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 第14節
孫婆子擔心攤上人命,便尋個借口想推了,偏這當口那小妾喊肚子疼,竟是要生了,孫婆子想都也走不脫,只得接了手,直折騰了兩天兩宿,也未生出來,到了落的一尸兩命。 孫婆子心里別扭了好些日子,這一個月里都沒接活兒,只來尋的便讓兒媳婦打發了去,今兒聽見敲門,仍讓兒媳婦去打發,不想兒媳婦卻跑了回來說是周mama,。 孫婆子愣了愣:“哪個周mama?” 兒媳婦說是中街周府上的那位,孫婆子一驚,忙著穿鞋下炕,心道這位怎么來了,沒聽見那府里有大肚子要生的啊,雖疑惑卻不敢怠慢,忙迎了出去。 一出大門便忙著見禮:“這可是哪陣風把您老這尊大佛吹過來了,快著進屋里坐?!?/br> 周mama道:“這都快半夜了才來尋你,自是急事,還坐什么,趕緊跟我走吧,我們家夫人還等著呢?!?/br> 說著也不再多話,直接把孫婆子扯到了馬車上 ,孫婆子忙道:“慢著,慢著,我那家伙什可都沒拿呢,這么著去了也沒法接生啊?!?/br> 周mama把她按在座位上:“坐你的吧,今兒不接生用不著你那些家伙什,只你人去了就成?!?/br> 孫婆子沒明白:“mama這可是說笑話呢,我就是個產婆子,不去接生還能干啥?” 周mama:“你且別多話,到了你自然知道?!?/br> 她咬死了不說孫婆子也不好再問,心里倒是把周家從上到下想了個過子,琢磨著莫不是府上哪個小妾有了孩子,不好聲張,瞞到快生了才來叫自己,也說不通啊,那葉氏夫人出身名門,卻不是那等拈酸吃醋容不得人的,聽聞現今老爺身邊的兩個妾侍,還是夫人親自挑的呢。 不過,周mama說不是去接生,可不接生,尋自己這個產婆子做甚? 孫婆子常年在各府后宅中行走,也算有幾分眼力,她自然清楚周mama的底細,說起來那位葉氏夫人在這燕州城也是頭一份的了,便是潘府里的主子們見了也得禮讓著,周mama是葉氏夫人跟前得用的婆子,在外頭可是極有體面,到哪兒不是遠接高迎的,剛卻對外頭那個叫李順兒的極是客氣。 而外頭那個李順兒雖是下人說話也算客氣,卻那氣勢一看就不一般,可著整個燕州城想了遍也想不出哪里能調,教出來這樣的下人來。 想著不覺往車窗外看了看,這一看更是想不通了,周府可是在燕州城的中街上,若去的話該進城才對,怎的卻往外走,而且怎走的這般快,想到此,不禁道:“莫不是走差了,這可不是往城里的路?!?/br> 周mama:“你不知,前些日子我家夫人應了娘家表少爺的請,來他新置下的別院里住些日子,一個是春日和暖散散心,再一個也幫著表少爺料理些雜務,現今正在別院里呢?!?/br> 娘家的表少爺?孫婆子心眼一動,這葉氏夫人的娘家可了不得,若不然也不能以一個旁支庶出的身份嫁進周府當了正頭夫人,難怪能調,教出這樣的下人呢,原來是葉家的少爺。 既是葉家少爺的別院,莫不是哪個要緊的姬妾要生了?也不對,周mama剛說了,不是去接生的,用不著自己那些家伙什。 這可真是,越想越叫人糊涂了。 正想著便到了地兒,孫婆子跟著柳mama下車,抬頭一瞧,心里便更確定,必是葉家的少爺,不然誰有這樣的大手筆,只是來客居竟買下這樣一處別院。 這一片孫婆子可是知道,因地下有熱泉,格外金貴,能在這兒置下別院,非富即貴,更何況眼前這處別院如此氣派。 想定了是葉家少爺,孫婆子心里更是忐忑,雖說同行里都羨慕她常往富貴人家走動,卻哪里知道,越是富貴的人家越是麻煩,尤其內宅里,妻妾斗起來那是什么陰損的招數都使的出來,尤其子嗣上更是看的緊,自己這個接生婆子就成了筏子。 銀子賞錢雖多,可若是不防頭成了哪位的眼中釘,這條老命都得交代了。 尤其這大半夜急巴巴的來找的,絕對不是什么好事兒,心里打著鼓生怕今兒這一趟惹了什么禍事。 跟著周mama從側門進去,走了這一路一直低著頭不敢四下打量,進了屋方略略抬頭,見葉氏旁邊坐著一位錦衣公子,生的當真俊俏,修眉下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唇角微微上挑,便這會兒緊蹙著眉,乍一瞧也似含著笑,只是那漂亮的太桃花眼里,仿似有些焦躁。 也的確焦慮,不等孫婆子見禮,梁驚鴻便揮手道:“別行禮了,快跟我進來?!闭f著已經先一步進了里間。 孫婆子見他這樣急,哪敢耽擱,忙快步跟了進去。 內寢不似外頭燃了明燭,只在案頭攏了一盞小燈,影綽綽那紗帳內的床榻上,躺了一個女子,燈影下能瞧見隱約纖細的腰身,孫婆子這才松了口氣,腰身這般細自然不是懷了孩子的樣兒,可若不是懷孩子,找自己這接生婆來做什么?不免有些愣神。 這一愣的功夫,梁驚鴻已有些不耐:“愣著做什么,還不過來看看人?”說著伸手攏起了那紗帳來,孫婆子瞧著暗暗納罕,這可真是,不知里頭躺的是多要緊的心肝寶貝,明明焦躁不耐,這攏帳子的動作,卻輕的不能再輕,似是怕手重了,驚到里頭的人兒。 紗帳攏起來,榻邊兒上剛守著的那位mama執了一盞明亮的紗燈過來,小心的放在榻邊上,孫婆子這才瞧清楚床榻上的皎娘。 孫婆子也終是明白為何不接生,卻找上自己,印她是產婆子,自然要對婦人的身子極了解才行,若說到婦人這方面的毛病,不是她吹,十個大夫綁一塊兒也不是她一人的個兒。 故此,孫婆子一眼便瞧出榻上的皎娘是剛經了□□,怕是身子弱,沒禁住折騰暈死過去,雖說已整理換過了衣裳,可那露在錦被外,一截雪頸上疊著痕跡,也能窺見一二。 想到此不免瞄了眼梁驚鴻,心道,想必是這位小爺的手段了,把人折騰成這般,若非有仇便是稀罕的緊,瞧這位小爺著緊的模樣兒,八成是稀罕。 男人大都如此,心里越稀罕便喜歡折騰榻上的事,折騰的狠了,事后又要心疼,打疊出好性柔情來哄,真真不嫌麻煩。 梁驚鴻見孫婆子只管用眼睛瞧著,不見動,不免有些著急道:“怎不診脈?” 孫婆子愣了一下道:“公子爺,老婆子不會診脈?” 梁驚鴻眉頭一皺:“不診脈如何瞧???” 孫婆子哭笑不得:“公子爺,老婆子連個大字都不識,哪里會瞧病?!?/br> 梁驚鴻心里正著急呢,聽她這般不靠譜,頓時有些惱怒:“不會瞧病,來做甚?” 孫婆子被他一句話噎住,心道,哪里是自己想來的,心里想著嘴上卻不敢說,只得唯唯諾諾的道:“老,老婆子雖不會診脈,一些尋常的婦人病癥倒是能瞧出病根來?!?/br> 梁驚鴻:“那你快瞧瞧皎娘?!?/br> 孫婆子遲疑了一瞬方大著膽子道:“這,這個,還請公子爺稍稍回避一會兒,老婆子好給這位姑,不,小,小娘子瞧瞧?!睂O婆子本來下意識想稱呼姑娘的,可姑字一出口,瞥見榻上皎娘一副雨打嬌花不勝春的樣兒,又覺姑娘實在不合適,便改成了小娘子。 梁驚鴻卻有些不滿:“人是我的人,哪處不曾見過,有什么可回避的?!?/br> 孫婆子臉色一窒,何曾想遇上這么位葷素不忌的爺,這瞧婦人病需的褪衣解褲,縱是他的人,這么瞪眼睛瞧著,也不妥當吧。 只是他這般說了,孫婆子卻沒膽子反駁,旁邊的葉氏聽著越發不像話,遂道:“縱然你不在意,也得想想皎娘不是,她那性子,過后若知道,羞也要羞死了,你就當體諒體諒皎娘,先隨我去外間等著?!闭f著不由分說拉了梁驚鴻出去了。 孫婆子這才大松了一口氣,這位爺別看模樣生的好,脾氣真不小,那眼睛一瞪嚇的人腿肚子直打顫。 幸虧這位爺依著葉氏夫人的話出去了,要是在這兒眼巴巴瞅著,自己還真沒發弄,見屋里沒了旁人,方跟韓mama道:“勞煩mama,把小娘子的里褲褪去……” 不說屋里怎么瞧病,卻說梁驚鴻,雖被葉氏強拖了出來,卻哪里坐的下,只是守在隔扇門邊兒上,時不時便往里瞧瞧,急的火上房一樣。 葉氏搖了搖頭道:“與其這會兒急的火上房,又何必把人折騰的這般?!?/br> 梁驚鴻心里也正后悔,頭一回,實不該這般折騰她,卻當時人在懷里 ,那般嬌柔可人,那一身細滑膩白的rou皮兒,還有更銷魂蝕骨之處,……真真恨不能死在她身上,哪里還顧的上她禁不禁得住。 若不是察覺人不對勁兒,哪里舍得放過她。 正后悔著,孫婆子走了出來,梁驚鴻忙上前一步問:“如何?倒是什么病,怎好好的就暈了?” 孫婆子不免嘆息,碰上里頭那位,也不知這小爺是幸還是不幸,聽他問了,略斟酌了一下方道:“不是病,是她的身子實在嬌弱,承不住公子爺的龍精虎猛?!?/br> 第41章 與旁人不同 孫婆子這話一說出來, 除去梁驚鴻,便葉氏都有些尷尬,雖說梁驚鴻叫自己一聲表姐, 到底不是嫡親的姐弟, 就算嫡親的姐弟,也沒說jiejie摻和兄弟房中事的。 故此雖心有疑惑到底不好問出來,梁驚鴻卻不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直接道:“承不住是何意?難道是往后都不能近身了?”梁驚鴻語氣頗有些不善,若說之前許還能忍上一忍,如今開了葷,嘗到了rou味兒, 再讓他當和尚,這是要活活憋死他不成,語氣能好才新鮮。 孫婆子被他話里的冷意, 嚇的不敢都說話了, 見她不說話梁驚鴻更為不爽, 眼瞅就要發作, 葉氏忙道:“你這婆子說話怎不清不楚的, 便是身子弱些又不是紙糊的,怎就連碰都不能碰了?!?/br> 孫婆子這才緩了過來,心知這位小爺不是好惹的角色,單看葉氏夫人這態度便能窺見一二, 若今兒自己不說明白, 別說家去怕是連這別院都出不去了。 想到此,忙道:“公子爺夫人跟前兒, 老婆子哪敢胡沁, 的確是里面這位小娘子的身子與旁的女子不大一樣?!?/br> 身子不一樣?葉氏愣了愣, 到底出自醫藥世家,孫婆子一說便想起是有一種女子,天生身子不全,不能與男子行房,民間也有這樣的,稱作石女,雖萬中無一,的確是有,書上也有記載。 若果真如此,可就更麻煩了,驚鴻稀罕皎娘,自然免不了那榻上之事,若不然今兒也不會鬧出這么大的亂子來,這往后若不能行事,又丟不開手,哪能消停的了,想到此忙道:“mama的意思,莫不是石女?!?/br> 孫婆子忙搖頭:“不是石女,不是?!甭爩O婆子說不是,葉氏方松了口氣,側頭瞧梁驚鴻,見他神色也緩和了些,不禁暗暗搖頭,就知道這魔星好容易嘗到甜頭,哪里甘心當和尚啊。 梁驚鴻自是不想當和尚的,便不是孫婆子的話,之前也是想過石女之事,剛折騰的時候只覺著銷魂蝕骨,便皎娘一個勁兒喊疼,也沒當事兒,想這女子頭回破瓜哪有不疼的,只想著熬過前頭這陣兒,便能苦盡甘來,曉得個中快活滋味了。 后來見人暈死過去,方覺不對,忙著撤身卻瞧見那床褥上片片血漬,也是唬了一跳,雖知女子破瓜是要見紅,卻不會有這么多血。 心里一慌,忙遣李順去找大夫,正碰上了葉氏方叫了孫婆子過來。 這孫婆子雖不是大夫,卻是經驗豐富的產婆,她既說皎娘不是石女,便真的不是,絕不敢打謊,得了準話兒,梁驚鴻那顆焦躁的心終是放了下去。 一放心脾氣也緩了不少,只要不是石女不讓他碰便萬事好商量,卻也擔心皎娘的身子,遂道:“既如此,怎見了那許多血?!?/br> 說到這個,孫婆子不禁在心里腹誹,這位小爺血氣方剛年輕力壯,又是心中稀罕的人兒,折騰起來哪還有節制,若是尋常女子,便初破瓜也不過開頭熬個一時半刻,過后也便得了趣兒,水rujiao融,自能和諧暢快,卻里面那位偏偏不是個尋常女子。 所以自己才說這位小爺碰上里面這位,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呢。 卻幸不幸的也與自己不相干,自己就是個產婆子,既瞧了人,自是要說明白,至于之后這位小爺是惜香憐玉還是辣手摧花就要看里面那位娘子的命數了。 想到此,便道:“這位娘子雖非石女,可那玉徑卻比尋常女子窄小許多,加之天生骨架小身子弱,行起事來自是要挨些苦楚,若遇上那家什小的還罷了,許能少受些罪,若是……”說到此處卻頓了頓,目光若有若無的掃過梁驚鴻才小聲道:“若是強壯龍精虎猛的,便禁不得了?!?/br> 孫婆子便沒親眼瞧見梁驚鴻行事,可就看里面那位被折騰的凄慘境況,也知道這位小爺絕不是那不中用的镴槍頭,更何況,雖說穿著衣裳,可這寬肩挺背的身板也能看出絕不是文弱書生。 再瞧那臉,修眉俊目鼻梁高挺,直通到眉心上,她雖是產婆子,卻也懂些觀人相面的門道,只瞧這位小爺的面相,便知是那榻上的猛將軍。 若性子真上來,只怕那花樓里的姑娘,都得勉力應承,更何況里面那朵嬌花。 梁驚鴻微微皺了皺眉:“什么叫禁不得,難道往后就不能近身了?!?/br> 孫婆子見他語氣又有些沉,知道心中不爽,忙道:“并非不能近身,只是公子爺需耐著性子多疼惜些,日子長了,或能少些苦楚,可惜老婆子只是個接生婆子,醫術上一竅不通,說的這些也不知成不成,若是大夫,許還能曉得些旁的法子?!?/br> 梁驚鴻在燕州城敲鑼打鼓的開醫館,這婆子自然知道他通曉醫術,故此這些話根本是故意說與他聽的,至于那些旁的法子想來也不是什么治病之法,而是那些房中使喚的物事。 這婆子當真是個心思靈會說話的,便不把話說白了,卻也讓你惱不得她。 梁驚鴻知道皎娘無礙,便放了心,見孫婆子這般年紀大半夜還折騰了一趟,實在不易,遂吩咐讓李順賞了她一錠銀子。 孫婆子瞅著手里白花花沉甸甸足十兩的銀元寶,樂的嘴都恨不能咧耳朵后頭去。 她早做了打算,這一趟只要能安安生生不出差錯,明兒家去便讓兒子媳婦跟著自己往觀音廟燒香磕頭去,給菩薩添一份足足的香火,根本沒想到還能得賞錢,還是十兩一錠的銀元寶,雖說她常往富貴人家后宅里走動接生,得的賞錢也不少,可一出手就是一錠銀元寶的還是頭一遭。 便那潘府在燕州城算是頭一份的富貴門庭,前次去給一位少奶奶接生,胎位不正折騰了足足一宿終是母子平安,主子歡喜的不行,才得了一兩銀子。 今兒自己不過就是瞧了瞧,這位小爺隨手便是十兩,真是老話說的好,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上回自己還跟兒媳婦說潘府的主子們出手大方,今兒這一比,可就不夠瞧了。 這孫婆子是個極明白的人,心知今兒這十兩銀子的賞,皆因屋里那位小娘子,這小爺心里著緊,聽自己說沒什么大礙,一高興才放了賞,銀子雖是這位小爺賞的,卻該記在屋里的小娘子頭上,有道是拿人錢財□□,既得了這么一筆橫財,自然也要盡些心意。 念頭至此,便道:“公子爺老婆子斗膽,還有幾句話,許這會兒用不上卻干系屋里小娘子的身子?!?/br> 梁驚鴻恨不能立刻打發了這婆子進去看皎娘,自是不耐煩聽她啰嗦,抬腿便要往屋里去的,卻聽她說干系皎娘的身子,遂停住了腳:“說?!?/br> 孫婆子略斟酌了斟酌道:“這小娘子雖有些身弱,若底細調養著,便比不得那些康健的,倒也不礙事,只一樣萬不能生養?!?/br> 葉氏奇道:“既說不礙事為何不能生養?” 孫婆子:“夫人是過來人想必知道,婦人生子如過鬼門關,便是那強壯康健的,也保不齊有個閃失,更何況,小娘子天生玉徑狹窄,骨架又小,便行事都要挨疼受苦,哪里能生得出孩兒,加之身子又弱,尋常冷熱都要病,哪里能遭那等罪去,一個弄不好可就……”說到此卻見這位小爺剛轉晴的臉色,忽又陰了下來,頓時嚇的停住話頭,把那到了嘴邊不甚吉利的話硬吞咽了回去。 葉氏怕梁驚鴻發作,忙打了個茬道:“瞧瞧這說話兒的功夫,都打二更了,既人不礙事,驚鴻也不用瞎著急了,去收拾著睡上一會兒,不然等皎娘醒了,你卻沒了精神,還怎么守著她?!?/br> 梁驚鴻倒是聽進去了,只是未往旁處去,直接邁腳進了里屋。 葉氏暗暗搖頭,先頭雖稀罕到底沒成事,今兒得了人竟是一時一會兒都離不得了,到底知道梁驚鴻的性子是勸不住的,也不用白費口舌,只跟孫婆子道:“今兒真是勞動你大半夜折騰了這一趟了,驚鴻性子急,心里又著緊病人,難免有不中聽的話,你莫在意,就當瞧在我的面兒上擔待一二吧?!?/br> 孫婆子哪里敢在意忙道:“夫人這可要折煞人了,我就是個接生婆子,見天東家走西家串的,要說見的人也不少,可如公子爺這般慈和好脾氣的卻不多見,說句不要臉的話,似公子爺這樣的清貴人,慢說沒發脾氣,便真惱上來罵幾句,倒是老婆子的造化呢?!?/br> 葉氏聽了這擺明了諂媚的恭維話兒,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婆子當真生了一張巧嘴,依著我倒不應當產婆子,該去說媒才是,管保 一說就成?!?/br> 孫婆子也跟著嘿嘿笑了幾聲 :“借夫人吉言,等回頭不接生了,便說媒去?!?/br> 葉氏自然知道她這是順著自己的話湊趣兒呢,她接生早已是名聲在外,雖有風險,可報酬也豐厚,哪里會因自己一句玩笑話便改行去當媒婆子呢。 也不與她再過話,笑了笑,仍遣周mama送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