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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真相的蘇元一直注意著呂良吉的眼神,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蘇元自然也沒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逝又被掩飾下去的陰翳。 就像是陰溝里的老鼠批了層良善的皮, 就算偽裝得特別好, 蘇元還是能一眼看透偽裝,嗅到內里腐朽的靈魂。 蘇元活了十七年,沒遇到過這種人,身體和靈魂都在本能地排斥,卻生生讓他壓抑住了。 不要著急,不要驚慌,更不能露出破綻,要讓他們認為自己確確實實是一只毫無防備的“待宰的羔羊”,他們才會放松警惕,露出內里的獠牙和破綻。 是的,蘇元告別杜亦幾人,也沒有和鐘嶼通氣,一個人回了國家隊,打得便是這個主意。 他要深入敵營,趁敵人卸下防備認為他很好擊破之時再來一波反殺。 想想就很牛逼很熱血嘛! 嗯……你說杜亦哥打得也是這個主意?誒呀,他年紀大了不適合,那群人也不一定會上鉤,自己那么大一個閃閃發光的誘餌,還有誰能比他更適合? 蘇元勾起一抹囂張的笑容,都沒有用手撐著床,單靠腰腹的力量就“噌”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起身把自己挪到書桌旁的椅子上,從抽屜里掏出一張白紙和一根筆,圈圈畫畫地居然畫起了畫來。 他先畫了一條倒在地上的巨大的怪獸,長得像西方的龍,大腹便便的長翅膀蜥蜴模樣,丑不拉幾地,但還帶著點詭異的丑萌。 然后他左手微微一挪,就在他畫的大蜥蜴的傷口上加了一把看起來就十分威武霸氣的巨劍,接著把拿著巨劍的勇士也畫了出來,一雙眼眸自帶威懾,威風凜凜,身后的披風瀟灑的飄蕩著,霸氣十足。 明明是簡單的簡筆畫,怪物倒下的萎靡和勇士贏得勝利的張揚卻生動德仿佛要掙透紙張。 蘇元拿起紙張抖了抖,滿意地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拍了個照存檔,然后又拿起筆,輕輕地在畫上寫了幾個名字。 最后怪物頭上的“吳”和身體上的“許齊呂”幾個字樣,隨著整張畫紙被蘇元撕碎揉成團,落入到了書桌旁的垃圾桶之中。 蘇元撐著腦袋倚在小小寢室里的書桌上,開始復盤起他剛剛那一頓說不上平靜的午飯。 一開始被眾人圍起來,蘇元并不意外,卻也在心里微微地嘆息,他之前剛來國家隊的時候也有被圍起來過,他當時就本能察覺到這有些不對,但一開始人生地不熟,旁邊又有鐘嶼護著,他也就沒有太過在意。 但這一次,聽過了杜亦講過的故事,他無比清醒地認識到,這些人熱情是真實的,但他們將希望全都寄予在別人身上的懦弱也是真實的。 而“有心人”把他們的懦弱轉化成了手里的刀,他們因為自己的失敗而不由自主地把希望寄托到新的“未來”身上,這些孤注一擲的寄托就像溺水之人對于浮木的渴求,濃烈而壓抑,像一張天羅地網一般將新的“未來”牢牢罩住,讓他漸漸地喘不過氣,漸漸地被壓垮,漸漸地被同化。 因為善良,因為天才的驕傲,因為不想辜負前輩們的期待,于是新星們把更多的壓力擔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最終略顯單薄的肩膀再支撐不住,壓力轟然將人壓垮。 撐不住的,被幕后之人拍拍手當成垃圾回收利用,撐住了的,迎接的將是一波接著一波更加猛烈的暴風雨。 而這一次的新星,正是蘇元,只是蘇元并無立場也并不忍心去指責他們。 縱然換一個人在這,可能就會被他們這樣濃烈的期待壓垮而淪落到和他們一樣的下場,可說到底他們只是被cao控了的可憐人,這些老隊員之中可能有人曾經也意氣風發,可能有人曾經也是小有名氣的天之驕子,若非不得已,誰愿意淪落到這種地步呢? 蘇元只是對他們感到有些可惜和悲傷。 至于他真正的目標? 解鈴還須系鈴人,擒賊需要先擒王。 蘇元自然明白這個道理,說到底,國家隊這長久以來的崩潰和壓抑都是因為雙方都心存善意,一方想鼓勵,一方想承擔,而將善意轉化成刀子引導人們互相殘害的,才是真正的劊子手。 既然知道了真相,蘇元就不可能再放任這種人渣在國家隊里逍遙,但那些人渣在國家隊里扎的根系太深太密,想要根根拔除,必然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還好蘇元自身秘密多,底牌也多,他師父送給他的系統,此刻倒成了他最大的倚仗。 回憶中的時間線緩緩推進,圍著他的眾人散開,“反派”出現。 蘇元撇了撇嘴,皺著眉再次迅速過了一遍呂良吉和他的交談,把重點整理了一下。 第一步,解釋自己之前沒出現的原因是在參加聯賽,暗示自己實力不俗,同時搬出紫微星的名頭一副久仰大名的樣子和自己套近乎。 第二步,見自己天真好騙一步步灑下誘餌引自己走向陷阱,迅速地以朋友互稱,介紹他的師門,邀請自己到他旁邊參觀他的訓練,并且說可以和師父一起幫他制定量身定做的訓練計劃,明里暗里暗示他現在的助教小林所作的決策并不靠譜。 然后便是蘇元同意,接著他起身道別離開。 若無例外,想必接下來的發展便會跟杜亦所講的張安睿的故事一樣,一步步用糖衣炮彈和溫柔陷阱引導蘇元自己走向深淵,最后事了拂衣去,手不沾一點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