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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一支一支燃到底,天色逐漸變黑,在月亮出來后又微亮起來,到了凌晨三四點左右是最黑的時候,伸手不見五指,再之后,黎明到來,天色由極暗瞬間轉為微亮。 祁月白抽了太多煙,又吹了一夜涼風,再好的身體也忍不住低聲咳嗽起來。 差不多七八點的樣子,陽光已經照亮了半邊山,祁讓和江水心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 祁月白忍住咳嗽的欲望,一臉平靜地等待著讓讓接近。 以往,祁讓遠遠看見他哥站在哪里等他,立馬會揚起笑容,拋下身邊的人一個猛子撲進祁月白的懷里。 但今天,祁讓沒有笑,更沒有跑過來,反而是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失去了笑容,低著頭慢吞吞踢了兩腳小石子,短短的一段距離,他用了幾分鐘才走過來。 祁月白幾度想要咳嗽,但他都硬忍了下來,因為還有比這個難以忍受的事情存在——讓讓走到他面前,第一句話就是: “我想開了,以后不會讓你為難了,離婚吧?!?/br> 讓讓想開了,可他想不開,從很多年前,就想不開了。 時隔一年半之久,沒想到還會再次遇見同樣的境況。 祁月白車開得飛快,幾度被車載助手提醒超速,他幾乎是壓著限速往上趕,但天色還是漸漸暗了下來。 已經快七點,天幕微垂,想去云頂山觀星的人這個時候早已經上去,入口處的石子停車場并不規則地排列著幾十輛車,留下的空位有限,而且都被擠壓在不好的地段,要么是本來的空間被旁邊的車擠了,要么是空位有樹樁或者坑洞。 一輛黑車挑選了一番,選擇了有樹樁的那個車位,憑他底盤的高度,只要小心一點,還是能開進去。 就在司機一邊看窗外一邊小心翼翼倒車的時候,另一輛車線流暢的黑車呼嘯而至,在靠近他一旁那個兩邊都被壓線的空位邊時向右打方向盤,做出了一副要倒車進去的架勢。 司機瞬間連自己的車都不想倒了,就想看看新來的這人得是有多藝高人膽大。 要知道,他剛才可是特地下車把所有停車位都看了一遍,他旁邊那個車位,地方確實平坦,但左右兩邊的車都壓線了,大一點的車型擠都擠不進去,就他這種普通車型,硬要往里開也得刮車。 然后旁邊那人,轉向停之后,都沒猶豫,直接換了倒車檔,一氣呵成滑進了狹窄的空位。 司機:“……” 過了一會兒,車門被推開一條不寬的間隙,一個面色冷峻、穿著西裝的男人側身走了下來。 只見他雙手覆蓋著一層黑色的皮質手套,提著一把黑色的傘,站在車尾點燃了一支煙,吐出的煙霧氤氳了他看向山頂的眼。 縱使司機是一個直了幾十年的純直男,但這一刻,他也得承認,這個男人是真的性感。 不知不覺中,一根煙燃到了底,他將煙摁滅在了自己的車尾,撐開傘大步走向了上山的石階路。 直到那道身影徹底消失在崎嶇的林間小路中,司機才猛然回過神,他竟然盯著一個陌生男人看了那么久,慌忙把車倒回空位中。 另一邊,江水心調試好了望遠鏡,一回頭,就見祁讓頭一點一點的已經睡著了,他拿起之前蓋望遠鏡的小毯子,裹住祁讓,又把祁讓抱到了望遠鏡旁邊。 整個過程中,祁讓睡得不省人事,什么也沒意識到,看得隔壁大哥又是一陣長吁短嘆。 太陽越來越低,終于徹底消失在山邊,上一秒好像都還能互相看見對方的臉,這一秒就已經是伸手勉強能看見五指的漆黑了,很快,遙遠的天際邊閃爍的星也逐漸亮了起來。 蹲守著的人不再閑聊或者是玩手機,而是蹲在望遠鏡旁邊調焦觀星。 江水心自然也不例外,尋找著一顆星。 他有一顆想要觀測的星,心中知道大概的方位,但即使這樣,也需要不斷移動主鏡調試方位,才能真正捕捉到那顆星。 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他的眼睛慢慢適應黑暗,看到越來越多關于星體的細節,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再次觀測到了那顆星的所有細節,這時候讓讓早已經睡得七葷八素了。 “讓讓,醒醒?!苯哪罅四笃钭尩哪?,聲線竟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沉斂。 可惜祁讓根本聽不見,在夢中只覺得是有一只蚊子圍著他的臉嗡嗡亂叫,不耐煩地轉了下臉,埋在毯子里繼續睡了過去。 江水心頓了頓,說道:“讓讓,你哥來了?!?/br> “嗯……哥……”祁讓黏黏糊糊地喊了兩聲,扭了扭身子繼續想往毯子里縮,突然腦子里一道亮光閃過,身體僵了一下,混沌的腦子猛地清醒過來。 他唰地坐直了身子,一臉心虛地四處張望,“哥?我哥在哪?” “在這兒,過來看看?!币坏狼謇涞穆曇舭哑钭尩淖⒁饬诉^去。 祁讓迷茫地回過頭,看見江水心指著望遠鏡道:“來,過來看看?!?/br> 祁讓:“……” 嚇死他了!他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睡到了江水心的腿上,他還以為真的被他哥看見了呢! “你干嘛嚇我?” “怎么是嚇你呢?咱行得正坐得端,你心虛什么?” 旁邊的老大哥哼了一聲,小叔子都睡嫂子腿上了,還行得正坐得端呢,要他是那個哥哥,估計都想打死這個不孝的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