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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看著腰上環著他的手,笑了一聲,“剛剛還鬧著不喝藥,知道錯了?” 謝星舟不回答他的話,只是悶聲問他:“江穆野,你知道失而復得是什么感覺嗎?” “不知道?!苯乱笆稚喜鹚幒械膭幼鞑煌?,漫不經心道,“我失去的東西一定都是我不想要才扔的,不存在什么失而復得?!?/br> “就像蘇阮?”謝星舟嗯了一聲,問。 江穆野撕退燒藥袋子的動作一頓。 他沉默了很久,半晌后才沉聲:“怎么又提起他,你還是很在乎?” “不在乎?!敝x星舟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么情緒。 他說完,就松開江穆野,轉身離開了廚房。 江穆野則保持著原狀愣了很長一段時間,一直回味著謝星舟的話。 他總覺得謝星舟話里有話,但卻想不出結果,不禁感到有些煩躁——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即將要失去了一樣。 他動作不再輕柔,急匆匆沖好藥,端出去看著謝星舟乖巧地喝下。 待謝星舟喝完把杯子放下,他掐著謝星舟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問他:“苦不苦?” “不?!敝x星舟微張著唇,回答他。 江穆野卻說:“我剛剛嘗過,挺苦的?!?/br> 他說完,偏頭要和謝星舟接吻,動作也急躁。 謝星舟卻抵住他的肩膀,別開臉說:“江穆野,我困了?!?/br> 感受到身下的人在躲他,江穆野微怔。 但謝星舟的臉色看上去的確很難看,江穆野不再強迫他,片刻后直起身,轉身離開。 “早點睡?!?/br> 看著江穆野的背影走進廚房,謝星舟松了一口氣,回房間睡下了。 江穆野把杯子放進洗碗機,又去了畫室。 他把地上的白瓷碎片撿起來,隨手在地上拼了一會兒,但杯子碎得徹底,白玫瑰只能拼出個大概。 江穆野不禁輕嘖一聲,“怎么碎得這么快?” 早知道你碎得這么快,就不帶你回來了。哪有情侶杯用了不過一次就碎了的?真不吉利。 江穆野把碎片扔進垃圾桶,想去廚房把那個洋桔梗的也一起扔了。 但打開柜門時,柜門角不慎磕到他的下腹部,腫起的紋身痛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算了?!苯乱啊芭椤币宦曀ど瞎耖T,自嘲地笑了笑。 他什么時候還迷信起來了?談戀愛果真會讓人變得矯情。 謝星舟睡得不踏實。 半睡半醒間,他感到身后的床墊下陷,江穆野溫熱的體溫貼了過來,攔腰環住了他。 明明是熟悉到連每一絲紋路都清清楚楚的身體,此刻卻像是洪水猛獸,燙得謝星舟后背發疼。 他身形僵硬,想逃。 但身后很快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江穆野今天太累,睡得很快。 算了,睡吧。 謝星舟睜著的眼睛又緩緩閉上。 . 首都,紅府區療養院。 段靜程的護工張姐正在門口守夜,隔壁房間的病人是個老年癡呆,半夜不睡覺,捧著一個尿壺,跌跌撞撞跑出來,澆了張姐一身。 “哎呦!你怎么看護你的病人的!”張姐嫌棄地捏住鼻子,斥責那人的護工。 對方忙向她道歉,把老人推回了病房。 張姐身上全是尿sao味兒,她嫌惡極了,看了一眼病房里已經睡著了的段靜程。 應該不會出什么事情,張姐實在忍受不了,便離開病房去休息室換衣服。 張姐走了沒多久,療養院這棟樓就停了電。 好幾個沒睡著的護工走出走廊查看,病房哄鬧了起來。 一位穿著男護工服的人便趁亂走進了段靜程的病房。 病床上段靜程睡得很安穩,男護工拿出注射劑,往她的靜脈里打了一針。 睡夢中的段靜程皺了皺眉,但很快又沉睡下去。 那男護工離開前,看著她輕笑了一聲,“別怪我,誰讓你生了一個那么像他的兒子,陰差陽錯替他抵了命。你就這么瘋著吧,最好永遠別醒過來?!?/br> …… 早上六點。 睡夢中的江穆野被手機鈴聲吵醒,他皺眉拿過手機,“喂”了一聲。 對面是段靜程的護工張姐,她言語慌張:“太太今早突然發病,比之前都鬧得厲害,不僅要找她兒子,還鬧著要自殺,醫生護士都接近不了她,也不敢報警刺激她,您看該怎么辦?” 江穆野瞬間清醒,他看了一眼床上還在熟睡的謝星舟,輕手輕腳地起身,離開了房間。 “知道了,我一會兒就買票回來?!苯乱霸敿氃儐栠^段靜程的情況后,還是決定回去看看。 “難為你這樣經常來回跑了?!睆埥阏f。 “沒事?!苯乱皰鞌嚯娫?,心里盤算著聯系洛海市的療養院,如果條件允許,就把段靜程接過來。 據說他和段靜程的兒子長得很像,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在段靜程面前扮演他兒子的角色。 段靜程把江穆野當兒子時就歡喜,瘋起來卻下手極重,抓起什么都要往江穆野身上扔,江穆野從不反抗,常常弄得頭破血流—— 這算是回報當年的救命之恩,雖然有些微不足道。 江穆野離開公寓去機場時,謝星舟還沒醒,江穆野便沒吵醒他,只是把藥放在了他的床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