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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鐘星惟合上筆記本電腦,“還有哪里不舒服?頭痛不痛?鼻子塞不塞?餓不餓?” “想喝水?!?/br> 喝完水湯知夏問:“雨停了嗎?” “沒有,還在下?!?/br> “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了,從昨晚到現在?!辩娦俏┱f。 “雨停了你要告訴我,我要去找石頭?!?/br> 鐘星惟嘆了口氣,掏出一串石頭遞給他,“我幫你找到了?!?/br> 湯知夏接過,石頭看上去很新,上面沒有字,串石頭的繩子也是新的,難道是他記錯了? 鐘星惟主動解釋:“繩子太臟了,我換了,在那里只找到這三枚石頭?!?/br> “我知道了?!?/br> 湯知夏小心的收好石頭,又躺了回去。 閉眼躺了幾分鐘,摩擦著石頭,還是說了出來:“鐘星惟,這是你昨晚熬夜磨出來的石頭吧,根本不是我要找的那串?!?/br> “不是?!?/br> “手伸給我?!睖恼f著拽過他的手,手上的泡還在,“這是什么?你不要告訴我是打鍵盤磨起的泡?!?/br> 鐘星惟不說話了。 湯知夏松開他的手,又說:“你有空了去醫院看看腦子吧,你這樣自我感動式的付出,只能感動你自己?!?/br> 奇怪,為什么說完這句我這么難過。 鐘星惟看著他,抬手拭去他眼角的淚,“不能感動你,那你哭什么?” 湯知夏都不知道自己流淚了,剛剛那句脫口而出時眼淚跟著冒出來,真的不是他想哭,他抽出紙巾按在眼睛上,吸吸鼻子,“我這是想打噴嚏打不出來,眼淚是被逼出來的?!?/br> 鐘星惟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顆椰子糖,剝開放到湯知夏嘴邊,“吃糖?!?/br> “你為什么總是隨身帶著椰子糖,自己又不吃?” “我吃了有人會生氣,椰子糖是他的?!?/br> 湯知夏搶過一顆,剝開塞進了鐘星惟嘴里。 口腔里的甜緩緩綻開,好像沒那么難過了,這串石頭就留著吧,有刻字的那串等天氣好了再去找。 第16章 被扔掉的話劇票 作者有話說:別扭的孩子 湯知夏被雨這么一淋,復診的事又耽擱了一周。 重新約的時間在下周三。 一大早鐘星惟煮好粥催湯知夏:“湯知夏,你還想在洗手間躲多久?再不快點醫生要下班了?!?/br> 湯知夏本能的抗拒去醫院,可以給醫生打電話,可以加醫生微信,就是不想去醫院,不想聞消毒水的味道,不想看見醫院一張張憂心忡忡的臉,不想被醫院悲傷的情緒感染。 “你再不出來我直接進去了?!?/br> “來了來了,”湯知夏按下馬桶沖水鍵,“鐘星惟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煩人,特煩人?!?/br> 鐘星惟當作沒聽見,盛好粥等他。 去往醫院的路上,鐘星惟開著車時不時扭頭觀察湯知夏,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雙手扣著安全帶,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撞擊著后座。 經過大劇院時,他停了下來,降下車窗盯著大劇院看,看得咬牙切齒,一臉猙獰。 鐘星惟小心翼翼地問:“想什么呢?” “不知道,”湯知夏關上車窗,說:“沒想什么,一看見大劇院火氣冒就了出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生氣,難過,委屈,一起冒了出來,也不知道我之前看過什么劇留下這么重的心理陰影?!?/br> 鐘星惟沒再說話,從置物盒里抓了一把椰子糖給他,“吃糖嗎?” “不吃?!?/br> 說是不吃,他還是接了過去,很自然的剝開一顆扔進了嘴里,nongnong的椰子味在口腔綻開。 快到醫院時湯知夏突然出聲:“我想起來了!” 鐘星惟嚇了一跳,“想起什么了?” “我在大劇院門口跟你吵過架,你單方面跟我冷戰了很久?!?/br> “沒有冷戰?!?/br> 湯知夏眼睛看著外面,自顧自的說:“好像是高二寒假,那天是大年初三,我說帶你去大劇院看演出,誰知道在劇院門口遇到一個女同學,那女生沖上來向我表白,好像還親了一下我的臉?!?/br> 鐘星惟接著他的話說:“你推開了她,拒絕了她?!?/br> “對,我拒絕了她,但你生氣了,你一直把我往她身邊推,說把票讓給她,讓我跟她一起去看,后來我們都沒看成,你跑了,我把票扔了,還發了條朋友圈,鐘星惟,你好別扭啊,你明明不想我跟那女生挨太近,卻又使勁把我往別人身邊推?!?/br> 醫院到了,鐘星惟他說完到停車場一路沒再說過話,等下了車,莫名的來了句:“原來是別扭啊,原來,你當時也是想看那場演出的?!?/br> “你說什么?”湯知夏沒太聽清。 “我說,我們再找個時間一起去看話劇吧?!?/br> 湯知夏猛搖頭,“不了不了,不看了,想起大劇院三個字都有點難過,不要看了吧?!?/br> 鐘星惟很認真的認錯:“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跟你冷戰,應該把票撿起來追上去我們一起看?!?/br> 湯知夏不知道他為什么道歉,只是木訥的附和:“對,就是你的錯?!?/br> 陳醫生給湯知夏例行檢查完,又問了一些聽起來很常規的問題,“睡眠怎么樣?” “還行吧,一天四五個小時?!?/br> “飲食怎么樣,胃口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