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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是在跟我逞強嗎?” “是我,標記了你?!彼虉痰負u頭,似乎是打從心底認可了宓姝的做法,“這一槍,沒錯?!?/br> 就知道這小子會這么說。 從他對魏錦明的態度足以看出,只要對方與自己血脈相連。不論是誰,他都一樣會識趣地斂起爪牙——正因為是“mama”,他連反抗都不會有。 但這套對宓姝不管用——能侵吞R.A的全部股份,蛀空那高高在上的王座,將約定外的財產轉移至自己名下,利用包括媒體、律所與政治在內的一切資源來對抗流言蜚語。 這樣的人,不會容許任何影響判斷的感情。 她對除自己以外的人一視同仁。要了越川一只耳朵,或許已經是她身為母親最大的讓步。魏諶余悸猶存地嘆了一口氣,還想再提點越川幾句。 可一想到面臨這么近距離的爆破,耳膜破裂的幾乎無法排除。他只好任由對方血也不擦地糾纏過來。 “耳道出血不多,關鍵是外傷?!贬t生確認了一下他的聽覺反應,“看傷口是淺表貫穿傷,估計要留疤?!彼磸筒炜炊?,草草擦去脖子里的汗水,“對聽覺的影響還需要進一步檢查。代表,方便將他轉移到其他地方去嗎?” 他站起身,連同躬在他懷里的越川也被維拉一把扶起。 魏諶旋即示意幾人帶Alpha上車?!澳?。聯絡帕特爾,我需要確保我的人安然無恙?!彼麆e過肩,隨手指了一名高層,“十五分鐘內,他最好出現在我的別館。明白了嗎?” “是!代表?!?/br> *** 賓利半道折回別館時,帕特爾早已等候在了庭院內。 “嘿,出了什么事?”車一停這個印度裔就一頭霧水地擁上來,“我只聽說你和會長吵了架?!薄捯粽渌UQ?,看著滿臉是血步幅不穩的越川,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魏諶沒與他多言,領著他和越川大步流星穿過泳池沿岸。 客廳和他離開前沒有太大不同。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傭工會定期進行灑掃與整理。因此,不需要擔心積灰或其他讓人失望的可能。 步入二層的次臥前,他做了一個松領帶的動作,無意間看到了茶幾上有一個紙袋裝的東西。這應該是傭工代收的。 不過他沒空分心,喋喋不休的帕特爾一邊關切,一邊搶在所有人之前推門而入。 “幫他做一些檢查?!蔽褐R看著他把越川扶到床上,臉色依舊難看,“具體的傷情相信你在通話中已經得知了?!?/br> 帕特爾沒有膽子抱怨,只得搬過Alpha不配合的雙腿,自覺拉來枕頭,墊起他的頭部高度。并聽魏諶在背后吩咐。 “我要確保他不會留下太嚴重的后遺癥。創傷位置、藥物,還有接下來的一些注意事項。統統口述給我?!?/br> 醫生能感受到這個人漸漸消失的耐心。這對他來說是很不利的先提條件。帕特爾心想,如果診斷結果不盡人意,魏諶很可能會遷怒于自己。 “捏一下鼻子?!贬t生隨即對越川下達指示,“告訴我,你左邊的耳朵感覺如何?” “……聲音?!?/br> 帕特爾撇嘴吹掉鼻子上的發絲,想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崩潰。他都快忘了這小子不太會回答問題。 “是漏氣的聲音嗎?” “嗯?!?/br> “好吧?!彼蛋低萄柿艘豢谕倌?,慌張地回頭瞄了一眼抱臂站著的魏諶。那張斯文漂亮的臉蛋露出少有的擔憂,嘴唇動了一動,卻什么聲音都沒有發。帕特爾眼角一跳,“為了確認具體情況,我會用內窺鏡……繼續觀察?!?/br> 魏諶一只手煩躁地捏住鼻梁,向內揉捏,他被打敗似地嘆了口氣——好好看。越川在眩暈之中盡可能描摹出他的身影。 那個人的足尖敷衍地點在地上,右腳支撐身體,靠在那里。背面的墻紙是淡淡的鵝黃色。 紗簾摩娑出的光影之間,他食指到嘴唇的弧線好似染上了一種憂郁的氣息。睫毛半合,只偶爾抬動,像一幅以灰色為主基調的,質感濃厚、沉靜、莊重,與復疊的線條完全分割開的油畫。那種由內而外的惆悵感,被呼吸一點一點,均勻地抹了出來。 好看。耳內的嘶鳴轟然加劇,腦袋嗡嗡一片,像是被直響的氣流堵漲到了深處。他看著他,直勾勾地看著他。很暈,可一切都沒那么糟糕了——你為什么會這么好看?他錯誤地以為自己問出了口。 為什么自己在耳鳴?為什么他的脖子邊有好幾道重影?為什么連看清他都這么困難? 明明聚不成清晰的物像,明明想說的不止如此??芍灰粗?,只要一聞到他的信息素,想說的,能說的,仿佛也只剩下這幾個貧瘠的詞匯。 “——鼓膜外傷性破裂?!庇《纫嵩贏lpha顱側搗鼓許久,打斷了他的愣神,“我會給他開點抗生素,保險起見得維持四到五周。這段時間我會常來,情況必須慢慢觀察——注意噪音,還有,耳朵別碰水。別的也不行?!?/br> “知道了?!蔽褐R扶了扶汗濕的額頭,有些力不從心,“報酬,我稍后打到你的賬戶上?!?/br> 給越川肌rou注射了一針止痛藥后,醫生立馬拎起箱子,頭也不回地逃出了臥室。 魏諶抬頭望向墻上的電子時鐘,一言不發地來到了床邊,低頭看他——或許是雙方的對視太過持久,他猛然意識到自己需要說點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