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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通,你長這樣,怎么會沒談過對象?!毙香笸兄掳?,眼神像掃描儀,從邵峙行的眉眼細細打量到脖頸,“媒婆快把你家門檻踩塌了吧?!?/br> “沒有?!鄙壑判胁惶氪罾硇香蟮臎]話找話,他拆完蟹沒事干,夾起一塊排骨放進嘴巴。 邢泱一口一口吃菜,邵峙行慢騰騰地問:“你為什么不找?” “麻煩?!毙香笳f,“我是工作狂?!彼α讼?,“比起談戀愛,我更喜歡聽明星八卦。大家猜測許久的事情,我早就知道,有種優越感?!?/br> 實習到正式工作,到現在已經五年,邢泱見過身家上億的演員在別墅里開群交派對、熒幕前恩愛的夫妻后臺冷淡如冰、勾肩搭背的好朋友追名逐利反目成仇。觀眾以為的驚鴻一瞥,不過是爬滿虱子的皮草披風,充滿黑色幽默。 鏡頭和閃光燈的交錯下,邵峙行這樣的人顯得頗為珍貴,表里如一的純粹。邵峙行不是一張白紙,他是透亮的湖水、瑩潤的翡翠、濃重的夜色,是世間一切不摻雜質的事物。 酸辣湯上桌,邢泱替邵峙行盛了一碗湯,放在對方手邊,說:“上次陶通酒駕,你在記者堆里看我,是不是想敲我悶棍?” “我想了好多?!鄙壑判姓f,“敲你悶棍,套你麻袋,給你車胎放氣?!?/br> “……”邢泱給自己盛一碗湯,“那你今天在車庫等我,是為了給我車胎放氣?” “我不是沒放嗎?!鄙壑判姓f,他舀一勺湯緩慢地喝著,“你不請我吃飯我就放氣?!?/br> “說到這個,你從哪兒學會的抽煙?”邢泱問。 邵峙行不說話了,他像做錯事一樣攏緊湯碗,悄悄瞄一眼邢泱的臉色,把頭埋進碗里專注吃飯。 邢泱簡直被他這番做派氣笑:“說話,我又不能把你怎么的?!?/br> 邢泱確實不能做什么過激的事懲罰他,但邢泱故意在床上折騰邵峙行那叫一個嫻熟。 見邵峙行死犟著不說話,邢泱從鼻腔中哼出一聲:“反正早晚你都得說?!?/br> 能拖一天是一天,邵峙行在心里加上一句,他扒拉干凈米飯,打個飽嗝,說:“吃飽了?!?/br> “走吧?!毙香竽闷鹜馓缀蛙囪€匙,起身結賬離開餐廳。 開車送邵峙行的路上,邢泱說:“你不用擔心升職的事,霍建斌被我騙多少回了,不差這一次。他心寬,看在你給我添這么多次麻煩的份上,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卡你的升職?!?/br> “謝謝?!鄙壑判姓f,比起升職,他更關心等會兒一起看電影的事,他問:“去我那?” “不然去哪?”邢泱斜睨他。 “我那太小了,你坐不開?!鄙壑判姓f,“可以去酒店?!?/br> “就去你那,坐床上挺好的?!毙香笳f,“有人走來走去的時候,你總是緊張,夾得我很舒服?!?/br> 邵峙行瞪大眼睛,指尖沁出汗液,他雙手交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很可愛,搓扁揉圓怎么欺負都可愛。 邢泱眼疾手快地找個車位停進去,拔出車鑰匙放進口袋,解開安全帶。 邵峙行下車,和邢泱并排走,他說:“我怕你無聊?!?/br> “什么無聊?”邢泱問。 “我覺得你是個喜歡新鮮感的人?!鄙壑判姓f,“而我好像……” “自信點,你就是我的新鮮感?!毙香笳f,至少目前是,和邵峙行相識大半年,他仍沉浸在欺負邵峙行的游戲中,像穿梭于森林中狩獵一頭雄鹿,循著華美的鹿角找到一片洞天福地。 推門進入狹小的房間,邢泱順手關上門,邵峙行說:“你坐會兒,我調一下投影儀?!?/br> 邢泱摁亮手機屏幕查看時間,說:“不早了,我們先干正事?!彼麚七^邵峙行的腰,將對方一把攏進懷里細細吻著,“跟我仔細說說,有自己玩嗎?” “沒、沒有?!鄙壑判蟹鲋香蟮募绨蛘覀€舒服的位置,誠實地說:“有時候晚上會想你?!?/br> 邢泱仰起頭,露出干脆利落的下頜線和優美的脖頸:“親我?!?/br> 邵峙行依言照做,他手臂搭在邢泱的肩膀,從游刃有余到驚惶無措,像只被撓到尾巴根的貓咪發出短促的氣聲,最后只剩下滑過眼尾的淚水。他溫順地被邢泱壓制在下,后背肌rou緊繃,邢泱低聲在他耳邊說:“這段時間我沒有找別人上床?!?/br> 說實話邢泱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說這句話,也許想給邵峙行一點安全感,這不是邢泱的日常作風。安全感于邢泱而言,是最無用的東西,他總要走,離別隨機發生在未來無數個節點,現在的親密相擁不過是虛幻的快樂。 像酗酒嗑藥,性同樣使人沉溺迷醉,邢泱吻在邵峙行的耳尖,權當自己色迷心竅,言語混亂。 邵峙行心頭一顫,他睜開濡濕的睫毛,伸手抓住邢泱的手腕,緊抓不放,像條缺氧的魚,撲騰兩下,趴在床上不動了。 邢泱還記著邵峙行不告訴他學抽煙的原因,便是往死里折騰。邵峙行被他弄得受不住,吞吞吐吐地交代:“自學的、唔,真的是,是自學的,你別……啊嗯?!?/br> “你就不能學點好?!毙香蠛掼F不成鋼,“我都開始戒煙了,你上趕著學?!?/br> “還不是因為你騙我!”邵峙行氣得直推邢泱,剛鼓起的硬氣被戳了一下,頓時軟了腰,他放棄掙扎,攤在床上直挺挺地瞪著天花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