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黎“嗯”了一聲。

    邊燼正在心算一道式子，被余火這么一問全打亂了，讓他有點心煩意燥。

    “看不出來？”

    余火瑟縮地后仰，歉意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br>
    連黎收回視線的時候余光無意間瞄到了姜琛衍，對方指了指門外。

    他說：“你繼續做，我去趟洗手間?！?/br>
    邊燼目送他出去，緊接著就看到姜琛衍也跟著一起去了，他放下筆，看到兩人并排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也起身向外走。

    那一頁的選擇題他都做完了，準確率百分百。

    ***

    姜琛衍看了眼周圍，又看了眼身后，確定沒有邊燼的熟人之后才問：“你咋跟他走那么近？”

    “誰？”

    姜琛衍皺眉，小聲地緩慢地說：“邊——燼?！?/br>
    “他在問我數學題目?！边B黎如實告知。

    姜琛衍無奈地一拍腦門，“你看他像學習的人嗎？他肯定就是看你是年級第一很不爽故意整蠱你的?！?/br>
    連黎說：“可是我是學習委員?！?/br>
    “你就說你也要學習，讓他去找任課老師?！苯⊙芎掼F不成鋼，“真的你這么優秀的人千萬別和他那樣的人走那么近！會被帶壞的！”

    連黎不解：“他沒對我做什么出格的事?！?/br>
    哦，告白那事他壓根沒當回事兒。

    “那不是還沒露出狼尾巴嗎？你看看跟他常在一起的那幾個，不說火箭班了，有幾個在尖子班的？”姜琛衍聲音又壓低了一些。

    “我跟你說，上學期末他把他們班英語老師揍了，但這事兒被壓下來了，只有在場的幾個人知道。這學期那老師就被調走了。學生打老師，這成何體統？”

    “你當時在場？”

    姜琛衍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愣了下，說：“沒有，我是聽人說的?！?/br>
    “人在傳遞消息總是會添油加醋，特別是這種八卦的消息?！焙竺娴脑掃B黎沒有繼續說，而是說，“我得回去背單詞了，還有十五個?！?/br>
    他一轉身就看到了邊燼，離他們倆只有兩米的距離，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他們的談話。

    連黎還沒動，邊燼倒是轉身大步回去了。

    看來是聽見了。

    連黎回到教室的時候邊燼已經開始繼續做題了，姿勢與剛剛如出一轍，他都要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看花眼了。

    邊燼見他回來了，拎起五三跟他說，“你看，我對了答案，全部都做對了。你真厲害?！?/br>
    一共十五個選擇題，他還特意換了紅筆批改，十五個紅勾勾。最后一道題還是一道高考選擇壓軸題，他也對了，不知道是蒙的還是真的會。

    連黎被夸得猝不及防，“沒有，是你一點就通?！?/br>
    邊燼誠心問道：“那我之后還能問你題目嗎？學習委員?！?/br>
    倒也不必加后面四個字，讓他都不知道該怎么拒絕了。

    “嗯，可以?！?/br>
    邊燼將自己的東西都搬回去，最后拿筆的時候他輕輕地說：“剛剛你們的對話我都聽到了，謝謝?！?/br>
    連黎不知道他謝自己什么，他并沒有幫他說話，只是在訴說自己的觀點。

    邊燼都已經回到自己位置上了，呆了沒有三秒他又忽地站起，搬著凳子再次坐到連黎身邊。

    “關于上學期那件事我想為自己澄清一下?！?/br>
    背著“catalogue”的連黎頓了一下，對上邊燼的視線，“嗯？”

    邊燼的眼睛是純粹的黑，但卻很亮，像是一方陽光下的硯墨。

    “首先我確實動手打了那個老師，也確實是因為我他才被調走的，但事情是他自己壓下來的?！?/br>
    “因為什么？”連黎其實對這件事并不關心，只是他覺得邊燼應該很希望他這樣問。

    邊燼湊到他耳邊說：“他正要猥褻班上一個女生，被我撞見了，所以我揍了他。但他爸是教育局的，所以事情被壓下來了，他沒有被通報，沒有被吊銷教師資格證，只是從夏川高中被調去了村里的小學?！?/br>
    “我向教育局舉報很多次，甚至向省里的教育局也舉報了，但都無果?！?/br>
    “那名女生不是第一次被他猥褻，她家是單親，沒有人管她，她精神早就不正常了，如今輟學了，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br>
    連黎雙眼逐漸睜大，聽到最后雙手捏得死緊，指甲陷進rou里，骨節泛白，他極力止住聲音中的顫抖。

    “謝謝你?！?/br>
    作者有話要說：　　題目來源于百度～

    不是故意把題目的“<”符號寫成“小于”湊字數的，而是晉江非得判定我這樣為含有html的鏈接，放不出來，讓我很是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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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不可直視的神明

    周六連黎難得能早上八點醒，奧數班早上九點開始，他坐公交車只要半個小時。

    正要出門的時候碰到周思潔上夜班回來。

    “媽，你回來了?！边B黎退出門口讓周思潔先進來。

    周思潔滿臉疲憊，將散落在耳邊的頭發勾到耳后，他們家住在六樓，她氣有些喘，精神也有些恍惚。

    “嗯？哦，你要去補習班了？”

    連黎給周思潔倒了杯溫水，往里面加了一勺蜂蜜。

    蜂蜜是李奶奶送的，說是鄉里的野生蜂蜜，她兒子自己采的，不要錢。但是兒子給她帶了三大罐，她吃不了。她分成了八小罐，給了連黎一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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