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踹我下云端 第42節
長風本來是“燼說的一切都是不對的需要進行反駁”的心思,但這話她深深認可了,“對,大魔頭這話說的沒錯?!?/br> “我并不是成王的料?!毖祟H有自知之明,可一點也不以為恥,“妖族應當有更厲害的大妖帶領才能光復,比如傳說中的妖王?!?/br>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看來他是真的沒有心思為王。 長風戳戳燼的胳膊,“你看看人家多有自知之明,再看看你,如何是做魔尊的料?!?/br> 年幼時的她是見過夜魔君的。 那個男人冷如冰山,行事雷厲,手段也很殘忍。最重要的是,他很強,強大到連母親都只能與他戰個平手,而無法占據上風。 如今的燼差太多了。 所以她從始至終都對他能推翻夜魔君而持懷疑的態度。 燼不理會她這句話,只說道,“一年不行,我便用十年,再不行,一千年,一萬年?!?/br> 終有一日會成功。 即便不成,他也絕不會像妖八那樣將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人身上。 那樣太過虛幻,他不喜歡。 因妖八救燼有功勞,君天臨特許了他可以進出三余鎮。 到了午時,燼就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了,大概是跑到遠處去尋機緣了。 他將門窗關好,在床上打坐凝神。 體內那股神族的靈氣很和諧地在他的體內游走,明明是和魔氣截然相反的東西,他卻意外地融合得很好。 是因為他的體質能接受靈氣,還是因為…… 因為……長風是他的命定妻子? 燼想到這,思緒被打亂了,一時無法繼續凝神修煉。 魔人生來便有個命定伴侶,但此生或許遇不上,一旦遇上,那無論是從性格還是身體的契合度都是最完美的。 仔細想想。 為什么是她將自己從死魂潭救出來? 為什么會是她留在自己身邊共進退、同患難? 她明明是神。 無論怎么想都想不通為何是她。 可如今他突然明白了。 假設長風是他命定的伴侶,宿命中必然會遇上的妻子,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燼覺得最奇怪的是,他想通這點后,自己竟然沒跳起來。 他竟坦然接受了這點。 甚至覺得,嗯,都是命,宿命。 燼沒辦法繼續打坐修煉了,滿腦子都是長風的影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因為習慣了她還是因為心里默許了宿命一說,才如此淡定接受。 長風若真是他的伴侶,那他便將她捉來好好修煉,功力才能大增。 想罷,他起身打開門走了出去,想去找她。 從房里出來,門口多了幾個天兵,他們問了聲好,隨即他的耳朵里邊聽見了另一個聲音。 一個很溫柔的女人聲音。 像是個中年女人,他從未聽過。 “燼兒?!?/br> 語氣清淺,嗓音溫柔,他在六界之鏡窺探別人時,常能聽見。 ——母親喚自己的幼兒時,便是這種腔調。 燼驀地抬頭,往外看去。 第三十四章 夜魔君 “燼兒, 快過來?!?/br> 燼站在廊道下,朝聲音來的方向盯看許久。守衛察覺到他的異樣, 問道, “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你們聽不見對吧?” “什么?” 燼笑了笑,他知道他們聽不見。 這不過是魔族擅用的魅惑人心的手法罷了。 他們知道他心底的軟肋是什么,無非就是他素未謀面的母親。 既然他們要誘他出去, 那他就去會會。 反正, 他也要找司徒深算賬。 正月天,人間倒春寒,加之雨水連綿,倒比年末時還要冰冷些。 長風尋遍了整個小鎮也沒能找到幾枝綻放的桃花, 全是花苞。她只能折了一把梅花,往那魔二代的院子走去。 可人還在遠處,她就發現對方氣息不見了。 兩人如今血液相同,感應對方的能力也仿若自己的分丨身, 十分靈敏。 他非但不在院子里, 甚至可能不在小鎮里。 長風心頭一凜,該不會又被魔抓走了吧! 此時燼已經走出小鎮, 朝那喚聲走去,他始終看不見那個人的臉。 許是夜魔君防范著他,六界之鏡里從來都找尋不到母親的身影。他甚至沒有聽過她的聲音, 但此時他很確定,這就是他的母親。 “看來二殿下還是沒有吸取教訓, 如此簡單的幻術就上鉤了?!?/br> 女人的聲音變成了司徒深譏諷的嘲笑聲。 他的手搭在燼的肩上, 頭已從背后探了過來, “君天臨為你設下如此強大的防御, 你卻屢屢辜負他, 實在不好?!?/br> 燼沒有回頭,面色淡漠,“你是不是覺得,我敢出來是受了你的蠱惑?” 司徒深一頓,“難道不是?” “那你未免對自己的幻術太過自信?!睜a知道他擅長幻術,但比起神族試煉場的幻獸來,并沒有強大太多。 他甚至懷疑不是自己變強了,而是司徒深本來就不厲害。 司徒深覺察到他語氣的變化,已然知曉他與前幾日的二殿下不同。 就連身上的戾氣,都似乎更懾人了。 他沒有再跟他廢話,手掌已扣出暗勁,藤條霍然怒張,將燼纏困,封做蟬蛹。 此刻燼卻依舊冷靜。 司徒深寧可他憤怒、慌張,甚至說一句話??蔂a沒有,這意味著事情不妙。 果然,片刻司徒深便覺手心灼熱,似有火燒來,眨眼藤條盡毀,被大火燒成灰燼。 燼依舊沒有回頭。 他說道,“你可以逃?!?/br> 司徒深一愣,沒有猶豫轉身便走,但已經晚了。 他的身體被什么東西定住了。 可他竟然看不見。 此時燼在他的眼里再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了。 無形的壓迫感令他心口焦躁悶熱,像有人從他的身體里面握住了他的心臟。 燼偏轉身體,眼里戲謔不已,“我知你那日折磨我時為何那樣笑了,因為很有趣對吧?如今我也覺得很有趣?!?/br> 司徒深訝然張口,卻是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燼一步一步朝他走近,原本他不喜歡殺掉夜魔君身邊的人,尤其是反對自己的人。但如今他想清楚了,不除異敵,便是給自己留后患。 將夜魔君的左膀右臂殺盡,削減他的實力,方是上策。 司徒深往日總是將自己收拾得很干凈,從不讓自己示弱于人前,但此刻他卻很狼狽,甚至想開口讓他放過他。 燼離他只有三步的距離,他每走一步,司徒深就覺身體像被兩塊巨石前后壓迫,步步緊逼,頭骨已快被壓出裂縫。 似乎很快他就要變成一堆rou泥。 無盡的壓迫感讓他喘不過氣。 “你不該,冒充我的母親?!?/br> 司徒深自知將死,從嗓子里一字一句說道,“你一定不知道,最想你死的,就是老夫人?!?/br> 燼微愣。 “若非如此,以她魔族公主的身份,怎能護不住自己的幼子??蔀榱吮H愕男珠L,她選擇將你送入死魂潭?!?/br> 燼沒有反駁他的話,因為他也不知道母親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抬眉看著眼底已露恐懼的司徒深,又笑笑,“你想激怒我,讓你死得痛快些,是么?” “……不過是說些實話,我……” “你在害怕,你很害怕對不對?” 燼又朝他走近一步,似巨石推來,司徒深已經喘不上氣,只能大口大口地努力吸多一口氣。 燼就這么看著他,隨后又抬步。司徒深用盡氣力大喊,“殺了我!” “不?!睜a拒絕了,他緩緩落下一步,他不會輕易讓他死。 燼沒有忘記被魔蠶吸血rou的事,那種痛苦,似抽筋碎骨,是死的感覺,可又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