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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東下意識拿出威嚴拍響了桌面,各自的飲料都不自覺震動,豎起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覺得祁北笑著散發出來的壓迫感很是難以壓制,笑里藏刀,不可理喻。他不削和小孩說話,頭扭向了陳美美身上,“祁氏小公子就沒學過基本禮儀么?祁夫人,管教不嚴我也知道,過分的溺愛會讓人愈發愈囂張,到最后就很難收場了?!?/br> 這話的意思很淺,陳美美再怎么說也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將往昔的形象拋在一旁,換上了貴氣優雅的祁夫人。她笑俞東蠢,以為家里有幾個臭錢就敢放肆,還真以為他們不敢怎么樣么。她斜眼看了郜恩一眼,發現郜恩坐立不安,小裙子被捏得皺皺巴巴,她將手放在那雙出汗的手背上安撫,對著俞東說:“你教子倒是很好,年級小小便碰酒,知道酒杯是怎么拿的嗎?這點還不如兒媳婦,有機會多參加一些上流社會活動,見識見識一下什么叫做禮儀?!?/br> 手掌將酒杯包圍的俞盛忽然一震,突然覺得酒杯燙手立馬放下,小心翼翼的望著俞東,良久摸出手機給許久未聯絡的人發消息。 郜恩一愣,抬頭對上的是慈祥的眼神,眸中微微酸了起來,她也想家人了??上У氖乾F在除了哥哥,她沒有家人了,原來一個人是那么孤獨的事情,哥哥做盡了父母的角色才讓她不受苦受累。懸在眼眶上的眼淚擋住了她的視線,下一秒便隨著臉頰落下,將陳美美的手握得更緊了。 “你!”俞東對于名聲很重要,蹙眉譴責起了俞盛,語氣極為不悅:“俞盛,把你帶出來不是丟人現眼的!禮儀都被你吃進肚子了么?你還真是有娘生沒娘養!” 俞盛手微微顫抖,牙齒緊緊咬著下唇,別開為難且生氣的表情。他在這里也不敢大聲造次,長時間隱忍著的脾氣逐漸難以控制,他直接在桌子底下發了條定位消息給某個人。 這狗急了會咬人,一旦爆發情緒就會變得暴躁,看來俞盛并沒有俞添所說的幸福。祁北修長的手指不規律敲擊桌沿,“我一時不知道該心疼誰了,究竟是早早脫離出來的哥哥呢,還是待在家中的弟弟呢。媽,以后啊得更好的對甜甜哥哥,絕對不能讓他受半點委屈。他沒人疼,就由我們疼?!?/br> “不像話!大男人委屈一點怎么了?”俞東聲音突然變大,情緒有些波動,“你和俞添來真的對吧?祁氏那么大的企業就不怕招黑么?你們不該阻止這一切么?” 陳美美呵呵一笑,“怕什么?只要孩子們是真心的就可以了,為什么要在意別人的目光呢?我多個兒子又有什么不好的,多個人孝敬我,多個人陪我,這不挺好的么?” “同性戀是病,得治!男的和男的在一起傳出去多惡心,為什么不能和正常人一樣生活,結婚生子,組建家庭呢?我不管你們是怎么想的,反正俞添一天是我兒子,我就不可能同意!”俞東態度很堅決,十分厭惡的看待同性戀。 ‘砰’,包廂的門被推開,眾人不免受了驚嚇??粗崽泶┲簧淼谋阊b,額頭的汗水不停滴下,為了趕來此處幾乎是用跑的,大口喘著氣,臉色煞白,仿佛下意識就會暈過去。祁北眼神劃過一絲慌張和緊張,抽了幾張紙巾,起身接過俞添,關上門后將俞添護在身后,紙巾塞進俞添手心。 俞添一言不發的跟在祁北身后,肩膀因為害怕而顫抖,當他收到弟弟俞盛的消息時候心里的害怕不斷涌出來,緊接著他收到了地點和包廂號碼才趕過來。他怕父親會對祁北做出什么事情,更害怕祁北會因為此事永遠離開自己。抵達包間的時候父親的話一字不漏的聽進去,他本能的不想祁北回答,害怕聽見不想聽的話。 “俞添,來得正好???,趁我現在還好說話,當著我的面斷了。這是傳染病,讓你別和俞辭遠玩了不聽,你這樣對得起你mama嗎?”俞東搶先開口,忽然覺得俞添越長大越有已經過世妻子的樣子,“你mama被你害死還不能安心么?” 俞添入座在祁北和陳美美中間,聽見mama兩字,他更是沉默,習慣性的咬唇讓他不知所措。祁北的手繞在他腰間,上下移動幾番試圖讓他安心,半響他耳邊傳來祁北極為小聲的聲音:“親愛的,我來解決?!?,不可說這話還真的有安撫的效果,不安的心悄悄落下。 祁北重新攪拌了熱飲推到俞添面前,用手觸碰杯子后說:“不燙了,不會太甜太膩。哥,你那么跑來,腰還好嗎?” 本來俞添正打算嘗一口熱飲,聽見祁北的話家暴的動作在底下施行著,腰上一陣酥麻讓他難以啟齒。 “俞添,我在和你說話!”俞東加重了聲音。 “行了行了,岳母意外死亡我還不知道嗎?什么責任都推卸給俞添,你就不能要點臉么?還有你這什么老古板思想,你還活在要裹腳的年代吧,真夠辛苦的,你咋不學著裹腦呢?”祁北雖然煩躁但在俞添面前卻是一副嬉鬧的樣子,與剛才的笑是兩回事。 這小伙子還有兩副面孔呢。俞東聽見諷刺的話簡直是火上添油,臉色一拉黑得不行,“真是沒教養!俞添,你要記住你是俞家的人,一切都要為俞家著想!和沒教養的人在一塊兒,難怪你也變得沒教養!” 陳美美現在可是很護兒媳婦的,思來想去祁北說的話也沒錯,現在出柜的人那么多,不能理解就算了,還死要參一腳。她磨了磨后槽牙道:“你難道就很有教養嗎?將大兒子不聞不顧那么多年,現在又想起俞添是俞家的人,你要是怕招黑就給俞添過戶,我們祁家要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