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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馨嘆了口氣:“你顧阿姨也很辛苦,當初離了婚一個人帶著孩子四處打拼,不知吃了多少苦,自己還……好在她培養出了個出色的兒子?!?/br> 莊文曜心里一顫,小聲:“他父母離婚了?” 張馨:“是啊,你不記得了?” 原來陸之恒是單親家庭,看來原生家庭是他的雷區,難怪他不愿意提起過去。 小時候,莊文曜依稀記得,時月的不告而別是因為家庭原因,但具體怎么回事卻沒有印象。他執著的只有時月一個人的下落,其他“閑事”一概不理。 可現在他長大了,思想也成熟了許多。反觀此事,他的這份執念何嘗不是一種自私?哪怕他在意的只有時月一人,可對那時的時月來說,原生家庭卻是他的整片天。家庭破裂,天塌地陷。他是經受了怎樣的苦難,才能走出陰影、茁壯成長,成為現在熠熠發光的樣子? 莊文曜默然沉思,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溫柔明朗、滿身是光的少年,一時感慨不已。他完全不能將陸之恒現在的樣子,與世間隱藏著的一切陰暗聯系在一起。 可他卻沒有意識到一件事,凡有光的地方,必會產生陰影。 房間外忽然傳來門響,接著是一聲沉沉咳嗽。莊方益睡醒了,踩著拖鞋走進來,倚在門框,嗓音略微沙啞,語調低沉:“回來了?!?/br> 他還穿著上班穿著襯衫西褲,睡前摘了眼鏡沒來得及戴上,使他面容柔和了許多,少了些醫生的嚴肅和距離感,仍舊烏黑的頭發睡得有些亂了,但仍能看出原本疏得一絲不茍的樣子。 莊文曜思緒回籠,應道:“回來了!” 莊方益:“出發?” “回來了”和“出發”,這組意思相反的詞語連在一起,莫名有些突兀,缺少過度,讓人摸不著頭腦。但莊大醫生的講話風格就是這樣,直來直去、注重效率,莊文曜已經習慣了,點頭“嗯”了一聲。 一家人收拾利索出門,正好莊文曜的行禮收拾好了,莊方益順手把箱子放進了后備箱,駕駛汽車緩緩在街頭穿梭。 冬主收藏,十二月的太陽吝嗇與將色彩灑向人間,樓房和馬路都看著灰蒙蒙的。寒風凍結了城市的喧囂,街上人煙稀少、門庭冷落,顯得十分蕭條。但這熟悉的一草一木、一景一物,都在暗示著這個時節、堂前檐下,人們圍著爐火溫酒敘話,或是在暖黃的燈光下默讀喜歡的書籍、吟誦心儀的詩句,享受著周末閑適的午后時光??床灰姷牡胤?,藏著人間煙火。表面上黯淡、空曠、沉悶的城市,卻給人一種孤獨的歸屬感。 車里開著暖風,莊方益負責駕駛,張馨坐副駕,而莊文曜大喇喇地坐在后座中央,兩手支在座椅上,往前探著身子,滔滔不絕地講述著學校里發生的逸聞趣事,一家三口談笑風生,和樂溫馨。 一家三口玩了一圈、吃了頓飯,過完生日,天山竟然飄起了小雪。安全起見,父母決定早送莊文曜去上學,驅車開往城市邊緣、遠離市中心的一中校區。 雪下得有一搭沒一搭,他們到達目的地時,也不不過堪堪濕了地面。 校門口前已經有不少來送孩子的學生家長,上演著一場場目送。在孩子背著行囊走進校門之后,仍然依依不舍久久佇立。 爸爸mama下車,從后備箱里搬出行李。 莊文曜背上背包,拉起箱子:“趁著雪下得不大,快回家吧。我走了!” “走吧走吧!”張馨笑著沖他招手,“生日快樂!” 莊方益沒有說話,只是和張馨一起看著他。 莊文曜笑著:“謝謝mama,謝謝老爹!走了!” 踏進校門,相當于與外面的花花世界完全隔絕,再次陷入了學校這方狹窄封閉、獨立自治的小天地。 雪珠落在肩膀上,化成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計的一點水。 莊文曜不喜歡這樣的雪,甚至說這種程度的雪,在他眼里都不叫雪,矜持、吝嗇、放不開,還無端沾濕了鞋底,衣服上也洇上了潮氣。 莊文曜一直覺得,下雪就該遮天彌地、無邊無際,就該柳絮落滿頭、怒卷白毛風,就該千樹萬樹梨花開、片片吹落軒轅臺。 可這是溶城市今年的第一場雪。初雪通常是溫柔的,不會那么有氣勢,于是他便諒解了。 這次他沒有走離宿舍近的西門,而是從東門進,直接來了教室。 周日的晚上,雖然嚴格來說也屬于休息日,但這個晚自習,對于周末回家的同學來說絕對算不上輕松。 同學們陸續來到教室,馬不停蹄地翻出因種種原因壓箱底的、沒完成的作業,要么獨自奮筆疾書,要么小組分工、各寫各的一部分、最終匯總起來,也算在合作下完成了任務。 莊文曜一進班,便被手里抓著筆和卷子的張燁然拉住盤問:“物理卷子壓軸題怎么算???小鯉魚也沒算出來,我們全班就指望你了!” “能不能讓我先把書收拾好先?” 他拉開行李箱,把書都擺回儲物柜里,又把各科作業抽出來,放到課桌上,叮囑:“需要什么拿就行,晚自習收作業的話幫我交一下,我有點事,晚上可能不在?!?/br> 張燁然問:“你去哪???” 莊文曜拉著箱子轉身走了:“先回趟宿舍!” 今天的教室,危險系數比較高,他得避避風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