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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槍成功打碎了貨車前擋風玻璃,路燈和貨車車燈相互輝映,一聲電閃雷鳴擊破長龍,轟隆隆一聲,空氣中彌漫著噼里啪啦的聲音。 貨車司機似乎是朝周慎揮了揮手,雨水遮了視線,周慎囫圇擦了把臉,生怕是自己看錯了。 事實是他并沒有看錯。 沒有了擋風玻璃,貨車駕駛室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那人安穩坐在高處,是他一手促成了這樣的事情,他竟還能從容不迫。 路燈的光打在他臉上,那雙眉眼清晰可見,還是從前那張臉,還是那么令人作嘔。 周慎怔愣一瞬,表情嚴肅,那人沖他揮了手,而后駕駛著那輛破爛不堪的貨車遙遙而去,消失在拐角處。 周慎失了力氣,手指一松,手里的槍掉落在地上的水洼里。 他終于支撐不了,緩緩跪在了地上…… 第25章 夜已深,警笛聲、救護車警報聲響徹長鳴,往市區武警總醫院駛去。 由于變故發生得太突然,大家誰都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出事警車被碾壓變形,眾人合力救出了警車上的傷員,盡管大家都很累,并且受到了極大的心理沖擊,然而沒有任何人放棄。 警車司機和坐在副駕駛座位的一名警員,因為警車車頭碰撞導致的凹陷變形造成了極大傷害,救護車趕到時兩人的呼吸都很薄弱。尤其是司機,他的胸膛插入一塊車皮碎片,意識和心跳都很薄弱,他的額頭、胸膛以及腿部都受到了重創,在送往醫院的路上斷了氣,不治而亡。 坐在副駕駛上的警員是個剛加入臨江市局的實習生,他年紀輕輕,一腔熱忱投入在工作崗位,卻在這次慘烈的車禍里也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鄭尋押送著謝老大坐在警車的后排,因為撞擊碰壁又沒有寄安全帶,謝老大整個人因為慣性飛了出去,整個上半身掛在了擋風玻璃破碎的車前,碎玻璃渣甚至劃破了他的肚皮,漏出了血跡斑斑的腸子…… 因為方便援救,他是第一個被救下的人,也是第一個被送往醫院的人,急診科醫生率先對他實施搶救,可是他的血氧飽和度一直在掉,醫生注射了腎上腺素,又對他進行了電/擊除顫,醫生拼勁全力,還是沒能保住他的性命,終于在他心臟驟停的一分鐘后宣布了他的死亡。 不幸中的萬幸,鄭尋活了下來。 他被送往醫院,因為過重的傷勢醫院很快做了專家會診,將他送進了手術室,終于在四個小時的手術中挽回了他的生命。只是他的傷勢嚴重,術后直接被送進ICU進行特別看護。 遭遇車禍的警車上坐著包括謝老大這個罪犯在內和三名警察,一共四人,僅僅只有鄭尋一人活命。 醫院急診科外停著四輛閃著警報燈的警車,參與救援的眾人疲累不堪癱坐在角落,他們眼中無神,手上、身上、衣服上或多或少都有沾上的鮮血。 然而他們一動不動,誰也沒有主動去清洗干凈,他們受了太大的打擊,那一刻他們好像并不是人民子弟兵,而是普通的孩子。 賀嘉收到對講機里來自周慎的消息時,第一時間率人緊趕慢趕奔過去支援,歷思凱昏迷,眾人七手八腳將他抬上警車。周慎身體癱軟,走路也有點晃悠,原本他執意要去參與救援工作的,隨行醫生察覺出了他的異常,果斷命令賀嘉讓他將周慎一道推上了救護車。 也是慶幸,救護車往醫院去的路上,周慎支撐不住,也昏迷了過去。 醫生快速對他進行了身體檢查,一邊搖頭嘆息,一邊跟身邊的實習醫生叮囑:“這人真行,出了車禍精神卻這么亢奮。你可記住了,越是這樣的病人,身體越容易出現問題,以后碰到這樣的病例一定記住讓他先躺下靜養,千萬不能任由他來,不然真出了事我們可擔不起責任……” “明白了”,實習醫生感激地點了頭。 刑偵副局長段長龍得知這次的突發事件后,連夜趕往武警總醫院探望鄭尋、歷思凱等人。他的頭上生了不少白發,因為睡眠不足熬出了黑眼圈,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 即使是這樣,在刑偵幾無人手可用的情況下,他乘坐警車率領手底下的技偵和特警,第一時間趕赴現場開展調查和取證的工作。 徐波和賀嘉奔波勞累,踱步在醫院的長廊里等待著傳來同事生的消息。 對于他們來說,這個夜晚漫長又難捱,他們堅守崗位,只因肩上扛著重擔。 第二天現場的取證工作結束,段長龍又下令徹查,并向全省發出協查通報,勢必要抓住惡意滋事、公然挑釁警察權威的貨車駕駛人。 由于車禍地是偏僻路段,一路上監控全壞,沒有監控錄像破案就增加了難度,段長龍雷霆發怒,一氣之下追究了臨江新區交警大隊的責任,辦事不力者統統被拉下了馬。 鄭尋和歷思凱已經脫離危險,眾人才放心回歸市局參與調查工作。徐波的狀態倒還好,可賀嘉就不太行了。一夜之間刑偵臨了大事,正支隊長受傷昏迷,鄭尋也還沒完全從危險中脫離,他精神頹廢之際,只能強做鎮定加入調查工作中。 歷思凱清醒已經是晚上了,賀嘉下了班不放心特地來病房看護,歷思凱清醒過來,他比誰都激動。 賀嘉小心翼翼扶著歷思凱坐起來激動道:“歷隊,你終于醒了!出了大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