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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憂看他那模樣覺得好笑,抬起空著的那只手在他后腦勺上撫了一把:“我們顧爺連北極的極光都看過了,還稀奇這黃土地上的大白菜呢?” 顧仇睨他:“當我見識短行了吧?!?/br> 習憂摸了下鼻子:“那不敢?!?/br> 十二月的北方天寒地凍,顧仇對這院子感興趣是真,怕冷也是真,目光掃著院子,腳卻直往屋里邁。 外婆早上打電話給習憂的時候,聽到習憂那邊人聲嘈雜,知道他今天忙,而習憂也沒說會過來,所以當她聽到有人撥開門簾,接著從外屋傳來一聲熟悉的“外婆”時,是真開心壞了。 老太太吊了一上午的水,燒已經退下去了,只偶爾咳嗽,這會兒正坐在房間的炕床上看電視,哪哪都愜意。聽到外孫的聲音,更是覺得什么毛病都沒有了。 她高興地“欸”了聲,說:“這兒呢這兒呢?!?/br> 邊說邊掀開被子,就要從床上下去,習憂的聲音越發近了,就響在門外。 “外婆,我進來了?!?/br> “進來進來?!?/br> 老太太剛爬下床,房間的門簾被掀開,習憂走了進來,手還維持著撥開門簾的動作,說:“外婆,我今天帶了個朋友過來?!?/br> 老太太好奇地往門口的方向一瞧,一顆腦袋先探了進來。 “外婆好?!鳖櫝鸫蟠蠓椒降刈吡诉M來,臉上掛著習憂都沒怎么見過的笑容。 老太太眼睛一亮,頓生喜愛:“小伙長得太俊了!” 顧仇毫不客氣地接話:“還行,也就比習哥帥那么一點?!?/br> 老太太哈哈笑:“可不止一點,你這一進來,我哪還看得到他呀?!?/br> 顧仇看一眼習憂,翹著嘴角笑得格外得意。 進屋后,兩人圍繞著老太太的身體一通問候。 習憂沒來之前,還是挺擔憂的,老太太的年紀畢竟上來了,身體底子也不太好,一點感冒發燒都不能小覷。 來了之后,見老太太的氣色和精氣神不錯,放心了不少。接著習憂又用家用的血壓測量儀和聽診器按以往流程給做了個簡略的檢查,都還正常,微懸的心這才徹底落了下來。 顧仇不是會哄人的性格,平時那張嘴也沒見有多甜,這會兒在老太太面前,表現得那叫一個明媚開朗會說話,把老太太哄得眉開眼笑、合不攏嘴。 可能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在顧仇“完美無缺的表現”下,老太太感受到了兩個年輕人性格上的巨大落差,于是視線偏到習憂臉上的時候,還會忍不住瞪上一眼,不滿地斥上一句:“你看看人家小顧,多有意思,再看看你,悶葫蘆一個?!?/br> 顧仇笑嘻嘻附和:“是啊習哥,平時別那么悶。多跟我處,保管你人見人愛花見花開?!?/br> “……” “悶葫蘆”朝“有意思的小顧”看過去,“有意思的小顧”亦回看他。 習憂忽然很惡劣地想,這會兒就應該用某種方式,讓某人現回原形。 無奈場合實在不支持,于是他靜看著顧仇,用嘴型回了倆字:欠cao。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呀~ 第84章 冬天暮色降得快, 天剛暗下來一點,老太太已經按捺不住要給倆年輕人準備晚飯了。 老太太院子里栽著新鮮瓜果蔬菜,門檐下掛著琳瑯的臘貨, 冰箱里各種各樣的存貨更是被塞得滿滿當當。 基本不缺什么, 但習憂還是開著顧仇的車去鎮上買了不少食材回來, 填補這頓晚飯之后冰箱的空缺。 顧仇被老太太留著, 不讓走, 他樂得待在溫暖的室內, 中途在院里揪了顆大白菜,又摘了一盆子小番茄。等習憂回來的時候, 就看見他搬了個凳子坐在廚房里, 一邊吃著小番茄,一邊跟正在擇菜的老太太嘮嗑。 一看見他, 顧仇就先聲奪人:“習哥, 外婆不讓我幫忙, 不是我想光吃不干的?!?/br> 習憂從他手邊抄走一顆小番茄,丟進自己嘴里:“我有說要讓你干活了?” 顧仇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 老太太笑著接話:“這是我們小憂第一次帶同學回來, 那不得招待好啊,不然我個老太婆, 還怕被他數落呢?!?/br> 習憂一邊往冰箱里放著東西, 一邊說:“外婆我哪敢?!?/br> 老太太朝顧仇眨了眨眼:“那可說不準?!?/br> “……” 晚飯是四菜一湯,全部做完端上桌已經晚上七點多了。 外頭沉黑的暮色里摻著星星點點的人間燈火,冬風刮著萬物, 萬籟俱寂之下, 偶爾的簌簌聲也像是一種絕唱。 屋里開著電視, 正在播天氣預報。 字正腔圓的女聲說, 北都近日會不斷降溫, 幾日后將有大雪。 老太太喝著湯嘆了口氣:“今年是個寒冬,西邊那條鄉道上野生的月季花沒扛住,前些日子都死了?!?/br> 習憂很自然地接道:“來年還會開花的?!?/br> 顧仇也說:“外婆,野生的都頑強,沒那么容易死,可能是冬眠了?!?/br> 老太太見過那一排倒下的花,從莖到根死得透透的,來年哪怕再開,也是新的一波了。 不過倆年輕人說得這么美好,她也沒必要把真相攤開,于是笑笑:“是,現在就是睡著了,等冬天過去,就好了?!?/br> …… 三人一邊吃著飯,一邊聽著電視的背景音,話題蹦來蹦去地閑聊著,其樂融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