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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簡風繼續補眠,蘇時清做好飯才叫他,明明住在一起才一周,簡風卻好像已經跟他生活了很多年,平淡,安心,無波無瀾。 “阿時,我搬過來跟你一起住吧?我是說同居?!焙嗭L咬著筷子問,他向來有什么說什么,也沒想過若是蘇時清愿不愿意,他覺得蘇時清一定是愿意的。 蘇時清給他剝蝦的手抖了抖,從決定跟簡風在一起的第一天他有就這個想法,只是怕簡風不同意,怕簡風嫌棄跟他在一起悶,“好啊,明天去幫你搬東西?!?/br> “不用,晚上還有別的事做,你明天還要上班,我又沒事做,自己去搬?!?/br> 第二天簡風打電話約劉暉和何若元,十一點了兩人都還沒起床,三人約好在市區最高檔的一家餐廳見面。 何若元倒是對簡風搬去跟蘇時清住絲毫不意外:“你戀愛腦,早料到你會搬了,只是你搬過去了我還能找你玩嗎?” 簡風吃著北極貝,“晚上不能,白天可以找我?!?/br> 劉暉鄙視地看了眼簡風:“白天找你做什么?找你跟我們躺一起睡覺?前兩天叫你出來訓練摩托車你都不來,還能叫你出來做什么?” 簡風沒話反駁,白天除了戶外活動,他們幾乎都在睡覺,三人都沒正經工作,劉暉專業職業賽選手,有比賽的時間段閉關訓練,沒比賽的時候晚上幾乎都泡在酒吧或玩游戲,白天都在睡覺,何若元倒是要經常去父親公司幫忙,白天約不出來。 “該不會是你那個蘇醫生不讓你跟我們混吧?”劉暉問。 “沒有沒有,是我自己怕打擾他,他們做醫生的都辛苦,我怕吵到他?!?/br> “那你就不要搬過去了,簡風,戀人之間還是適當有點距離感的好?!?/br> 簡風當作沒聽見,下午把要用的東西全搬進了蘇時清的房子,兩人正式同居。 這大概是簡風過的一段最樸素的日子,每天除了吃,睡,玩手機,沒半點事做,蘇時清會幫他安排好生活上的一切,明明很忙還是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 起初還好,一個月后簡風漸漸開始煩躁,實在是太無聊了,白日里朋友一個都約不出來,即便約了何若元出來,也只是陪他吃頓飯隨便逛逛,簡風開始懷念之前的生活,追蘇時清時期的生活,好像那種狀態才是他一直想要的,不無聊,不孤單,心里惦記著一個人,回家還有一堆朋友。 周五,簡風還是找到劉暉,跟著他一起到了訓練場,訓練場來了幾個新人,教練和從前的車友們都圍著新人噓寒問暖,就連劉暉都被新人的車吸引過去,聊完車他們又聊前幾次的比賽和比賽上拿獎的車手,簡風一句話都插不進去,全是他沒參于過的。 默默遠離群體,簡風一個人坐在看臺,委屈感油然而生,莫名感覺自己融入不了先前的世界,又忍受不了現在的生活。 回去的路上簡風買了幾瓶酒,喝完倒頭就睡,蘇時清拎著他喜歡的點心回家時,家里黑燈瞎火,茶幾東倒西歪滾著幾個空酒瓶,屋內散發著nongnong的酒氣。 蘇時清看著和衣倒在床上的簡風,輕聲喚他:“簡風,怎么喝這么多,喝多傷肝?!?/br> 簡風倒也沒醉,只是不想動,挑起眼皮看了眼蘇時清,憋屈了一整天的情緒霎那間爆發,語氣不耐:“你能不能別管我啊,煩的要死,我想喝就喝!”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每天待在家哪兒都沒去,能有什么事,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我討厭死這種生活了,無聊透頂!” 蘇時清愣怔了許久,沉默地去打水給簡風洗臉洗手。 簡風吼完翻了個身借著酒意睡了過去,蘇時清坐在床邊盯著他后背看了很久。 翌日,簡風醒來餐桌上依然放著蘇時清不知道幾點起來煮的早餐,還有一份醒酒湯,昨夜記憶慢慢回攏。 好像蘇時清并沒做錯什么,無端端受了一頓責罵。 晚上,蘇時清回家簡風奔上去摟著他脖子道歉:“哥,對不起啊,我昨天喝得有點多,如果說錯話了,你別生氣,要是實在生氣你打我兩下好不好,我真的無心的?!?/br> 蘇時清揉著他腦袋,“我沒生氣,是我沒照顧好你的心情,你跟我在一起,我是離你最近的人,你有小情緒不對我發還能對誰?” 睡覺前蘇時清斟酌著問簡風想不想出去找份工作,一個人在家難免無聊。 簡風扔掉手機翻坐在他身上:“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家很廢???” “不是,”蘇時清攬著他坐起身,像抱孩子似的輕拍他后背,“我只是提個建議,主要看你,你不想去我也不會逼你,我有個朋友,藥品公司主管,昨天在醫院碰到了他,聽他說起公司擴大業務需要大量人才,你想不想去試試?” 簡風悶聲應他:“能不能給點時間,我沒出去工作過,不知道該怎么融入職場,給我點心理準備?!?/br> “好,不要有壓力,我沒有逼你的意思?!?/br> 真的沒有逼他工作的意思,就算簡風一輩子不工作蘇時清也能養得起他,只是不想簡風浪費時光,待到年老時回首青春后悔沒能好好學習好好工作,也不想簡風出去玩極限運動。 上周醫院開了個專題講座,主題是《截癱病人護理方法》,這類患者心理和生理承受著雙重壓力,由于長時間臥床,生活不能自理,短期內看不到明顯的治療效果,還要忍受患肢痛,過得生不如死,專題十個病例,其中四個是曾經的極限運動好愛者,玩跑酷的,跳傘的,賽車的,其中有一個患者半開玩笑地說了兩句話,“玩得好一身灰,玩不好一盒灰”,“我有腿的時候比他還要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