。 —— 武英殿內,魏知壑雙手被綁,縮坐在桌子邊上,身上已沒有幾塊好rou。 “事到如今,你還抵抗些什么?”秦珙蹲在他對面,一只眼睛被包住,剩下的那一只眼中滿是淬了毒的恨意。 血從額角滴落,魏知壑艱難呼吸,忍住痛意冷嘲,“秦珙,你這些年來,就沒有做個噩夢嗎?” 眉頭緊皺著,秦珙不理會他的話,繼續問道:“玉璽到底在哪里,快說!” “你刻意忽略秦安與她娘親的存在,是因為你完全不在意,還是你心里也在害怕?”魏知壑也自說自話,與他對視的目光像是要扎進他心底的刀子,“踩著他們的鮮血往上爬了這么多年,你看到秦安的時候,會不會也覺得膽寒?” “閉嘴!”暴怒而起,秦珙毫不留情的在他面頰上狠狠甩下一巴掌,指著他怒罵,“你還有心思管我?魏知壑,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你嗎?就算你不肯說出傳國玉璽又如何,我殺了你,把皇宮翻個遍也能找出來!” 暴戾的盯著他,魏知壑頂著鮮紅的巴掌印,生生將血氣忍了下來?!昂?,若是它真的這么容易被找到,你又何必苦苦跟我耗著。而且,你留我性命,恐怕也是為了給你的那位傀儡皇帝鋪路吧。由他來下令處決我的性命,才合乎清理?!?/br> 捏著拳頭,秦珙冷眼觀察著面前這個“后輩”,半晌之后,他側過頭看著遠處天邊的魚肚白?!氨緛?,我真的沒想過要殺你,可你對我步步緊逼?!?/br> “我母妃,秦安,都是因為你悲苦一生。秦珙,朕只恨沒有早一些將你凌遲處死?!蔽褐忠е?,聲音冰的像是從地窖里竄出來,還帶著幽幽冷氣。 由不住的抖了一下身子,秦珙低頭看向他,又覺得好笑。眼前這個狼狽的人,有哪里值得畏縮的?獰笑著抬起腳,秦珙狠狠踩向了他的臉,“我老了,沒耐心了。既然你不肯說,這便去死吧?!?/br> 收回腳來,本以為會看到他臉上屈辱的神色,可秦珙低下頭,只見到魏知壑合著眼面容沉靜,嘴角的笑意還滿是嘲諷。怒從心起,秦珙彎腰撿起一把刀,就要朝著他砍下來。 不料刀落下來的瞬間,魏知壑猛然翻身而起,舉著手腕迎向刀刃,反倒割破了繩子。迅速的往旁側了半步,魏知壑舉劍護在自己身前。 “負隅頑抗!”秦珙轉頭朝著自己的兵喊道,“殺了他,賞金萬兩!” 重金之下,士兵們舉刀蜂擁而至,可沖至魏知壑身前,卻看著他的眼神不敢上前。 沒用的東西!心里低斥一聲,秦珙正打算自己動手 “嗖!” 幾只箭凌空而來,正射中了秦珙身邊的幾個士兵。嚇得面色大變,他趕忙轉過頭來,就看到了一個身著盔甲長身玉立的男子。不可能,魏知壑怎么可能還有別的士兵?秦珙懷疑的揉了揉眼睛,卻見那幾人離他更近。心下一慌,他趕忙縮到士兵身后。 局勢轉變,魏知壑看準機會,揮劍避開自己身邊的人,箭步上前,將劍架在了秦珙的脖子上?!扒冂钪\逆,現在收手,還有一線生機!” 本就是人心不齊的隊伍,士兵們見狀,自然也不多作抵抗,不多時就被清掃干凈。 冷笑一聲,魏知壑手起刀落,直接刺瞎秦珙的另一只眼睛。在秦珙的慘叫聲中,他面無表情的擦去臉上的血,“將他帶下去,慢慢審問?!?/br> 示意副將遵旨,靜安將軍快步上前,在魏知壑面前跪下,道:“末將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br> 氣喘不已,靜安將軍盯著他的腳尖,半晌卻聽不到他的話。遲疑的仰起頭,靜安將軍壯著膽子看去,只見魏知壑愣愣的看著他身后。心底一嘆,他無聲的弓腰站起來,讓開到另一邊。 急急上前一步,魏知壑又忙頓住腳,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面前的人。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過,還能再看到秦安一面。下意識的一笑,他并步上前,將秦安擁在了懷里。淺笑著在她發間輕輕一嗅,卻只聞見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沒來由的一慌,他退后半步,有些無措的看著她衣服上被染上的血跡。 “嗯?”不解的看著他,秦安輕哼一聲,表達困惑。 魏知壑卻皺著眉追問:“你怎么沒走,這都是怎么回事?” “我想到他作為將要成親之人,應該會歸京,便趕去找他搬救兵?!鼻匕埠雎粤饲耙粋€問題,回道。 見魏知壑的視線這才落在了自己身上,靜安將軍忙低著頭,“末將本該明日再到京城,但腳程略快了一些,聽聞娘娘說明后才急忙趕來。路上遇見了陽城軍,他們此刻正在外圍清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