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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昱臣緊隨其后下車,走過來站在他身邊,淺笑著道出原委:“這是我父親?!?/br> 余白聞言,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一時間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費了好大勁才忍住沒扭頭逃跑。 他臉頰憋得通紅,朝祝文斌猛地鞠了一躬,脫口而出:“爸爸,對不起?!?/br> 然后周圍又安靜了。 余白又倒抽一口涼氣,懊惱地咬了咬嘴唇。 叫得這么順口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 祝文斌倒是很快爽朗地笑了,慈眉善目地點頭應他:“哎好,快進來吧?!?/br> “走吧?!?/br> 祝昱臣一臉淡定地虛攬住他的后腰。 余白一顆心緩緩落下來,被祝昱臣帶著走上臺階。 那位美麗的女士把祝文斌扶回客廳后,才回頭親切地開口:“昱臣,小白喜歡喝什么?” 祝昱臣:“牛奶就好,謝謝媽?!?/br> “好,帶小白去坐吧?!碧K蘊秀女士溫柔地笑笑,轉身在保姆的陪同下去了廚房。 祝昱臣點頭,轉身看向余白時,只見他瞪著一雙大眼睛,薄唇微啟,好像又受了不小的沖擊。 “怎么了?”祝昱臣低頭詢問。 余白回神,磕巴著搖頭:“沒、沒什么?!?/br> 祝昱臣卻明白過來,眼底帶笑道:“我是親生的,我父親四十歲成家,我媽是他的第一任妻子?!?/br> 余白:“……” 原來祝昱臣是老來子,而祝家夫妻似乎還是忘年戀,有這么特殊的家庭結構,為什么不早點和他這個合作對象交代? 害他白白丟了這么大的臉。 望著祝昱臣眼底那抹促狹的笑意,余白沒忍住瞪了他一眼。 祝文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遠遠瞧見小兩口剛進門就打情罵俏,捂住嘴輕咳了一聲。 距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他看著兩人道:“昱臣,帶這孩子在家里四處轉轉?!?/br> 祝昱臣點頭應下,帶著余白穿過側面的小花園,走進另一間小獨棟的底層。 這是一個四面裝著單面玻璃的陽光房。 “這里是我以前學習和練習的地方?!弊j懦冀忉尩?。 余白簡單環視了一圈,偌大的空間里,有排滿書籍的書架、擺了好幾臺電腦的書桌、掛滿獎狀和獎牌的展示墻,甚至還有拳擊臺和各種健身器材。 “你可以四處看看?!弊j懦己孟癫⒉唤橐庥喟浊秩胨乃饺祟I域,說道,“我去替你拿牛奶?!?/br> 余白被對面那滿滿一墻的獎狀和獎牌吸引,不走心地點點頭:“好,謝了?!?/br> 原來祝昱臣十二歲的時候還參加過市里的游泳比賽,而且拿了冠軍。不僅如此,他還拿過奧數、計算機、書法和英語的各種技能大賽的獎。 余白脖子仰得發酸,也沒能把全墻的獎狀看完。 他不禁咂舌,祝昱臣小時候一定沒有童年吧,真可憐。 大致瀏覽完展示墻,余白踱步到琳瑯滿目的書架前。 一人多高的實木書架,擺滿了琳瑯滿目的書籍,大多都是全英文的專業書,只有一本《霍亂時間的愛情》余白能看懂書名。 他踮起腳,去最上一層書架上取書,卻沒注意到一個擺在書前的小相框,隨著他取書的動作掉落了下來。 余白一驚,慌亂中伸手去接,恰好把相框抱進懷里。 他低頭,對上相框里穿著校服的祝昱臣的臉。 照片里的祝昱臣居然在笑,而且還笑得那么陽光。 余白好奇心大起,把《霍亂時期的愛情》隨手放在一旁,拿著相框端詳起來。 相框很新,連表面的塑封都沒有拆開,但背后的拍攝時間卻顯示是十年前。 那時候祝昱臣應該在上高中,模樣比現在稚嫩許多,身上的校服干凈整潔,臉上的笑容和余白現在所見的禮貌疏離全然不同,而是充滿了真實和親切。 祝昱臣旁邊還有一個同樣穿著校服的男生,比他矮一些,皮膚很白,笑得很靦腆。 是他的同學或者是朋友嗎? 余白擰著眉陷入思考。 這時,門口傳來了一聲輕咳,祝文斌不知何時站在了陽光房門口。 余白回神,扭頭見祝文斌獨自一人,便想要上前攙扶他。祝文斌卻擺擺手,獨自拄著拐杖走到他身邊。 “?!庇喟子行殡y地囁嚅一聲,“爸?!?/br> “嗯,別緊張,昱臣和他媽說說話,我來看看你?!弊N谋簏c點頭,目光落在余白手里的相框上。 余白撓撓頭,想把相框放回去:“剛剛不小心被我從書架上弄下來了,我放回去?!?/br> “沒事?!弊N谋髤s伸手把相框拿回去,自顧地說了一句,“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是我當時沒留意?!?/br> 余白沒太聽明白,就見祝文斌把相框倒扣在了桌面上,顯然不想繼續談這個話題,于是他也沒再問了。 陽光房外是祝家別墅的大花園,種著各種余白叫不上名字的花,有人穿梭在花叢里打理著。 祝文斌目光落在遠處的植物上,和余白聊起天來,他緩緩道:“我老來得子,小時候對昱臣要求過于嚴格,導致昱臣這孩子感情遲鈍,一直到高中才告訴我們他的性向,這些年也一直沒見他和誰談過感情,我們兩家有些生意上的往來,往后婚姻關系如果公開,必定會有閑人談論你們的婚姻性質,但你要相信,昱臣為人沉穩內斂,他不會莽撞行事,他能和你走到結婚這一步,必定是有感情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