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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這樣想,但他還是很誠實地睜開眼去打量這個詭計多端的妖精,曲玉那張臉在他面前無限放大。 對方深情溫柔地看著他,俯身輕輕吻了吻他的唇。 “哥哥,你疼疼我好不好?!?/br> 景融暈乎乎的時候,聽見對方委屈巴巴的聲音。 意識消失的最后一刻,他還在想,這妖精果然心機頗深,竟然還會撒嬌示弱。 他才不會上當呢。 …… 不知道睡了多久,景融忽然感覺光線很刺眼,他皺著眉,慢慢轉醒。 首先是腦袋,宿醉的感覺屬實不太好,悶悶的疼中帶著一點不清醒,反應似乎也變得遲鈍了起來。 他很輕很輕地晃了一下腦袋,慢慢睜開一點眼睛,胸口悶悶的,像是被什么壓著,有些呼吸不暢。 景融又動了一下手指,感覺有點力氣后便下意識伸向胸口。 突然,他動作一頓。 大腿上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摩挲他的皮膚,而腰際也被收緊。 景融宿醉醒了大半,他完全睜開眼睛,慢慢低下頭去。 首先看到的是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對方睡的極不安穩,頭發一顫一顫的,輕輕掃過他的下巴。 對方的后頸白皙細膩,像是上好的漢白玉,目光下移,對方白皙的脊背上忽然出現了許多紅色的痕跡,大小不一,顏色深淺不同。 饒是景融不熟悉這方面,也明白這是什么東西。 似乎是覺察到他的打量視線,對方很不安穩地又把臉往他胸口埋了埋,溫熱氣息盡數灑在他的皮膚上。 景融身體僵了僵。 一瞬間,他的腦中閃過很多想法,然而都快的只剩下殘影,抓都抓不住,因此他的腦袋里亂糟糟的,卻沒有什么明確的思路。 這個人是誰? 為什么會出現在他的床上? 身上為什么會有吻痕? …… 最后,現在究竟是什么情況? 景融眼神復雜看著身上趴著的人,他雖然性子冷淡,也知道清白不能毀。 自己身上什么痕跡也沒有,而對方卻一身慘烈,很顯然,在他醉后,做了什么可怕而殘忍的事情。 腦海中倏地閃過曲玉的臉龐,景融閉了閉眼睛,感覺呼吸更加不通暢。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身上的人忽然又動了動。 景融沒時間再亂想,屏息看著對方動彈。 對方像是在找舒服的位置繼續睡覺,臉頰微微往下貼了貼。 這下,景融宿醉的大腦完全清醒,他猛地扒拉開對方的胳膊,有些狼狽挪到床尾,一臉警惕。 與此同時,薄被脫落,他看到了一幅油畫。 油畫主調偏紅,印在白布上,顏色深淺不一,輪廓大小不一,看起來像是雜亂無章的安排,卻又像是有規律可循,生動表現出創作者的充沛靈感和完美筆觸。 如果當事人之一不是他本人,他都覺得很禽獸。 對方被他的動靜吵醒,腦袋小幅度動了動,抬手揉了揉眼。 “哥哥,怎么啦?!睂Ψ降纳ひ糗涇浀?,啞啞的,帶著點鼻音。 景融本來警惕的神情像鏡子一樣碎掉。 這聲音他平時聽過無數遍,每當對方用這把奶呼呼的聲音對他撒嬌的時候,他都招架不住。 而對方揉完眼睛,也像是不適應光線般瞇了瞇眼。 眼睛,鼻子,嘴巴,哪一樣挑出來都是出色的,組合起來也是他熟悉的。 曲玉覺察到他的震驚和回避,似乎有些傷心,上半身剛往前傾了傾,便像是扯到什么似的,表情微變,有些不高興地癟了癟嘴。 景融下意識想要關心他,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沒事吧,哪里不舒服?” 說著,手已經伸了過去。 曲玉委屈巴巴看著他,裹了裹脫落的薄被,避開他的手:“哥哥是不是討厭我了?” “沒關系,是我提議喝酒的,都是我的錯?!?/br> “哥哥不用內疚自責,我不會怪哥哥的?!?/br> “如果哥哥不想再見到我,我今天就搬出去,再也不出現在哥哥面前了?!?/br> 眼看著對方越說越委屈,卻強撐著堅定,景融心里一陣揪緊。 他忍不住往前傾身抱住紅了眼眶的少年,因為憐惜,力度把握的很仔細,是不會傷害到對方的范圍。 他溫柔耐心地撫著對方的后背,動作輕柔如對待易碎的玻璃娃娃,滿滿的呵護意味。 “乖,沒有說討厭你?!本叭陬D了頓,回答對方最初的問題。 “不是你的錯?!?/br> “是我不好,弄疼你了,你可以討厭我,但不要傷害自己?!?/br> “不要搬出去,不是不想看到你?!?/br> 景融一一回答了對方的所有話,最后思忖片刻,嘆了口氣:“我只是,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br> 他說的是實話,任誰在這種情況下也會束手無策。 一個年齡稍微大點的哥哥,趁著醉酒把對他頗有好感的弟弟給睡了,而自己卻還沒認清自己的心,不管怎么想,都是對弟弟的不負責任。 景融很珍重曲玉,因此更加糾結,不想虧待忽略對方,又不想做出錯誤的選擇,愈發難以抉擇。 他心亂如麻,卻忽然覺得肩上一點濡濕。 景融愣了愣,拉開一點距離,曲玉果然已經哭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