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知不知道老子是誰?你去打聽打聽去!瞎了你的狗眼了!也敢在老子手里搶人!老頭兒,你是活膩了吧?” 宋三少罵聲才落,周圍就響起了一片倒吸氣的聲音,一個個都跟見了鬼一樣看他。 在這個圈子里混的都知道,梅市這地界里,總有那么幾個是不能惹的。 陳家的老狐貍、陸家的太子爺、端木家的金銀兄弟、夏家的家主,再有就是這位虞家的虞先生了。 這里面的人哪個單拎出來都不是省油的燈,談笑風生間就能要了人的命的。 可惜,剛從大洋彼岸回來的自命不凡的宋三少還不懂這個理兒。 “這人我帶走了?!庇荽冗@回的話不是跟宋三少說的,而是跟疾步跑過來,出了一腦門子熱汗的王總說的。 這不過是知會一聲,虞慈要做的事情,還不需要在場任何人的同意。 “您喜歡就好,喜歡就好。這孩子還小不懂事,沒有冒犯您的意思,您別和他一般見識,就當給老王個面子?!?/br> 王總擋在宋三少的面前,跟著一個比自己小了二十歲的男人點頭哈腰。 但在場的人誰都沒有覺得哪里不對,包括王總自己在內。 王總其實也不樂意出這個頭,可沒辦法啊。這局是他組的,虞慈是他請的,宋家小兔崽子是他帶來的,哪個他能跑的了關系? 這會兒真出了岔子,只能打碎了牙齒和著血往肚子里吞,面上還不能露出一點埋怨來。 虞慈連個眼梢都沒給王總,只是轉身看著金發青年身上破了口子的白襯上紅一塊黃一塊的酒漬,覺得礙眼的很。 潔癖發作,虞慈只想讓青年立刻把衣服脫了。 可轉念一想,剛剛青年差一點在總目睽睽被扒了衣服,恐懼的勁兒還沒過,怕是遭不了第二回 了。 虞慈心中輕輕嘆了口氣,難得的柔軟又出來作祟。 他脫下剛剛穿好的西裝外套,披在了青年的身上,右手攬著青年的肩膀,將同自己差不多高的青年紳士地攬在了懷中,保護的姿態十足。 “我們走吧?!庇荽容p聲說道。 虞慈聲音依舊寡淡平靜,但卻出乎意料的讓人品出了心安的溫柔。 金發青年緊緊抓著衣襟,嗅著虞慈身上如焚香般的香水味,紅著一雙兔兒一樣的眼睛用力點頭。 “走什么?都給老子站??!”宋三少見虞慈就這么要把人帶走,怒了,大喝一聲就大步向前。 那架勢恨不得要跟虞慈當場掐一架。 一直跟在虞慈身后的林莫轉頭冷淡地睨了宋三少一眼,左手攥緊了拳。 淺麥色的手背上隆起了道道鼓鼓的青筋,懂行的一看就知道這是個練家子的。 “小祖宗!你可快閉嘴吧!” 王總狠狠拽住沖出去的宋三少的胳膊往后拽,低聲訓斥道:“你要干什么???!就不能給老子我消停會兒??!” “那他媽是我看上的人,那老男人憑什么搶……” 宋三少連蹦帶跳地叫囂地歡,跟只撒了瘋的狗一樣,連帶著胖乎乎的王總都要拽不住人了。 下一瞬,失控地跟個瘋狗一樣的人沒了聲兒。眼眸驚恐地瞪圓,眼珠子恨不得都凸出眼眶。 只是因為虞慈轉頭淡淡地看了宋三少一眼,那罕見的茶色眼眸像是顆未經切割的鋒利的無機質寶石。 那寶石中沒有一點活人氣,只余冷漠和暗沉。宋三少在這雙眼中,仿佛不是個人,而是個可以隨意碾死的螻蟻一樣。 死還是活,不過都是看這雙眼睛的主人的心情。 宋三少感到從而有過的戰栗從心底蔓延至全身,他狠狠打了個擺子,“咕咚”一口咽了口口水。 虞慈那一眼如深水寒潭,冷凝冰寒。有那么一瞬間,宋三少覺得自己被扔進了那口深潭中。 宋三少怔然地看著虞慈離開的背影,拇指修剪整齊的指甲無意識地摳著食指的皮。 待那波恐懼褪去,他又成了那個無法無天的小霸王。 宋三少轉頭怒視王總,“王叔,那老男人誰啊這么囂張?不知道我是誰兒子嗎?不怕我把他趕出梅城嗎?” “呵,還你誰兒子?!蓖蹩偫湫?,也不是那個笑呵呵的彌勒佛了。藏好的陰險全冒了出來。 “那是虞慈,那個虞家的虞慈?!?/br> “要知道現在那個虞家,差不多都是這位做主了。就你宋家在人家面前,當什么?還不夠人家一個手指頭玩的?!?/br> “……”宋三少脖子一梗,不說話,一臉的不服氣。 “還有,這里是梟,老板是陳家的老狐貍和端木家的銀總。小兔崽子你敢在這里強人,我看你是在老美待傻了吧?就你家,惹誰惹的起?!” 王總簡直要氣瘋了,他就不該為了什么老朋友的拜托,帶著這倒霉孩子出來見世面。 蘭庭別苑是虞慈常住的房子之一,是他住的次數最多的,已經能稱的上是家的存在了。 借著出車位轉彎的機會,林莫不著痕跡地從后視鏡又向后看了眼。 看起來他老板是被美色迷昏了頭了。 “可以自己坐好嗎?” 金發青年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眼虞慈,滿眼的崇拜與孺慕,又很快羞澀地低下頭,輕輕點了點。 他聽話地攏著身上的沁著冷淡香氣的西裝外套,向旁邊挪了挪,出了虞慈的懷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