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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湯知夏,你想拯救你自己嗎?” 湯知夏說:“沒有,我來之前什么都沒想,只想找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好好散散心?!?/br> 鐘星惟扭頭望著他,“你跟別人不一樣,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你只要相信我就好?!?/br> “那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只要你說,我什么都幫,需要我做什么?” 湯知夏雙手枕于腦后,想,我又何必為難他,于是他壓下心底話,說:“幫我拍照張吧?!?/br> 他坐起身,笑著對鏡頭比了個“耶”的手勢,那笑容晃得鐘星惟眼睛痛,心痛。 又陪鐘星惟在西藏待了一周,兩人一周返程。 返程的飛機上,望著窗外機翼劃破云層,將云海分為兩半,湯知夏想,唐醫生的“戒斷療法”對他真的很有效,他愛鐘星惟成癮,比煙癮毒癮更甚,愛得沒有自我,愛得痛苦不堪,想要找回自我,首先要戒斷這份愛。 湯知夏搬回了下樓美老房子,又重新開始找辦公室,人總不能一直頹下去,總得找到人生的價值,人生不只是只有愛情,還有事業,朋友,鮮花,和明天早上要吃的早餐。 他的人生中也可以沒有鐘星惟。 第47章 一年后的再見 作者有話說:周末愉快,后面基本是甜的了…… 鐘星惟翻著日歷,9月30了,距離他上一次見湯知夏,已經是429天之前的事了,確切的說,是湯知夏單方面沒見過他,他有遠遠看過湯知夏無數次。 那是從西藏回來后的一周,返程路上湯知夏表現的與平常無異,回來后的一周鐘星惟去下樓美找湯知夏,湯知夏給他煮了碗面,告訴他,他要開始新的生活了,鐘星惟問他們還能經常見面嗎? 湯知夏笑著說當然可以,我們永遠是朋友。 可他們都明白,他們不可能像沒挑明心意前那樣以朋友的身份相處了,只是誰都沒說破,一個不忍,一個不想。 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鐘星惟從西藏回來后,面對著馮念春的再次催婚,直接當著全家人的面出柜了,直言這輩子不可能跟女人結婚,無心也無力。 當時鐘父喝多了幾杯,他向來把孩子當朋友,沒半點長輩架子,帶著醉意問:“無心無力是什么意思?現在醫學發達,不要諱疾忌醫,去醫院檢查檢查?!?/br> 馮念春最怕的就是家人知道鐘星惟性取向的事,她一個人瞞的多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見狀趕緊扯開話題:“別聽你兒子胡扯,他就是還沒玩夠,等遇到他喜歡的姑娘就不會了?!?/br> 鐘星惟一股氣憋了很久了,當下口無遮攔:“無心也無力的意思就是,對女人不感興趣?!?/br> “什么?什么意思?”鐘父問。 鐘星惟豁出去了,深吸了口氣,“我喜歡男人,爸,我是個同性戀?!?/br> 當時jiejie姐夫一家也在,jiejie當場呆住,姐夫還以為他開玩笑,大笑著說:“現在人都喜歡這樣開玩笑,我們公司那幾個哥們兒也是,見著女孩兒一句葷話不敢講,對著男士動手動腳?!?/br> 鐘星惟又補刀:“姐夫,不是開玩笑,我是個同性戀,有喜歡的人了?!?/br> 馮念春沖著鐘星惟喝道:“你胡鬧能不能看看場合?” 鐘父似乎是明白了:“兒子,你跟爸說說,你喜歡男……你喜歡同性,是認真的嗎?” 鐘星惟有些慚愧了,他沒有想要傷害父親的意思,可話都說出去了,收也收不回來了,他說是,喜歡男人很久了。 鐘父沉默了許久,才說:“這不是病,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自己也控制不了,兒子,你怎么不早說?” 馮念春當下瘋了,站起身指著鐘父鼻子:“老鐘,有你這么教育孩子的嗎?什么沒辦法的事,明明就能改,只要是人都有辦法糾正,只是時間問題心態問題,你怎么能這么縱容孩子?” 鐘父勸她:“這不是縱容,這是實事求是,這要能治,世界上早沒同性戀了,你沒看新聞嗎?新聞家長為了這種事逼孩子走向極端的事還少嗎?” 馮念春一改往日端莊,變得歇斯底里,一拍桌子:“行,你只做好人,這些年你從來沒管過兩個孩子,成績好就是你的功勞,教育的不好的地方就是我這個當媽的錯,那我問你,你兒子喜歡男人,是不是也是跟你學的?” “你這又是胡說什么,當著孩子的面……” 馮念春尖叫著打斷他:“我胡說?我胡說什么了?你敢說你跟你的好哥們沒相好過?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你跟你的好哥們也成了你嘴里說的同性戀吧?” 鐘父的酒杯滾落在地,人跟著順著椅子滑下去,捂著胸口喘不上氣:“你、你、你這是……” 混亂中鐘星惟極力保持著冷靜撥打了醫院急救電話,去了醫生,鐘父被診斷為酒后突發腦溢血,導致血管破裂陷入昏迷,幸好搶救及時保住一條命。 全家人等了一晚上,人終于醒了,卻是半植物人狀態,胸腔部分以上能動,其他部位完全使不上力。 當天鐘星惟便帶著鐘父前往外國做康復,馮念春跟了過去,她那句純屬無心之過,那根橫在她心底的刺時不時扎一扎她,一不小心被她挑到明面上來說了,懊悔不已,但她把這一切都歸咎于湯知夏,她像瘋了一樣阻止鐘星惟見湯知夏,聯系也不行,甚至不能聽到“湯知夏”三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