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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個打工仔,對老板的行為沒有干涉評判的權利,但是在這件事上,霍先生真的有點過火,他無法想象,這么一個孱弱的小孩兒,有著這樣一身令人矚目的膚色,要在那樣的環境下生存,需要遭受什么。但他想,一定非常非常艱難的! 車子開出了一段距離之后,莫嫌才渾渾噩噩在孩子的哭鬧聲中松開懷里緊箍著的被他當救命稻草抓著的孩子,小家伙被爸爸箍得難受,一得到自由就掙扎著想要離開爸爸的懷抱,他不知道爸爸怎么了,只知道自己不舒服。 孩子的哭鬧將他從渾噩的幻象中拉回了現實,莫嫌神思不屬的想要安撫小家伙,但沒有多少效果,ava只得暫時接替他的工作,把孩子抱過去,解開厚實的外衣和圍巾,將小家伙從重重厚重的冬衣里抱出來,安撫了好一會兒,小家伙才漸漸止了聲。 見ava安撫好孩子,莫嫌才靠著車門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他朝ava歉意的笑了笑。 見他沒有開**談的欲望,ava也不勉強,她放任他靠在車門上休息,自己抱著小家伙逗弄。 車程并不遠,很快就回了市中心的公寓,下車時ava沒有把孩子交給孩子爸爸,她請司機把東西交給了莫嫌,然后領著失魂落魄的莫嫌上了樓。 開門的是家里的女仆,管家有事出門去了,女仆見孩子爸爸的異樣,剛準備開口,就在ava的示意下收了聲,她接過莫嫌手里的袋子,給他拿了室內的拖鞋,讓他脫下外衣換了鞋子,又在ava的交代下給了他一杯溫水。 Ava將小家伙的厚重衣服除去,拿了裝溫水的奶瓶,把奶瓶和孩子暫時交托給女仆,請求她暫時幫個忙照看一下孩子。 溫水遞到莫嫌手中他卻沒有動,他雙手握著杯子,有些失神的坐在沙發上。 Ava走過來取走了他手中的水杯,“去吧,去休息一下?!?/br> 莫嫌機械的抬頭看向她,ava并未詢問也沒有想要交談,只是讓他去休息一下,他看著她,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么,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第四十八章 我不想留下了 屋子保持著舒適的恒溫,高支高密的棉紡被單套著輕薄的鵝絨被,蓋在身上本該溫暖舒適,可是莫嫌卻覺得自己仿佛被一床重力的水被壓在身上,壓得他輾轉反側噩夢連連。 他好像在水里,沒頂的水瘋狂的灌入他的口鼻,他想要掙扎,頭頂卻如同有一只看不見的手死死壓著他的頭頂,誓要將他溺斃其中。 混亂的場景一場接著一場如同走馬觀燈一樣來回閃現,上一刻還在母親的身邊撒嬌,下一刻就坐在霍先生的辦公桌前簽字求錢,前一秒還在小姨的畫室笑鬧,后一秒就在母親和小姨的靈堂痛哭……那些被模煳了時間和順序的過往,被打亂丟在沸水里烹煮,一點一點的烹碎煮沸,灌入他的嘴里,生吞活咽。 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強硬摁坐在那里,一點一點吞下那鍋被烹煮的過往,他掙扎、求饒、苦苦哀求,可是一如既往,沒有人來救他…… ……為什么要來到這個世界???這個世上這么苦,沒有一點甜,來干什么呢? 母親,您來帶我走吧?好不好,我不想留下了,實在太累了…… 我真的不想留下了…… 蜷縮在枕被間的青年哽咽得渾身發顫,眼淚浸透了枕頭,他蜷縮著身子不斷試圖將自己縮得更緊更小,也不知道是夢到了什么,哭得那樣無助。 褚瑴接過管家手里的托盤,擋住了管家的視線,告知他關門離開。 管家是個盡職又貼心的紳士,他微微欠身,避開看向大床上的青年的目光,悄無聲息的退出了房間,并仔細的關好了門。 褚瑴把托盤放在床頭上,去洗漱間擰了一條溫熱的濕毛巾出來,他放輕了動作在床邊坐下,伸手替青年取下壓在臉頰和枕頭之間的眼鏡,鏡架腿已經被壓得有些變形,他取下疊好鏡腿放在一旁,他用溫熱的濕毛巾給他擦臉,燒得驚顫煳涂的小孩兒滿頭滿腦的汗將頭發粘得滿額都是,青年的頭發發色偏淺,細密又柔軟,常聽老人說,這樣的人是個軟和脾氣,不是個剛烈的性子。 這孩子就是老人常說的那種軟和的性子,雖然軟,也有韌性,卻少了些根骨。 過剛易折,過柔則靡,過于極端并非好事,但也需得有根有骨有柔有韌。 這孩子的年紀小,成長中又缺乏男性長輩的引領和教導,沒有定性也正常。 成長的過程坎坷多磨,成長的環境顛簸逼仄,他沒有憤世嫉俗沒有膽怯自卑已屬不易,不,這個結論或許有些偏頗武斷,這孩子有沒有憤世嫉俗他不知道,但是是有膽怯也有自卑的,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想要避免給身邊的人添麻煩,他從來不會主動提及自己的意愿,即便和他的初衷有所違背他也通常是順從,在對孩子的問題上,從一開始的誠惶誠恐到后來主動提及想要由他來撫養,他整整掙扎思考了半年…… 沒有盡頭的噩夢讓他的眼淚無休止的落,擦干的臉轉瞬又被浸透,他像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抓著唯一能抓住的被角,想要將自己蜷縮成一枚繭,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要吐出繭絲將自己重重包裹起來,他想要一個狹窄的空間將自己藏起來,哪怕這個空間逼仄得令人窒息都無所謂,只要能逃脫出這個空曠無垠的噩夢。 可是無論他怎么尋找躲藏,他都找不到這樣一個地方,這么多年,他早已經沒有了這樣可以供他容身的逼仄窄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