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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怎么就應了翟佑臣滿是大坑的賭, 不然怎么就輸了被人扣著這么一通捯飭, 不然怎么就來了這兒還遇上了前男友…… 等會兒見到翟佑臣, 先把人剮了,后再自刀吧。 反正穿成這樣, 還被前男友撞見, 他已經不想活了。 雖是這么想,顧仇還是決定先裝個死。 畢竟這么多年過去了, 前男友這種生物的情史也不知道添了多少筆, 自己或許早就成了對方記憶里面目模糊的存在。 這種想法冒出頭的時候, 顧仇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兒。 但他很快掃去了所有情緒。 他現在,只想來個地遁, 好逃之大吉。 如此想著,顧仇準備若無其事地開個溜。 人還是很多, 但擠擠就能有路。 他選了條與習憂的直線距離能岔開的路徑。 在這個過程中, 顧仇始終垂著眸光,生怕一抬眼,就再次對上那人熟悉的眉眼。 然而他到底是洗了個假腦。 當他破開人群, 走出灰姑娘這片主題區時, 有人把他的路堵絕了。 其實他還能往旁邊再劈開一條, 但對方都取向堵截上了, 他再避就顯得太刻意了。 顧仇心說算了, 橫豎總有這么一天。 他剛要抬眼,就聽見頭頂忽而落了下來兩個字。 那嗓音低低沉沉,像裹著室外冰寒的薄霜。 “顧仇?!?/br> * 這個嘉年華的主辦方是翟佑臣的朋友,因為是打了招呼過來的,所以顧仇的活動范圍并不止于公共區域。 他帶著習憂去了后臺的一間休息室。 把習憂帶到沙發前,顧仇說了句“你先坐”,看出來他有要轉身的跡象,習憂問了句:“你去哪?” 顧仇說:“我去換身衣服?!?/br> 習憂說:“可以不用?!?/br> 顧仇心顫了一下,穩住心神:“不別扭么?” 習憂的目光自下而上從顧仇身上掃過。 黑色中筒靴,嵌著亮鉆的黑絲網襪,黑色短裙…… 上身是露腰的吊帶內搭,配一件寬松肥大的半袖西裝,也都是黑色。 臉上的妝容不淺淡,卻也不過分濃妝艷抹。 一切剛好,就連眼尾勾出的那抹細微的弧度,也恰到好處。 一眼看過去,整個人腰細腿長,性感得很爽利。 習憂剛想說“不別扭”,顧仇像是看出他要說什么,先他一步丟出一句:“我別扭?!?/br> “……” 然后也不等習憂再說什么,就往更衣室的方向去了。 沒幾分鐘,顧仇就出來了。 他換了身白色衛衣和水洗牛仔褲,抹去了唇上的口紅,拆掉了假發。 習憂看著他一路撥著微亂的頭發走過來,然后在另一側的沙發上坐下,又傾身拿起茶幾上的純凈水,擰開后仰頭喝下去小半瓶。 休息室有來往的人,也有此消彼長的說話聲。 他們這一小寸之地卻安靜得有些異常。 有那么幾十秒的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最后是習憂先開了口,他沉沉問了句:“什么時候回來的?” 顧仇指尖無意義地撥了撥捏在手里的礦泉水瓶:“國慶剛過那會兒?!?/br> 習憂點了下頭:“還走么?” 顧仇靜默了一會兒才答:“不走了?!?/br> 接著又是無話。 過了片刻,顧仇開口道:“聽說你現在是醫生了?!?/br> “算不上,還在實習?!?/br> 顧仇說:“早晚而已?!?/br> 習憂沒否認,只是忽而添了句:“主修心外?!?/br> “……” 這些信息顧仇其實都知道,但習憂后補充的這句在此時此刻冒出來,多少有幾分引人浮想。 仿佛在強調。 因為自己,他學了心外。 空氣里霎時多了些勾勾纏纏的東西。 顧仇的心跳倏然變得很快。 他有點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只好硬聊。 “學醫挺不容易的,很長一條路要走?!鳖櫝鹫f,“很累吧?” 這話一說完,顧仇就在心里罵了聲“我日”。 老薛來了都不一定說得出這么老氣橫秋的話。 好在習憂也正常地接了話:“還行?!?/br> 習憂話是接了,但顧仇立馬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了。 他生平從未有覺得難以自處的時刻,很少會有尷尬這種情緒,不論是熟人還是陌生人,討厭的人還是親近的人,他都習慣于以一種“任性”的狀態和對方相處。 想說話便說話,想不理人便不理人,想逗弄便逗弄,想“欺壓”便“欺壓”。 可顧仇并不知道,和多年未見的前男友相處一室……還不是單獨地相處一室,竟然會有種從心到身都無處安放的感覺。 這種感覺倒也不算煎熬,可也絕對算不上輕松。 就在顧仇想著接下來該說個什么話題,或者習憂將會說什么的時候,休息間的門被推開了。 一聲拖著調的“仇兒”也隨之響起。 翟佑臣走了進來。 “剛在外找你半天了,聽人說你回了休息室?;貋砜纯次覀兇竺廊??!钡杂映紡街弊叩筋櫝鹕磉呑?,一只手自然而然搭上了顧仇的肩,“怎么把衣服換了?哥挑的不好看嗎?明明很襯你啊?!?/br> 他這話一說完,才注意到側邊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年輕男人。 --