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堂燕聳肩：“你不就是想找個兩全的辦法，我和顧爽搏斗，我把顧爽殺了，就會因故意殺人進監獄。顧爽把我殺了，她是精神病人，證詞不作數，沒法把你供出來?！彼聪蝾櫵?，指了指匕首，“它給你，隨便吧?！?/br>
    顧爽是個偏執型精神分裂癥患者，她只是偏執，不是傻，她的視線黏在謝堂燕身上，像面對深愛多年的戀人，她走過來，冰涼的手指貼在謝堂燕耳邊：“你愛我嗎？告訴我你愛我，我就把他殺了?！彼幧难凵裢钢畾?，像一條美人蛇。

    形式陡然翻轉，謝英回本想留下來看場斗獸戲，沒想到自己被卷了進去。

    此時此刻，只要謝堂燕承認自己愛她，便勝券在握。

    謝堂燕說：“不?！?/br>
    謝英回驚訝地看向謝堂燕，謝堂燕吊兒郎當地說：“抱歉，我心里有人了?！彼柤?，似乎并不把生死看在眼里，他甚至有興致引用一句土味名言，“生死看淡，不服就干?！?/br>
    顧爽并非講理的正常人，她的腦回路儼然清奇，聽罷，她沒有發火，眼球來回轉著，最終鎖定在謝英回身上：“是他嗎？”

    “？”這下謝堂燕也沒法控制這個棘手的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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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庭珩乘電梯下樓，電梯門打開，李晁恩出現：“你去哪？”

    “海豐區公安分局?！狈酵ョ裾f，“我開車去?！?/br>
    李晁恩眼瞳略深，他說：“我跟你一起?！?/br>
    “好?！狈酵ョ耥樖謱④囪€匙扔給李晁恩，“你開車?！?/br>
    下午五點二十，兩人到達海豐區公安分局，方庭珩走進大廳，逮住一個男警察：“您好，我找南宮女士?！?/br>
    整個公安局，姓南宮的就一個人，男警察問：“您有什么事嗎？”

    “我叫方庭珩，有預約的?！狈酵ョ裾f，“勞煩幫我轉告她?！?/br>
    “好?！蹦芯齑饝?。

    等了一會兒，南宮嫻出現，穿著一身休閑服裝，挺拔如松，猶見軍人風范。她走路的速度快，虎虎生風，站定在方庭珩身前，打開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我剛找到的，你看看?！?/br>
    “好?！狈酵ョ窀蠈m嫻進入會客室，打開電腦查看監控錄像。

    正看著，南宮嫻問：“你和這個，謝堂燕，談多久了？”

    李晁恩的手指微頓，不動聲色地坐得離方庭珩遠一些，老板的對象，要保持距離。

    “很久了?！狈酵ョ裾f，談戀愛只有兩天，但他覬覦燕子很久了。

    手機鈴聲響起，李晁恩說：“抱歉?！闭酒鹕碜叩介T外接電話。

    不一會兒，李晁恩回來說：“邊董調來兩架直升機，關于空中管制手續已經辦好，南宮女士一起去嗎？”他斟酌片刻，將條件說得更誘人一些，“抓住一個預謀殺人的高官能拿幾等功？”

    “嫻隊?！币粋€警察敲門。

    “進?！蹦蠈m嫻說。

    “王局已經批準了申請表，什么時候出發？”警察問。

    南宮嫻看向李晁恩：“現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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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堂燕非常冷靜，他死過一次，更懂得越到生死關頭越要保持清醒的道理。他下午兩點離開金豐茶樓，如果李峰聽懂了他的暗示，邊修平和李晁恩的效率足夠高，這時候倉庫外應該布滿了荷槍實彈的警察。

    接下來，他盡力拖延時間就好了。

    顧爽是個難以控制的精神病，謝堂燕對她基本沒有期望，這姑娘是個可憐的棋子，謝堂燕卻不想做全謝英回的局。

    “你覺得你帶的兩個人能保護你？”謝堂燕說，他輕易看透了謝英回的把戲，“你帶他們來，只交代了守倉庫和開車的事，你根本沒有提殺人的事，不然他們就成了你的幫兇?！敝x英回是政界的人，不是混黑的，全憑利益聯結的情誼，根本到不了肝膽相照的地步。沒有人蠢到親自殺人斷送自己的政治前途，謝堂燕對這一點十分篤定。

    “所以，”謝堂燕說，“你唯一沒料到的是，顧爽不會殺我?！?/br>
    “我們明明說得好好的?！敝x英回看向顧爽，“你說你愛他，愛到想砍掉他的頭，喝他的血?！?/br>
    “是不是你？”顧爽還停留在剛剛謝堂燕說“心里有人”的邏輯中，她的眼睛布滿紅血絲，“是不是你奪走了他的注意力？！”

    謝堂燕站在兩個人身旁，看他倆雞同鴨講，有點頭疼，他開口：“等……”

    謝英回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伸手拿起茶幾上的匕首撲向謝堂燕，顧爽眼神微凝，她全部心神落在謝英回身上，出手速度極快打偏了謝英回手中的匕首。匕首擦過謝堂燕的臉頰，落在地上“叮當”一聲。

    謝堂燕臉上多了一道血痕，不深，卻礙眼，這激怒了顧爽，她像一頭護崽的母獅，嘶吼著朝謝英回揮拳。顧爽不如謝英回高，力氣也沒有謝英回大，但是她沒有理智，她用盡所有力氣，將謝英回撞倒在地，騎在謝英回身上掐住他的脖子。

    真的要鬧出人命了，謝堂燕抓住顧爽的手腕：“顧爽，顧爽，看著我，你要把他掐死了?！?/br>
    顧爽呆呆地看著謝堂燕。

    謝堂燕輕聲慢語，仿若哄個小孩子：“你松開手，我把他綁上?！彼囂街_顧爽的手，將被掐得翻白眼的謝英回翻個身，在地上撿了一條麻繩綁住他的手腕。

    倉庫一陣直升機降落的聲音，擴音喇叭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放下武器，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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